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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十九章

毓秀姑姑,德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大宮女。手機,平板電腦看小說,請直接訪問m.,更新更快,更省流量.l.

打從月前來到四爺府里,便接過了李氏手裡頭的中饋。

無他,誰讓人家背後有德妃娘娘這尊大佛罩着,便是當初烏拉那拉氏對上毓秀姑姑,亦是得小心賠着笑臉,李氏雖然不甘心手裡頭的權柄被奪,卻也不敢說些什麼,只能背地裡動些小手腳,比如今個兒小烏拉那拉氏鬧到四爺書房前頭的事,其中就有她的份功勞。

起源不過是支鑲了碎紅寶石的掐絲金簪。

小烏拉那拉氏雖是和烏拉那拉氏同宗同族,卻不過是頂着格格名進門的小人物個,荿格格和董鄂格格,與她同級同品,而且個頗為得寵,個有女傍身,各個顯得都比她在府裡頭的地位要高,但是這二人都是謹小慎微的性子,事事不與她爭風出頭,李側福晉又有心利用她,刻意給她營造出了府中第女主子的假象來,讓她更似張狂。

這不,毓秀姑姑接過四爺府中饋的賬本、鑰匙沒幾天,便到了給後院各主子份例的日子,幾支鑲了碎紅寶石的金簪就在這批份例中,按照規矩,大李側福晉和小李側福晉身居側福晉之位,分到的是兩支鑲嵌了蓮子米大小紅寶石的金簪,而格格份例內的金簪,則是鑲着小米粒大小紅寶石的攢寶簪子。

若是以往,大李氏故意遷就小烏拉那拉氏,自是會將最好的份留給小烏拉那拉氏,而毓秀姑姑是德妃娘娘派過來按規矩辦事的,當然不會故意厚待小烏拉那拉氏,直接將鑲了紅寶石的金簪,送到了兩位側福晉的院里,收到了鑲碎紅寶石攢寶金簪的小烏拉那拉氏,時氣不過就和毓秀姑姑鬧起來了。

做了多年德妃宮裡掌事宮女的毓秀姑姑,早就看慣了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加之她就不待見烏拉那拉氏,雖說烏拉那拉氏已經死了,她卻毫無例外的遷怒到了小烏拉那拉氏身上,偏偏小烏拉那拉氏還沒有點眼力見,跑到她跟前去鬧,自然是被毓秀姑姑弄了個沒臉。

自認受了極大委屈的小烏拉那拉氏,這不就跑到了書房來。

四爺很有耐心地聽完了她的哭訴,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小烏拉那拉氏有些不安的擰着手裡頭的綉帕,如水洗過的雙明亮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上坐着的四爺,連大氣都不敢喘了,沉默了好會工夫,他這才端起茶碗,微微抿了口熱茶,將手腕上戴着的翡翠手持扒拉得噼啪作響,淡聲道:“為了這點小事就這樣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讓下人們瞧熱鬧,你當真是不怕寒磣,不過既然你鬧到了爺跟前兒來,爺也不好不管了,你且先回去,稍後用了晚膳,便隨着大傢伙兒去花廳,爺定然給你給說法。”

說完,他便好似不在意似的擺了擺手,轉身往內室里走去。

小烏拉那拉氏的心裡鬆了口氣,想着會哭的孩子有奶吃的老話,嘴角噙笑地回了後院,卻沒注意到目送她離開的蘇培盛,眼底閃爍而過的那抹憐憫。

跟在四爺身邊多年的蘇培盛清楚,這次四爺是氣狠了。

果然,還沒等他將書房的門,重新關起來,內室里就想起了陣叮叮噹噹摔東西的響動,打從瓜爾佳側福晉去了小湯山養胎,四爺的脾氣就越來越暴了,也虧得內室里的擺件都被他換成了不值錢的玩意兒,不然等四爺撒完火,還不得偷偷心疼。

心裡頭的腹誹不止,蘇培盛面上卻不敢露出分毫。

他小心翼翼地溜邊兒進了內室,瞧着滿地的碎瓷片子,又瞄了眼坐在床上生悶氣的四爺,利落轉身進了後面的茶室,拎着掃帚,將地上的碎瓷片子小心收拾好,又拿了大抹布細細擦拭遍,免得那些不起眼的小渣滓扎了四爺的腳,統統都收拾好了,這才重新泡了杯熱茶,輕輕放到床邊角几上,無聲無息地退到了旁,耐心地等着四爺消火。

約莫半柱香工夫,四爺吐出了口濁氣,這是徹底消火了。

“去,打人傳信給後院,讓那些女人都到花廳聚齊去。

爺倒要親自去看看她們到底鬧什麼,就該和你瓜爾佳主子說的那樣,把這些個吃飽沒事幹的女人都丟到災區去過過難民的日子,看看她們還有沒有力氣鬧!”遠香近臭,這府裡頭的女人越鬧,他就越惦記在外面的爾芙,暗自里心思爾芙是多乖巧懂事,從來不為了這些瑣事煩他,他卻忘了他被爾芙趕去睡書房的可憐日子,也徹底忘了爾芙落淚的嬌氣樣子。

總之句話,這會兒在四爺心目中,爾芙就是完美女神。

蘇培盛也不理會四爺心裡怎麼想,規矩應個聲,便去廊下找人給後院的各位主子傳信去了,同時交代小廚房那邊準備幾樣順口的清淡小菜,免得壞了胃口的四爺吃不下去東西,餓壞了身子。

簡單吃了口東西,接過蘇培盛送來的濕帕子抹了把臉,四爺大手揮,領着蘇培盛和王以誠兩兄弟就進了後院。

花廳里,眾女齊聚,衣袂飄香。

想着會兒就能見到四爺,大傢伙兒都打扮得格外不同,有的走的是素雅的女神范,有的走的是恬淡的鄰家妹妹范,更有打扮得格外明艷動人的,總之是花枝招展的,可惜四爺進了門,連看她們眼的打算都沒有,爾芙離府的日子越久,他就越是覺得後院里的女人膩歪。

“爺聽說你們都覺得毓秀姑姑處事不公,爺特地過來看看,要知道毓秀姑姑在宮裡頭,那可是頗有名聲的大宮女,闔宮上下的宮妃、婢僕就沒有說她不好的,爺想着是不是府裡頭的婢僕欺生,故意欺上瞞下地挑撥你們這些個女主子針對她,所以給你們個機會,好好說說心裡頭的委屈。”四爺接過宮人送上的熱茶,動作從容地寬着茶葉沫子,似是漫不經心的說著。

隨着四爺話音落,小烏拉那拉氏就嗷嘮嗓子說起了委屈。

老話重提,聽過遍的話,再聽次,四爺更是膩歪。

他真是不知道烏拉那拉家怎麼就放心把小烏拉那拉氏送到府里來伺候的,瞧瞧其他女人那副看好戲的嘴臉,這是明擺着給人當槍使了,不過也好,要是沒有這個出頭鳥,他該怎麼對付府裡頭那些個越來越不懂規矩的奴僕呢!

“好了,這事說清楚就好,你也別哭了。”四爺很沒誠信的勸了句,扭頭看着蘇培盛,輕聲吩咐道,“你去趟毓秀姑姑的院子,將毓秀姑姑請過來,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頭,怎地讓爺府里的格格為了根金簪不顧身份的鬧成這樣子,爺也真是好奇是個什麼樣的金簪……”

四爺語氣里的鄙夷,簡直是連半點遮掩都沒有了。

小烏拉那拉氏雖然被大李氏忽悠得不輕,卻也不是個傻子,連好賴話都聽不明白,她擰着帕子,裝作擦拭眼角淚水的樣子,偷偷窺了眼在座的諸位女眷,瞧着那些人嘴角的不屑和戲謔,登時明白自己是犯了傻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