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為了離開東隅，不是也對他撒過謊，有的時候，我們說謊，也是因為愛！”輕撫著女兒的長髮，桑以農重新露出微笑，“人生本來就是一次冒險，如果你不去嘗試的話，你永遠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就像當初，如果我沒有租下這片荒地，不會有這片果園，也不會有伊農集團，甚至我可能都不會認識你媽媽；要是當初，你媽媽沒有冒險生你的話，爸爸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可愛懂事的女兒，也不會有田田。”

擁著女兒的肩膀，他側臉看向那株桑樹。

“你看這株桑樹，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它扛不過去。可是它呢？它不管那些，它努力紮根，在傷口上抽枝發芽，一樣地枝繁葉茂。桑桑，六年前那麼難的日子，你都扛過去了。爸爸相信，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被它壓倒。答應爸爸，勇敢地去愛、去生活，什麼也不用害怕，爸爸、媽媽，還有田田，我們一直都陪著你呢！”

桑榆含著眼淚，鄭重點頭。

“媽咪，快看……”遠處，傳來桑田興奮的聲音，“螢火蟲！”

父女二人同時轉過臉，果然見已經暗下來的草叢裡，一點小小的星光正緩緩升起。

看著那隻螢火蟲一點點地消失在遠處的樹林中，桑以農抬腕看看時間，“很晚了，你先帶田田回去吧，這幾天車我也用不著，你開車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帶著田田上車，告辭父親離開果園，桑榆重新回到市區的時候，小傢伙已經在兒童坐椅上睡著。

抱她上樓，安頓在床上，桑榆輕手輕腳地退回兒童房，回到臥室，剛剛將燈打開，一條短信就發過來。

她疑惑地抓過手機，只見屏幕上有一條來自江東隅的短信。

“桑桑，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這一次我會向你百分之百的坦誠。行嗎？”

握著手機，來回踱了幾步，桑榆還在思考著如何回應。

一條短信又發過來。

“求你！”

注視著屏幕上的兩個字，眼前閃過男人的臉，桑榆的手指在鍵盤上輸入幾個字，又刪掉，最後只留下一個字。

“好。”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給他，也給自己！

如果這一次，他還是沒有向她坦誠，那麼以後，大家就當陌生人。

深吸口氣，她鄭重地按下發送鍵。

江東隅的信息很快就發送回來。

“太好了，桑桑，謝謝你！”

桑榆還在思考著要不要回應的時候，他的第二條短信又發過來。

“明天我讓我媽去接田田，我去接你？”

“不用，你告訴我地方我直接過去。”

江東隅沒有再多勉強她，“好，到時候我把地址發你。”

桑榆的指甲在鍵盤上扣了扣，到底還是發給他兩個字。

“晚安！”

“晚安！”

將最後兩個字按下回復，江東隅緩緩地坐到沙發上。

心下暗喜，又不確定地拿過手機，仔細將她發來寥寥數字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男人這才暗鬆口氣，揚起唇角。

站起身，他快步走出書房下樓奔到樓上母親的房間，急急地將門扣響。

江媽媽忙著走過來拉開房門，“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