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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還未等葉雲水把花兒叫過來問話。門口便是傳來小丫鬟的聲音,“稟葉主子,楚香樓的董掌柜求見。”

“先叫人招待着,說我稍後就到。”葉雲水揉揉發疼的額頭,卻是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葉雲水先使了人去“梧桐苑”告個假,再起身收拾妥當去招呼董掌柜,興許是祁善那邊有什麼主意了。

董掌柜說明來意時,卻是讓葉雲水打心眼兒里驚訝,略微沉了沉才回話道:“想不到小公爺還有這借貸的買賣行當?”

谷勇和王友發聽說葉雲水有意把嫁妝鋪子盤出去,便是四處借貸銀子,想自個兒盤下來,結果卻是正巧借到了祁善的鋪子上,這才命了董掌柜過來問問。

董掌柜躬身道:“這鋪子小公爺只是佔了些股,也是趕巧那日碰上的,另外還有一事便是小公爺命老奴問問那另開藥膳的事,葉主子可是想好了?”

葉雲水知這是祁善在跟她討價還價,他那麼狡猾聰明的人定是知道葉雲水嫁妝鋪子這倆掌柜有貓膩,讓董掌柜來談她的口風,如若葉雲水開口請祁善幫忙的話,那麼就要在與他合作的鋪子上讓一步,一來一往。葉雲水並不虧......

“這些日子王府的事也不少,倒是讓小公爺心急了。”葉雲水沉了沉,卻沒有馬上說起鋪子合作的事。

董掌柜也是個精明人,便是好話不緊不慢的說著:“小公爺自是心急的,幾次三番的問起來,加上這次的事湊巧便遣了老奴來問問,小公爺與葉主子合作的意願是非常強的,而且也囑咐了老奴,葉主子有什麼要求儘管提,他絕不還價。”

葉雲水心裡一驚,這祁善居然敢說這樣的話?倒是個有魄力的人,可祁善這般做了,葉雲水卻不能打蛇上棍,不知輕重的獅子大開口,略思索了一下才是說道:“你們小公爺這話卻是讓人臊得慌,依舊按照兩成的乾股算,不過我個人倒是要請小公爺幫個忙。”

董掌柜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卻是連忙欠着身子給葉雲水鞠躬道:“葉主子有如此魄力堪稱女中豪傑,老奴佩服萬分,小公爺吩咐了,給葉主子三成乾股,而且葉主子有何差遣的地方定當竭盡所能的辦,絕無二話!”

葉雲水的臉上笑着,心中卻是清楚的很,如果她咬上一口要了三成,那正是祁善的預期成交的結果,可她不多要那一成。反倒是讓祁善似是欠了她一個人情,賣了個好,況且,這董掌柜也沒這麼痛快的答應幫自己辦事,“說來說去也都是自家人,小公爺的情我可記在心裡了,那差遣可談不上,只是要跟董掌柜商量下,如若我那兩個家奴過去借債,只管借給他們就是了,那借貸的利錢我也一分不要,都歸了小公爺所有,至於再往後的事,卻是不着小公爺跟着操心,我自有計較!”

葉雲水知道祁善根本不在乎那點兒借貸的利錢,可葉雲水這般作為也就是要還祁善多付出那一成股的人情,雖然錢數不多,但總歸這人情要擺在明面上,讓董掌柜知道,葉雲水是記得這份人情的才是。

“葉主子吩咐的老奴定當全都回給小公爺!”董掌柜繼續話道:“不知葉主子這邊何時可以開始動手籌備?”

“月末之前我定是先出一批方子,讓小公爺儘管放心的籌備着。我絕不會砸了他的事的!”葉雲水的承諾卻是讓董掌柜臉上綻放了笑,旁日里最怕這些個主子們之間為了點兒利益磨嘴皮子,可卻沒想到葉雲水這一女流之輩卻是如此的大氣,做事絲毫不拖泥帶水,讓董貴在心裡多了幾分佩服。

董掌柜走了沒多久,葉雲水則是讓已經傷愈上工的孫二傳信給王掌柜,詢問他鋪子是否有買家,如若沒有的話則催着些,王友發和谷勇那兩個老奸巨猾的一定是會推脫兩次,待葉雲水急了,才婉轉的道出買家,而且出價定是不高。

葉雲水心中只是冷笑,她本是想讓這兩個人出點兒血就算了,可如今看他們倆是真往槍口上撞,而且直接撞到了祁善那裡,只能算這兩個人命不好了......

辦完了董掌柜這件事,則是花兒前來回著昨晚送葉倩如回葉府的事,“......主子讓傳給夫人的話,奴婢一字不落的說了,而且不僅是夫人聽見了,老爺和老太太都聽着了,夫人責罵奴婢大膽,奴婢並未有半句多言,夫人道是胸口發疼,便是由着丫鬟們扶着下去了。”

“老太太和老爺都是什麼態度?”葉雲水更想知道葉重天的想法。

“奴婢特意觀察了,老太太有些氣惱,老爺則是悶聲不語,二老爺臉上露出些驚訝之色,倒是二夫人因您留下了堂小姐而有些得意。大少爺倒像是知道此事,說了兩句早知如此之類的話就拂袖而去,老太太也沒讓奴婢們多呆,招待了宋嬤嬤一頓茶,便遣了奴婢們回來了。”花兒說的倒是詳細,臉上也隱隱有些擔憂之色。

“月末老太太過壽,我自會把你老子娘和兄弟都要過來。”葉雲水這算是給花兒吃了一顆定心丸,果真花兒的眼眶發紅,抿着嘴福了福身,“奴婢謝葉主子恩典。”

“那婆娘是個狠的,定是會記恨你,沒得幫我辦事讓你家人受牽連,”葉雲水心裡亦是嘆氣,看來這件事葉重天的態度不明朗,而老太太是知道的,否則就她的脾氣,如若不知道的話定會罵上一頓親娘後娘的。

葉雲水心裡有些涼,不過葉張氏想欺負到她頭上來卻也沒那麼容易的事,她現在倒是期待着月末老太太過壽的時候,那群人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嘴臉!

晚間的時候,孫二來了回信,事情果然不出葉雲水所料,那谷勇和王友發果真是送了信回來。說著什麼慚愧無比,一定為主子盡心竭力的尋找買家如何云云,葉雲水只瞟了一眼就扔了紙簍里,實在是懶得讀那長篇大論的頌詞。

春暖花開,鳥啼蟲鳴,三月楊柳風格外的暖,屋內撤了炭盆,院子里則開始籌備着換裝。

“......把庫里那些個好的料子拿出來給四個大丫鬟每人都做上一件,其餘的都按府中的例就是了。”葉雲水瞧着花兒轉換冬春的衣裳,這邊與宋嬤嬤聊着,“您和蘇媽媽也做上好的。我記得有一匹墨綠色的綾緞?您二人一人一身。”

“老奴謝過葉主子賞了,那物件太金貴,哪裡是老奴穿得的!”宋嬤嬤笑着推脫,葉雲水卻是堅持,“再金貴的物件也是給人穿的,難不成還壓箱底里能下崽不成?就按我說的做!”

宋嬤嬤笑着應了,對下人們葉雲水一向是大方的。

“後三個小院里也差人去問問,別顯得冷落了她們似的。”葉雲水囑咐着,又想起了畫眉,“她大婚是幾日?可還差些個什麼物件?”

這事兒一直是蘇媽媽盯着,“都準備齊全了,只差好日子一到就迎過去!”

“把我那對珍珠包金鑲紅藍寶的簪子給她添妝,回頭也讓院子內的丫鬟們都添了妝,您一併帶過去就是了。”葉雲水對畫眉仍是惦記的,那可是除了春月以外的又一個她的親人,“秦孝瞧着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