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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嬤嬤是聰明人,比尤嬤嬤還聰明,她避重就輕的行為,讓爾芙很不高興,不過她面上仍然是那副淺笑吟吟的模樣,本來就是早有預料的局面了,又何必為了這些註定要打發到慎刑司的人動怒呢,氣壞了身體,還不是要自個兒去喝那些苦藥湯……

好吧,她已經學會自我紓解了。

爾芙淡然地看着下首站着的一眾管事嬤嬤,朗聲說道:“這天氣這麼熱,咱們多該讓自個兒過得舒坦些,你們就別抻着了,要是不願意主動站出來,那我就開始公布結果了,到時候是送你們去慎刑司,還是奪差事趕出府去,還是發配到莊子上去,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好,這樣咱們也都能回去歇着了!”

說完,她就作勢將手裡攥着的一捲紙打開了。

而就在爾芙要公布結果的時候,該出面替手下人求情的人,終於出現了。

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烏拉那拉氏仍然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但是跳出來求情的人,也是足夠排場了,竟然是府里人緣最好的庶福晉董鄂氏。

可惜,可惜,爾芙那是一點面子沒給董鄂氏留。

好在董鄂氏也不強求,僅僅是做做樣子,或者該說她就是為了不讓場面冷下來,故意和爾芙配合一下,她很是流利地將那番話說完,便直接痛快地閉起嘴巴了。

爾芙並未得到意想之中的結果,不禁微微側眸,看向了身旁的烏拉那拉氏。

烏拉那拉氏見狀,爽快地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朗聲說道:“照規矩辦事,福晉素來公正,妾身佩服不已。”

說完,她就將目光落到廊下站着的一眾管事嬤嬤身上了。

天知道,烏拉那拉氏的心裡有多恨,但是她卻不能替任何人求情,甚至連流露出絲毫不滿的情緒都不能,因為她看到不遠處的樹蔭下就站着一個有些眼熟的小太監,別看這小太監不起眼,別看她叫不出這小太監的名字,但是她卻認出這人是在四爺跟前兒當差的。

除此之外,她也回想起了爾芙之前那隱隱約約挑釁的模樣。

心機頗深的烏拉那拉氏很快就想明白了這裡面的關鍵,也想明白了爾芙為何敢將二十個賬房先生帶進府里來,敢情是她瓜爾佳氏爾芙身後就站着這府里的男主人四爺。

想想四爺可能就待在這府里的某一處,她就算是心裡有再多想法,也唯有忍耐了。

烏拉那拉氏這一忍耐不起眼,旁邊等着和烏拉那拉氏打配合戰的李荷茱李側福晉卻懵了,因為就在不久之前,烏拉那拉氏還低聲和她商量該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呢,那現在烏拉那拉氏縮了,她一個人人單勢孤,又如何與府里的嫡福晉作對呢……

至於佟佳氏,先前她被送去小善庵清修悔過,她留在府里的人都已經被清洗了。

現在在廊下站着的這些管事嬤嬤里,那是一個和她佟佳氏有牽扯都沒有,她又為何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和府里的嫡福晉對着干呢,讓嫡福晉多收拾掉些管事嬤嬤正好,她也可以趁機將自個兒的人送到一些比較關鍵的位置上,免得繼續現在這種連吃口新鮮水果都需要給廚房管事塞好處的尷尬局面。

這府里的三位側福晉都已經開始明哲保身、閉口不言了,董鄂氏好心替這些管事嬤嬤們求情,也被駁了臉面,那其他的侍妾格格們就算是想要冒頭刷存在感,也一個個都將那點小心思收起來了。

比如欲言又止的小烏拉那拉氏,比如才剛剛被解禁放出來的大李氏……

接下來,那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得多了。

最先坦白問題的宋嬤嬤,保住了自個兒這份小小的差事。

隨後交代的尤嬤嬤和徐嬤嬤,二人被爾芙要求交回這些年貪墨下來的所有銀錢,送往莊上。

至於其他人……

一些能夠約束好自個兒的手和手下人的管事嬤嬤,得到了一份不多不少的賞賜,又被爾芙連敲打一通,如同宋嬤嬤一樣,提心弔膽地回到了自個兒當差的地方。

另一些,問題不是特別嚴重的,爾芙要求她們在限定時間內退換貪墨的贓銀,扣一年到半年不等的越前,便也就放她們回去了。

而那些問題嚴重、且拒不交代的管事嬤嬤,統統送去了慎刑司。

當然,在將這些事情都處理好之前,她還是按照計劃那樣,特地當著大大小小的管事嬤嬤和府里諸位內眷的面,將一套前店後居的四合院賞給了做事盡責、恪守本分的秦嬤嬤,給在場所有管事嬤嬤都豎起了一面榜樣。

到了這一步,這些事情就算是徹底搞定了。

爾芙很是熱情地邀請府里諸位內眷留下陪自個兒用午膳,但是這些人都很快主動告辭了,顯然是要回去和自個兒的親信商量好該如何應對眼前這場不算災難的災難,不過爾芙也不在意,她本來就是隨便客氣兩句而已。

如果要她和這些人一塊用餐,她還真會覺得倒胃口呢。

如此,這些人能夠主動告辭離開,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樂不得的事兒呢,所以爾芙滿臉是笑地將情敵送出主院,一轉身就腳步輕快地往距離院門口不遠處的廂房走去,畢竟這些賬房先生也忙活了一上午了,該給的賞賜、該給的紅包,總是不能節省的,而且她這個主人家也該出面好好謝謝這些人啊。

這一切都忙活完,她領着本來要隨賬房先生們一塊離開的白嬌,回到了後面上房。

上房裡,早就已經得到消息的四爺,並沒有繼續坐在書房裡處理政務。

他很是閑散地等在堂屋裡,一瞧見爾芙和白嬌,便已經露出了笑容。

“一切都還順利吧!”作為有着標準男尊女卑觀念的四爺,對着白嬌頷首一禮,便將目光落在了爾芙的身上,他稍顯擔憂的問道,因為他擔心爾芙又會對那些管事嬤嬤們心軟。

爾芙也是不出他所料,愣是將他們商量好的處置辦法給改得面目全非。

對此,四爺就算是早有預料,但是也是挺無奈的。

好在他早就習慣爾芙的心軟和善良,也算是有所準備,不過還是忍不住想要嘮叨幾句,所以四爺也顧不上旁邊還有白嬌這個外人了,苦笑着嘮叨道:“你就是改不掉你這心軟的毛病。

爺倒不是說你心軟不對,但是有些人就是不能可憐她們,不然她們就會變本加厲。

爺本來還以為你能夠真如你所說那般將所有犯錯的管事嬤嬤都送去慎刑司呢,結果你就送去三五個做做樣子,這哪能起到威嚇的作用呢!”說完,他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他想要試驗的對象都被爾芙安排得明明白白得了。

爾芙聞言,卻有些小尷尬,畢竟她不是學着三從四德長大的傳統女性。

在她的心目中,白嬌是她的閨蜜、好友,被自個兒的丈夫當著閨蜜的面教訓,如何讓早就養成三觀的爾芙心裡痛快呢,這感覺是真的挺尷尬的好伐,最重要的就是四爺說的都對,她還沒有辦法反駁,最後愣是被氣得她想要撒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