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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三章

日落西山,小莊子的上空,升起了寥寥幾縷炊煙。手機,平板電腦看小說,請直接訪問m.,更新更快,更省流量

丫兒已經拎着柯三家的送來的食材去了小廚房裡忙碌,爾芙略顯焦急的倚門張望着村口的方向,瑤琴這出去有大半個時辰了,眼瞧着天就要黑了,還沒有回來,也難怪爾芙會顯得這麼著急,到底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獨自出去,又是在這種鳥不拉屎的荒涼小村子之間來往,這要是真碰到個壞人,或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那爾芙真是要懊悔一輩子了,早知道瑤琴要出去這麼長時間,她就該讓瑤琴等明個兒天亮和丫兒一塊去了。

正當爾芙坐立難安地瞪着瑤琴回來的時候,村口方向來了一匹快馬。

天色昏暗,瞧不清楚來人的身份。

不過考慮到自己個兒的身份,爾芙還是將院門拴好,回到了院子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轉身去小廚房給頭一次下廚的丫兒幫忙去了,只是還不等她和丫兒說上兩句話,院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砰砰砰……”的敲門聲,伴隨着馬蹄來回踱步的聲音,走到小廚房門口的爾芙有些不安地看了眼丫兒,重新回到了灶台旁邊,接下了丫兒炒了一半的菜鍋,讓她抓緊去瞧瞧來人是誰。

“那奴婢去了。”丫兒也有些緊張,連連抿着嘴兒的邊說邊往院門口走去。

聽着院門口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爾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院門口,隨着丫兒一聲驚喜的呼喚,她手裡盛了一半的菜盤子就“噹啷”一聲摔在了地上。

“您怎麼過來了!”來人頂着一身的灰塵,直愣愣的站在小廚房的門口,看着站在灶台前的爾芙,眼中閃過了一絲凌厲,幾大步就走到了爾芙身邊,爾芙只來得及問出一句話就被人從廚房拉了出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爾芙怨恨了整天的四爺。

作為四爺身邊形影不離的大太監,蘇培盛的一舉一動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着四爺的意志,可是凡事總有意外,而爾芙就那麼剛剛好的趕上了。

今個兒早起,或者該說是天亮之前,四爺就被突然叫進了宮裡去,而昨個兒蘇培盛是輪值休沐的,所以那會兒不在四爺身邊,也就沒有跟着四爺進宮,四爺就由王家兩兄弟跟着伺候了,被留在府里的蘇培盛灶上起來以後,才知道了四爺進宮的消息,他閑來無事就去找張保這個四爺忠僕嘮嗑去了,正巧碰上了瑤琴打發過來請太醫的小太監,張保就多嘴一句,讓蘇培盛跑了一趟,也就出現了蘇培盛跟着胡太醫去西小院的那一幕了。

再後來的,那就更是趕巧了。

胡太醫被爾芙請求幫助,想着給找了個看起來嚴重,但是也並非是治不好的病症,也就開出了一張治肺癆的方子,正在登記造冊的識貨,就被府里另一個當值的醫士看見了,這人是個碎嘴子,更是出自烏拉那拉家族的人,他就將這消息傳給了烏拉那拉氏。

烏拉那拉氏雖說並非存心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找爾芙的麻煩,卻並不介意順水推舟一把的讓爾芙死在外頭,所以她就將這個消息傳給了李氏知道,李氏正擔心爾芙會將吳氏所出的小阿哥搶去收養,自然而然的就利用爾芙身染重病這點,趕在四爺回府前就將爾芙送到了這麼個不起眼的小莊子上了。

她是這麼合計的,想着爾芙最近在禁足,四爺定然不會過去,而一般婢僕是根本不敢隨意非議主子的決定的,爾芙又病得那般嚴重,出府避疾是按規矩辦事,興許十數八天的就死在外頭了,到時候就算是四爺知道,也抓不到她的錯處,就算是想怪,也只能怪爾芙時運不濟了。

只是她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蘇培盛這貨兒在府里呢!

李氏這邊剛安排了人手將爾芙送出府,蘇培盛就打發了小太監去宮門口等着四爺了,當然這也並非是蘇培盛自己個兒想這麼做,而是張保從蘇培盛這裡討了個人情,這也就出現了四爺才一出宮就知道了爾芙來了莊子上的情況,更知道了爾芙身染惡疾的事情,他這一路就這麼連口氣都沒喘的直接來到了莊子上,這才趕在城門關上之前就出了城。

“你還好吧!”四爺上下打量着一身狼狽的爾芙,瞧着她氣色還算不錯,卻仍然是放不下心來,忙問道。

爾芙這會兒也已經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道四爺搞這麼一出是為了什麼,卻也決定不會再為了四爺心軟,所以她一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將被四爺拉着的手抽了回來,微微退後兩步,規規矩矩地行了個萬福禮,恭聲道:“勞四爺惦記了,妾身一切都好。”

打從爾芙知道了幾個孩子的死訊,每次見到他都是這幅做派,四爺只要是一見就覺得說不出來的鬱悶、壓抑,但是一來二去的也就習慣了,雖然還是有些不適應,卻也沒有登時翻臉,尤其是見爾芙住在這麼簡陋的院子里,他心裡那點小懷疑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對爾芙就只剩下了滿心的心疼,所以也就顧不上去追究爾芙這般疏離守禮的舉動了。

“你就住在這裡,身邊就丫兒這麼一個小丫頭跟着?”四爺扶起拘禮的爾芙,也不看站在門邊瑟瑟發抖的丫兒就直接走進了那三間寒酸的磚瓦房中,他環視了一眼空蕩蕩的堂屋,又瞧了瞧空無一物的西屋,最後來到了已經鋪上被褥的東屋,指着炕上鋪着的粗織布鋪蓋,怒其不爭的問道。

他多希望從爾芙的嘴裡得到不同的答案。

堂堂一個側福晉就算是出府避疾,不說是婢僕圍繞、穿金戴銀,也總該是講些排場的,可是看看爾芙這個才被禁足的側福晉,居然已經落到這副慘狀,就這樣一個沒有心機、城府的女人,四爺覺得懷疑她陷害旁人,那都是對旁人的一種侮辱,徹底將才冒出一個頭的那點猜忌種子給掐死了。

看着爾芙居然一副很適應的樣子,自顧自地拎着陶壺倒茶,四爺有一種被氣得說不出話的感覺,這但凡是個有點脾氣的,她也不至於被人欺負到這種境遇,想到這裡,四爺這脾氣就真的壓不住了,一把就將爾芙送到他手邊的的黑釉茶碗摔在了地上,扯着爾芙的手就往外走,邊走邊怒氣沖沖的吼着,“你還真打算就這麼在這裡住下去,別說你現在還病着,就算是個好人在這裡住上些日子,這身子骨也吃不消,你成天就知道心疼你手下那些婢僕,瞧瞧你現在都落得什麼樣的下場了,怎麼就不會學得聰明些,你要是對外人有對爺這脾氣,你也不至於讓人欺負到這地步!”

“四爺,您冷靜冷靜!”爾芙被扯得一個踉蹌,忙抓住了門框,固定好了身形,這才騰出空,說了句話,喚住了一個勁往院門口沖的四爺,她好不容易才從府里出來,她才不要回到金絲籠似的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