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到時候讓你媳婦在你上邊！”老六壞笑著打趣。

幾個男人都笑，蘇懷瑾卻越發皺緊眉毛。

從身上取出急救包，幫他簡單包紮。

“頭兒，沒事！”山妖看到他的表情，笑著向他湊了湊，“這也算是轉業前給我留個紀念！”

大家聽了，都是一怔。

“你要轉業？”

“什麼時候？”

……

山妖苦笑，“人家說了，我要是不轉業，天天把腦袋別褲腰帶上，跟當活寡婦似的，不嫁。我娘急著抱孫子呢，說我再呆在部隊，就不要我這個兒子呢，你們也知道，我是老大，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我也是沒辦法！”

他語氣自嘲，幾個漢子卻都聽得沉默。

儘管平日裡也會開玩笑，說將來轉業如何如何，可是多少年的好兄弟，真得要走了，心下自然也是捨不得。

“不能和嫂子好好說說嗎？”老六小聲問。

幾個人裡頭，他最小。

山妖苦笑著沒出聲。

“你就是慫包，哪找不著媳婦兒！”老六皺著眉說道。

“閉嘴，瞎說什麼呢！”蘇懷瑾瞪他一眼，轉過臉來重新將視線落在山妖臉上，“回頭我給你們地方上打個電話，讓他們幫你好好安排安排。”

“謝謝頭兒。”山妖一臉感激。

在部隊裡，他們或者是精英，可是一旦脫了這身軍裝，又能做什麼？

直升機上，再次沉默起來，一直到回到安全的基地，誰也沒有說話。

山妖很快就被送到戰地醫院進行救治，蘇懷瑾將那個女孩交給當地的和平組織負責人，也趕到醫院。

一到醫院門口，正迎上走出來的醫生。

“他怎麼樣？”

“我正找您呢！”醫生迎過來，“情況不太好，這裡醫療條件有限，最好還是儘快把他送回國內的醫院進行手術，要不然……腿只怕就要廢了！”

“那還等什麼？”蘇懷瑾一聽就急了，“準備直升機，我馬上帶他回國。”

醫生小跑著去準備，他就把手機摸出來，打了一個電話。

“我是蘇懷瑾，馬上幫我準備好手術室……我不管什麼深更半夜，讓最好的骨科醫生到手術室等我！”

直升機來了，山妖被做了臨時處理，幾個人一起將他抬上直升機，片刻之後，直升機起飛，飛入夜空。

……

……

a市。

濱湖公寓。

楚辭猛地從惡夢中驚醒過來，抬手抹一把額上的汗，摸過手機看看時間。

屏幕顯示，不過才是凌晨五點。

莫名其妙的竟然夢到蘇懷瑾，夢裡男人滿身是血地向她道歉，說是對不起，他那裡沒有辦法打電話。

夢境裡一切都很模糊，唯獨他的臉，真實得讓人心悸。

重新躺回枕上，她卻再也沒有睡意，閉上眼睛便是男人滴著血的臉。

從床上爬起來，她皺眉行到窗邊，挑開窗簾。

窗外，這個城市的黎明才剛剛到來。

對面的樓上，大多數的窗子都還暗著，路燈還燈著，一位清潔工正在清潔著前一晚上雨打下來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