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鞦韆易眼角抽動,陡然之間,身體已經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向了中年人。

齊寧只是看到鞦韆易宛若化作一道閃電般的影子撲向中年人,勁風忽忽,心下駭然,暗想這老毒物的武功比自己預想得還要厲害,也幸虧這中年人突然出現,否則自己只怕真要死在這老毒物的手中。

鞦韆易雙手十指已經變成暗灰色,十指如同鷹鉤般抓向中年人。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中年人身影微微一閃,瞬間就沒了蹤跡,齊寧正自驚訝,已經看到中年人閃身到了鞦韆易身後。

“赤練陰爪固然狠毒,卻是傷人傷己。”此時那中年人竟還有嫌隙說話,“最多再有五年,你必將深受其害。”

鞦韆易身形倒也是迅速,中年人閃到他身後之時,他也已經側身移開,右爪再次抓向了中年人。

那中年人卻已經抬起左手,迎着鞦韆易的手爪拍過去,看上去輕描淡寫,而另一隻手竟然還背負在身後。

鞦韆易雙手交錯,連續攻出,那中年人獨臂單手,卻是將鞦韆易打出的招式一一化解。

齊寧在旁只看到兩人手影紛飛,你來我往,雖然依稀看到兩人招式變化多端,可卻根本看不清究竟是如何變化。

只是中年人單手就能夠應對鞦韆易雙手,顯然武功是在鞦韆易之上,心下竟是鬆了口氣。

齊寧不知中年人來歷如何,亦不知是敵是友,但是方才那番話正氣凜然,只覺得這中年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鞦韆易雙手纏繞着一股灰氣,心下有些吃驚,忍不住叫道:“前輩,小心他用毒。”話一出口,便想這中年人對鞦韆易的來路一清二楚,自然知道這老毒物陰狠毒辣,既然交手,自然會小心提防,倒也不必自己出言提醒。

忽見到中年人往後退一步,正以為是被鞦韆易逼退,卻見得中年人雙腿微屈,單手在胸腹前畫了一個半圈,爾後手背向外推出,到得中途,卻猛然一翻掌,齊寧這次卻是看得清楚,只覺得這招式頗為古怪,隱隱聽到一股風雷之聲,正不知是什麼功夫,卻聽得鞦韆易“哎呀”叫了一聲,竟是向後飛了出去,落地之時,身形晃動,抬手捂住胸口,臉色竟是變得發白。

中年人並不趁勢追襲,只是淡淡笑道:“人不可有二心,你一心鑽研毒藥,武功之上總會有所疏慢,連我都打不過,想要在中原妄為,只怕還不到火候。”

卻見到鞦韆易忽地吐出一口鮮血來,身體搖搖晃晃,似乎要摔倒。

只是此人倒也了得,硬是挺住,拱手道:“閣下武功了得,真是欽佩。”

“你們黑蓮聖教大禍臨頭,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苗疆,稟報你們教主京城發生的事情。”中年人淡淡道:“黑蓮聖教教主這些年來,並沒有做什麼大惡之事,看來也不是大惡之徒,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先放你一次,只是如果下次還要遇見你為非作歹,可莫怪我不留情面。”

齊寧看不出內情,鞦韆易交手之後,卻知道自己碰上了真正厲害的角色,心知自己武功及不上這中年人。

他卻也是個識時務之人,客氣了一些,問道:“京城之行的點點滴滴,自然要向聖教主稟報,若是聖教主問起閣下的身份,不知我該如何回稟?”他顯然並不甘心被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高手擊敗,畢竟在巴蜀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如今被人所敗,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實在是太過丟人。

中年人根本不理會,只是道:“你是否準備留在這裡?”語氣之中,已經帶着一絲威脅之意。

鞦韆易雖然心下不甘,但實力不濟,無可奈何,只能過去抱起了阿瑙,瞥了齊寧一眼,再不多言,匆匆而去。

齊寧跟着除了小木屋,瞧見鞦韆易抱着阿瑙去的遠了,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回到屋內,向那中年人拱手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中年人只是微微一笑,走到鐵鍋邊上,盯着那鐵鍋里的煮肉,搖頭嘆息道:“可惜可惜。”

“前輩為何說可惜?”齊寧道。

中年人笑着指了指鐵鍋道:“我是可惜這一大鍋肉,這可是野豬肉,要是好好用料,味道比現在要鮮美十倍。本來這般也可以將就吃,現在倒好,連湯也喝不成了。”

齊寧詫異道:“前輩方才不還在吃肉嗎?”

中年人笑道:“方才是方才,現在是現在,現在一口湯下去,保准七竅流血而亡。”

齊寧一怔,瞬間明白過來,駭然道:“前輩是說,鞦韆易那老毒物臨走之前,往鐵鍋里下毒了?”

“你倒是聰明。”中年人笑道:“他吃了虧,總是不甘,臨走前總要做些手腳,若是得手,不正好取了我性命?”

“可是......我並沒有看到他下毒。”齊寧記得鞦韆易和中年人交手之後,根本沒有靠近過鐵鍋。

中年人哈哈笑道:“若是被你瞧見,他還能叫毒王?”神情變的嚴峻起來,道:“以後若是見着此人,定要小心,他武功雖然並不算頂尖高手,可是用毒的功夫當世並無幾人能比。”

齊寧心想以我目前的武功,正要被那老毒物找上,小心也是無用,問道:“前輩,你既然知道這老毒物不是什麼好人,為何還要放他離開,何不幹脆.....為民除害?”

“為民除害?”中年人似笑非笑道:“他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殺他?而且他是黑蓮聖教的人,若是殺了他,那可是要與黑蓮聖教結下生死大仇。”

“前輩武功如此高明,難道還會怕什麼黑蓮聖教?”齊寧笑道。

中年人瞪了齊寧一眼,道:“你小子別不知道天高地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身在江湖,多交朋友少結仇家,難不成因為你瞧他不順眼,我便要殺了他?”他雖然是責備,可是卻並無惡意,反倒讓齊寧有一種親切之感。

忽地齊寧一拍腦袋,“哎呀”叫了一聲,中年人皺眉道:“怎麼了?”

齊寧懊惱道:“忘記讓那老傢伙給戰纓解毒了。”轉身往西門戰纓跑過去,西門戰纓靠牆坐着,身體依然不能動彈,齊寧到得邊上,將塞在西門戰纓口中的東西拿了出來,西門戰纓這才深吸了幾口氣。

“戰纓,感覺如何?”齊寧問道。

西門戰纓白了齊寧一眼,道:“你說我感覺如何?我現在不能動彈,方才本想提醒你讓那老毒物給我解毒,可是不能說話,你就那樣放他走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齊寧習慣她的冷言冷語,笑道:“你再廢話,小心我將你嘴巴再堵上。”隨即皺眉道:“你也不用擔心,這毒好像只是讓人不能動彈,並不傷人性命,總能想出法子來。”

中年人走過來,打量西門戰纓幾眼,向齊寧道:“你先退開。”

齊寧往邊上退了退,中年人抬起一隻手,張開手掌,西門戰纓便感覺一股吸力將她扯動,身體與牆壁瞬間拉開距離,中年人手腕微轉,西門戰纓身體便即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身,中年人一掌已經照着西門戰纓的背心拍過去。

齊寧吃了一驚,正要出手相救,可是中年人速度極快,間不容髮,齊寧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只是見得西門戰纓依然是坐着,並無異樣,心知中年人並非出手傷人。

外面寒風呼嘯,西門戰纓雪白的臉龐卻漸漸泛紅,但是沒過多久,臉色又有些發白,而她的額頭之上,竟是滲出汗珠子來。

片刻之後,只見到中年人收回手掌,右手食指探出,在西門戰纓背部連續點了數下,忽聽得西門戰纓“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落在地面之上,只見那血液竟然有些發紫,齊寧已經明白過來,這中年人是在為西門戰纓逼毒。

中年人已經收回手,道:“不會有什麼太大事情,不過中毒時間太久,還有些殘餘無法逼出來,你們回去之後,找些藥物調理一下就好。”又笑道:“你是西門神侯的大小姐,西門神侯知道如何幫你清毒,這殘毒在完全清除之前,可能還會有些遺症,在此其間,不要動武,更不要動怒。”

西門戰纓身體雖然依舊綿軟無力,可是卻已經能夠稍微動一些,想要站起身,卻感覺渾身上下有一種虛脫感,一時間卻是站不起來。

“不用急着起來。”中年人道:“毒液剛逼出去,九溪毒王的毒藥,沒有那麼容易回府,先好好歇息幾個時辰,應該可以恢復一些。”

西門戰纓微微點頭,道:“多謝前輩。”

齊寧忙過來,道:“來,戰纓,我扶你躺下歇息。”要去扶着西門戰纓,西門戰纓瞪了他一眼,自己勉強靠到牆邊,緊了緊齊寧之前給她披上的衣裳,靠在了牆壁上,覺得渾身發軟,只能暫且休息。

齊寧轉身看向中年人,拱手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敢問前輩......!”他話還沒說完,卻見得中年人古怪一笑,竟是欺身上前,一掌向自己拍過來。

齊寧臉色大變,想不到這中年人會對自己突然出手,條件反射般,右腿斜走,自然而然地踏出了逍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