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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四十左右,鬧騰的熊孩子回家了,廣場舞大媽也散了,整個小區里安靜了下來。灬余杉覺着時間差不多,推開車門就下了車。他先是繞了個圈子,在康彥超所在房子的對面門洞里,掏出望遠鏡觀察了下。雖然所謂的夜光沒什麼用,鏡頭清晰度很糟糕,可距離這麼近足夠了,余杉能瞧見對面三樓陽台里的大略人影,以及不時明滅的煙頭。那老小子沒睡。

收起望遠鏡,余杉先是回到車上,將車開到康彥超所在房子的單元門口,跟着丟下望遠鏡,拿起電擊器又繞向倉庫。他掏出香煙點了一根,不緊不慢的走向倉庫,臨到倉庫門口,余杉停了下來。他裝模作樣的先是左顧右盼,又抬起頭故意張望了下,隨即才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慢慢接近倉庫的防盜門。在他抬頭的時候,腦袋雖然在轉動,但目光始終在盯着三樓的陽台。

他清晰的看到,昏暗的陽台上,煙斗陡然丟下,然後那個人影豁然起身!余杉試了試鑰匙,又轉頭四下張望,這時候三樓陽台上已經沒了那個身影。余杉收起鑰匙,扭頭就走。轉過樓角,余杉陡然加快速度,只用了十幾秒就跑到康彥超房子樓下的樓道里。

進入樓道有兩扇門,一扇是敞開的門禁,另一扇是用於冬季保暖的,兩道門之間的過道側面有個凹陷,余杉身體緊貼牆面,就藏在了那裡。他知道這個方法不保險,萬一要是碰到其他居民,這事兒就說不清楚了,但他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他不停的深呼吸,平緩着劇烈運動後狂跳的心臟。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大概又過了能有兩分鐘,余杉聽到上方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緊跟着是急促的下樓腳步聲。聽聲音,就是從三樓下來的。

余杉頓時緊張起來,右手從口袋裡掏出了電擊器。腳步聲一點點的接近,臨到余杉藏身的位置之前又突然放緩。余杉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他面對的康彥超雖然已經老了,但依舊是個窮凶極惡之徒。做下那麼多的案子還能逃脫制裁,說明這人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反偵察能力強,意味着謹慎。余杉突然覺着自己的埋伏地點選的有點草率,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年輕,體力、反應都比對方強。

說時遲、那時快,腳步聲眼看就到門口,余杉一咬牙,驟然從藏身的凹陷衝出來,右手的電擊器發出噼啪的聲響,朝着大致的方向就捅了過去。

余杉舉着電擊器的手先衝出去,然後才是身體,等他看見對方那錯愕的面孔後,立刻調整電擊器的方向,與此同時,身子前傾,猛的撞了過去。

噹啷一聲,康彥超右手的bǐshǒu掉在了地上,身體不停的抽搐着也倒在了地上。余杉咬着牙,一聲不發,朝着倒在地上的康彥超又電了好半晌,直到確定對方已經昏厥,這才喘着粗氣停了下來。

深吸兩口氣,余杉收起電擊器,用腳將bǐshǒu踢開,心裡一陣兒後怕。瞧那一尺來長的bǐshǒu,就知道這老小子不好惹。也虧着余杉動作快,不然一準得挂彩。

余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趕忙三兩下扛起康彥超。扛的時候,感覺康彥超衣服里藏了東西,硬邦邦的很硌。他也沒空檢查,扛着昏厥的康彥超就走。RaV4就停在樓道外面,不過十來米的距離。余杉用最快的速度將康彥超塞進後排,這才拉開康彥超的衣服檢查。

這一看,余杉又嚇了一跳。只見康彥超胸前掛着四根圓柱形的炸、葯,其中一根還連着電線,電線延長到左袖口,那裡有個開關。這老小子太踏馬狠了,一言不合就要玩兒自爆啊!

余杉嚇得後腦勺冷汗直冒,緊忙小心的把zhàyào卸下,想了想仍在了副駕駛地面上。余杉先把車開到小區偏僻的地方,這才從後備箱里拿出繩子、抹布,將老小子捆了個嚴嚴實實。捆完了,余杉瞧了瞧覺着不對,後排座椅沒那麼長,康彥超得蜷縮着,即便捆着退也能踹到門。這要是碰上交警臨檢,聽到動靜怎麼辦?於是又把老小子雙腿彎曲跟背着的雙手捆在了一起。然後余杉又覺着後排座椅上扔個大活人太顯眼,乾脆又把人給塞到了座椅間的空隙腳墊上。

臨關門之前,余杉不放心,掏出電擊器又給老小子補了刀,這才擦着腦袋上的汗鑽進駕駛室。事實證明余杉的謹慎是對的,RaV4剛從小區出來,路過第一個十字路口就被交警給攔下來了。

余杉緊張壞了,腦門子上不停的冒汗。倆交警,一個攔在車頭,一個走近車窗示意余杉降下玻璃。余杉老實照辦,交警看都沒看就遞過來儀器:“吹一下……吹,吹吹……好。”

余杉長出一口氣,這會兒交警看了眼儀器上的度數,隨即抬頭髮現余杉滿腦袋汗,於是立馬說:“駕駛證、行駛證拿來我看下。”

余杉從手扣里拿出證件,遞給了交警。交警看了老半天也沒發現什麼毛病,於是特意看了眼后座,也沒發現狀況。

“你這也沒喝酒,緊張什麼啊?”

余杉扯謊說:“早晨鬧肚子了,喝了兩支藿香正氣水。我這不是怕被當成酒駕嘛。”

交警樂了:“你這人真逗,得,證件收好,走吧。”

余杉應承一聲,麻利的掛檔走人。可能是做賊心虛,余杉是一刻都不敢耽擱,開着車就上了高速。他生怕開夜車疲勞駕駛,於是路上紅牛不斷,煙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等開到一多半,就聽後排傳來哼哼聲,康彥超那老小子醒了。余杉懶得搭理他,又怕他搗亂,徑直掏出電擊器,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探過去又補了一刀,這下清凈了。

一路走高速,下高速穿過齊北市區,凌晨三點左右進了南溪。余杉直接把車開進車庫,落好捲簾門,這才將後排的康彥超給拖了出來。

老小子依舊維持那個造型,可余杉一瞧,怎麼看怎麼想島國動作片里的捆綁手法……難道說自己潛移默化就被影響了?

搖搖頭,現在可沒功夫瞎琢磨。他踢了老小子一腳,老小子什麼反應都沒有。康彥超依舊閉着眼,可卻能瞧見眼珠子亂轉,明顯早就醒了。

余杉樂了,蹲下來點了支煙,低聲說:“你再裝昏迷,我可就真再電你了。”

話音剛落,老小子就睜開了那雙狠毒的眼睛。

待確認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余杉,康彥超的神色陡然複雜起來,有驚奇,有欣喜,有憤怒,有懊惱,種種不一而足。余杉抓住對方領子,讓其跪在了地上,然後說:“我給你拿掉抹布,你要亂喊亂叫,我不但給你塞上,還電你。明白沒?”

康彥超點點頭。

余杉一把將康彥超嘴裡的抹布扯掉,康彥超‘呸呸’幾口,又大口的喘了幾下,隨即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盯着余杉。

余杉指了指自己,說:“還記着我嗎?”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你竟然一點都沒變老……那扇門,那扇門……”他猛然瞧見了牆角里的那扇門,頓時神色激動的叫道:“就是它!不是特么的穿牆,是時空門,時空門啊!”

“小點聲,你再這麼激動我可電你啦。”余杉晃了晃手中的電擊器。

康彥超依舊癲狂,但聲音卻壓低了下來:“對不對?是時空門吧?我就知道!十六年了,十六年了!除了開頭那幾年,我特么一直盯着倉庫,就等着你重新出現在我面前。十六年啊!你先告訴我,這東西是不是時空門?”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提問權在我手裡,而不是在你那兒。”

康彥超嘿嘿笑了一聲:“我猜,你肯定問我過去藏在哪兒了吧?然後再會去抓我?哈哈,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我特么又不傻!”

余杉開始皺眉。眼前的情況有點兒出乎預料,康彥超推測出了那扇門的用途,所以眼下恐怕真的什麼都不會說。余杉的忽悠計劃,剛剛開始就夭折了。

“你要不說,可就得受點罪了。”

“隨你便!”康彥超興奮的說:“老子這輩子殺人放火,錢沒少搞,女人也沒少搞,活到這個歲數早就夠了。你要有種就把老子弄死。”

這就是個滾刀肉啊!

年輕的時候壞事做絕,該享受的早就享受過了,到了這個歲數就算想享受都沒那功能了,沒準他這會兒覺着現在死了算是死得其所。

這可如何是好?余杉一時間沒了主意。他思索的光景,康彥超緩慢的移動着,朝向那扇門。等余杉回過神,眼瞅着康彥超距離那扇門已經很近了。

“停下!你要幹嘛?”

康彥超冷笑一聲,奮起全部的力量,一頭撞向那扇門。余杉就算反應再快也來不及,然後就聽‘咣’的一聲,老小子哼哼着躺在了地上。要不是余杉上前扶住那扇門,老小子就得被防盜門給壓死。

“傻了吧?你特么不知道防盜門得擰把手嗎?還直接撞,咋不撞死你呢?”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