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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王赤紅的雙眸凝視着齊寧,唇邊帶着一絲淺笑,問道:“北宮是你的長輩?”

齊寧知道幽寒珠落入自己手中,貢扎西那邊只怕早就稟報給法王,法王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也不足為奇,拱手道:“晚輩齊寧,劍神是晚輩的祖父輩。”

“劍神?”法王含笑道:“他一生痴迷劍術,在劍術上想必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齊寧心想看來五大宗師之間確實是互相了解。

“本座身患怪疾,需要幽寒珠方能治療,如今幽寒珠就着落在你的身上,卻不知你能否幫本座這一次?”法王問道。

齊寧苦笑道:“法王,事到如今,我就算反對難道有用?”

“你不必擔心。”法王微笑道:“若是能夠治療本座的怪疾,本座絕不會虧待你。本座手中還有兩朵千年雪蓮,你若喜歡,等本座復原之後,都可以送給你,你若是不喜歡,本座可以傳授你兩套武功。”

齊寧當然知道,習武之人若是聽到法王此言,那也不知道會如何興奮。

千年雪蓮自不必提,那是世間罕見的奇寶,否則白雲島主也不會因此而交換幽寒珠,但若是能夠得到法王傳授武功,對習武之人來說,那更是莫大的福緣。

大宗師的武功,當然不是江湖那些門派能夠相提並論,若是得到大宗師親傳,在武林之中當真是可以橫着走。

齊寧只是笑了一笑,暗想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老子還能和你講條件?

“本座只需要取你一些血液。”法王道:“只需取血三次,若是三次能夠有效,本座也就是真的找到了良藥,若是無效,那麼幽寒珠也是無法醫治本座的怪疾,你們大可以下山。”看向西門無痕道:“神候的怪疾,本座也可以幫助治療。”

西門無痕微微合十,他此行前來大雪山,本就是為了治療當初被逐日法王重創的傷勢。

齊寧心想若是法王信守諾言,這事兒倒也不算太難,就當是獻血而已,即使被法王取走血液,對自己的性命倒也不會有多大威脅。

“法王,劍神如果追究此事,我會解釋。”西門無痕忽然道:“法王並非與齊寧為難,只是齊寧盜取幽寒珠在先,法王取血療傷,只是拿回屬於法王的東西,劍神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因此而大動干戈。”

逐日法王雙眸看向西門無痕,神色平和,但雙眸卻極是銳利。

一陣沉寂之後,法王才微笑道:“也許確實如此。”

齊寧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卻也知道兩人的對話暗藏玄機。

西門無痕提醒逐日法王,這位葯身是錦衣齊家的人,法王或許不會將錦衣齊家放在眼中,但錦衣齊家那位劍神,法王卻不得不思量一番。

其實這樣的話,西門無痕本不必提及,畢竟逐日法王對齊寧的身份十分清楚,自然清楚齊寧與那位大宗師的淵源。

但西門無痕在這個時候特意提及這一句,絕不可能毫無目

的。

齊寧心想難不成西門無痕終究是存了回護自己的心思,特意提醒逐日法王,看在劍神的面子上,不要對自己太過為難,說到底,自己終究也是西門無痕的乘龍快婿。

如果能夠讓法王的傷勢復原,從而讓法王出手解了西門無痕身上的痛苦,最後西門無痕還能帶着齊寧安然離開,這當然是西門無痕樂意看到的。

不過逐日法王顯然對西門無痕突然說出這句話有些不悅,只是沒有太過表現出來。

但法王終究還是對劍神有所顧忌。

“神候既然千里迢迢來到大雪山送葯,不如請神候將本座需要的血液取出來?”法王柔聲道:“本座出家之人,自然不好親自取血。”

齊寧一怔,但瞬間就明白了法王的深意。

如果法王親自取血,終究是對錦衣齊家的人動了手,可是如果由西門無痕取血,然後由西門無痕將血液獻上,那麼自始至終法王就等若是沒有親自出手,如此一來,即使他日和北宮連城見面,那也是有話應對。

齊寧心下冷笑,暗想這大喇嘛倒是詭詐。

西門無痕顯然也有些意外,微微一怔,看了齊寧一眼,猶豫一下,終是道:“既然法王有吩咐,自當從命。”

法王盤坐在蓮花冰台上的身體卻是緩緩旋轉,很快便背對這邊,口誦經文。

西門無痕示意齊寧走過來,齊寧猶豫了一下,心中卻是直罵娘,心想面對這些老怪物,自己竟然毫無反抗之力,這種感覺實在讓人感到窩囊。

到得西門無痕身邊,西門無痕肅然道:“齊寧,法王大慈大悲,要借你之血療傷,這並不會傷及你的性命,現在老夫便取你之血敬獻給法王,若是能夠讓法王傷勢恢復,法王會有重賜,你要配合老夫,可聽明白了?”

齊寧無奈道:“我聽不聽明白,都躲不過這一劫。”

西門無痕從身上取出幾根細針,吩咐道:“你伸出手來!”

齊寧想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西門無痕十分麻利地擼起了齊寧一截袖子,頓時半條手臂便luǒlù在寒氣之中,齊寧立時感覺到四周的寒氣迅猛地向手臂上侵襲,忙道:“神候要取血,動作還請快一些,否則這條手臂只怕就沒了。”

西門無痕嗯了一聲,銀針出手,扎在齊寧的幾處經脈,他另一隻手卻是從身上取出一直瓷瓶子,沉聲道:“老夫沒有吩咐,絕不可擅動。”將那瓷瓶子湊近到齊寧手腕邊,這才將幾根銀針迅速拔出,也便是在這一瞬間,從那幾處經脈有鮮血溢出來,齊寧只感覺如同蚊蟻咬了一口,微有些刺疼,卻完全能夠承受。

從那幾處被扎過的小孔之中,鮮血順着手腕向下流淌,最終彙集成一條,滴入進那瓷瓶子之內。

齊寧手臂刺骨寒冷,此時西門無痕一手拿着瓷瓶子,另一隻手卻是在齊寧的手腕經脈揉動,顯然是要加速血液的流淌,那鮮血溫熱,可是四周寒氣刺骨,是以從那血液上冒出裊裊熱氣,齊寧心知這裡太過寒冷,取血的時間還真不能太長,倒不

是因為手臂會被凍傷,而是一旦時間過長,那鮮血便要凝固上。

片刻之後,西門無痕在齊寧手臂連點數下,隨即取了一顆藥丸塞入齊寧口中,不等齊寧多言,已經沉聲道:“吞下去。”又迅速將那瓷瓶子封住。

齊寧不知道西門無痕給的藥丸到底有什麼用,但也知道如果西門無痕正要殺自己,還真用不着使這些手段,吞了下去,那藥丸入喉,竟是一陣火燒般熾熱,進入腹中,一股暖意迅速向全身瀰漫,卻是說不出的舒服,齊寧這才寬心,又聽西門無痕道:“自己運功調息,沒有什麼大礙。”

雖說西門無痕取走了一瓶子血液,其實血量算不得多,對齊寧還真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傷害。

齊寧倒也不笨,知道西門無痕的意思,乃是要趁着這藥丸的藥效正瀰漫全身之際,立刻利用這股暖洋洋的血氣運功,如此一來在這雪山之巔才不至於太過寒冷。

他手臂上流血自然已經止住,這時候卻見西門無痕向法王那邊走過去,不失尊敬道:“法王,大功告成!”

法王這才轉過身來,看了西門無痕手中的瓷瓶子,唇邊浮起一絲淺笑,西門無痕抬起手,輕輕一擲,那瓷瓶子便直直朝着法王飛過去,法王伸出一隻手,平台手掌,將那瓷瓶子穩穩接在掌心,單手豎起,道:“神候言而有信,貧僧受領了。”

“但願法王能夠早日康復。”西門無痕微微躬身。

法王道:“貧僧現在就去利用這幽寒珠的藥效調息運功,不過需要一些時辰,也許接下來還需要神候慷賜,所以兩位請在這裡稍候一日。”

西門無痕道:“自當遵從,只是......!”看了齊寧一眼,嘆道:“法王,此子雖然武功不弱,但在這雪山之巔呆的時間太長,只怕堅持不住,這裡是極寒絕頂,只有法王這等大宗師才能夠在這裡常年居住,換作一般人,幾個時辰都是待不住的。”

“那神候的意思是?”

“可以讓他先下去一段路,寒氣便會輕一些。”西門無痕道:“如果法王還需要血液,我再去將他帶過來。”

“哦?”

“法王不必擔心他會離開。”西門無痕含笑道:“咱們有言在先,此子在這裡沒有性命無憂,法王若是能夠康復,還能賜他千年雪蓮,我想他是捨不得離開。而且我會留在這裡陪伴法王,若是他真的離開,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

法王笑道:“無妨無妨,貧僧這裡有一套阿羅心經,兩位按照阿羅心經去調息,也能與貧僧一般,在這雪山之巔不受寒氣侵襲。”也不等西門無痕多言,立刻將那阿羅心經的心法口訣念誦出來,西門無痕和齊寧都是聽在耳中,等到口訣誦完,法王才道:“兩位照此方法運功便可!”

西門無痕道:“多謝法王!”又問齊寧:“口訣可記下?”

齊寧記憶力驚人,而且他既然已經通曉了運氣法門,法王所說的口訣便能夠迅速理解,點點頭,心想這阿羅心經若是放到江湖上,只怕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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