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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紹恆眼睛都不眨地看了顧念之一會兒。

卧室安靜得簡直讓人害怕。

顧念之眨了眨眼,最後受不了霍紹恆的目光,只得移開視線,看向南牆的落地窗帘,喃喃地說:“你這裡也有落地窗啊?我害怕”

霍紹恆扭頭看了一眼,回頭給她掖掖被子,“那窗子是防彈玻璃,不用怕。”

顧念之:“”

有些挫敗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但一隻手悄悄從被子里伸出來,攥住了霍紹恆的睡衣衣角。

霍紹恆剛起身就感覺到了,他低頭看着那隻白嫩的小手,過了半晌才將她的手握住,放回被子里,“我不走,我睡沙發。”

霍紹恆的主卧比顧念之那個小套房裡的卧室大多了,床對面不僅有一張書桌,也有一張很寬大的沙發。

顧念之鬆了一口氣,悄悄睜開眼睛,看着霍紹恆去隔壁次卧抱了被子枕頭過來,放到沙發上,然後關了燈,倒下睡了。

有霍紹恆在卧室里陪着,顧念之的緊張情緒很快消失了。

困意如山一般襲來,她幾乎是腦袋一歪就睡著了。

霍紹恆在沙發看着顧念之的方向,目光深邃晦澀,良久才閉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早上,霍紹恆七點就醒過來了。

他習慣性是六點起床,不過昨天睡得比較晚,他又多睡了一個鐘頭。

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漱淋浴,出來的時候,見顧念之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小臉紅撲撲地,紅得不太正常。

霍紹恆心裡一動,伸手摸了摸顧念之的額頭,發現她果然是發燒了。

想起昨天顧念之卧室里沒有鎖上的落地窗,霍紹恆知道顧念之應該是那個時候受了寒,後來又受到驚嚇,所以扛不住就發燒了。

顧念之極少生病,一般發燒自己就扛過去了。

霍紹恆很少讓她吃藥,就只是給陳列打了個電話,問他如果燒到多少度需要送醫院。

陳列很驚訝顧念之一去霍家就生病了,忙道:“別人的話39度肯定要送醫院了,念之可有扛到40度。”

“胡說。”霍紹恆反駁,“燒到40度,就算能扛人也糊塗了。你這個蒙古醫生真該去回爐重造。”

陳列最討厭別人質疑他的專業素養,聞言大怒,挽起袖子就要跟霍紹恆吵一架。

但霍紹恆馬上掛了電話,並且順便拉黑陳列的號碼,讓他無法電話騷擾。

霍紹恆找出溫度計,給顧念之測了測額頭的溫度,發現還不到39度,就暫時放下了,出去吃早飯。

“大堂哥起來了?顧小姐呢?”霍嘉蘭在指揮傭人們做早飯,“不知道顧小姐喜歡什麼口味,我就讓陳媽按照城菜的風味做了幾個早點,你看看她會不會喜歡?”

霍紹恆在家裡穿着常服,黑色恤外面罩着簡簡單單的白襯衫,下擺扎在黑色軍用皮帶下,軍隊定製的黑色羊毛長褲顯得腿更加長,一米八八的個子比剛進來的章文傑要高很多。

章文傑一米七五,不算矮,但在霍紹恆面前,就顯得不夠看了。

身子單薄瘦削,就跟小孩子似的。

他有些害怕看見霍紹恆,小心翼翼地向他打招呼問好,然後找了一個遠離他的位置坐下來。

霍紹恆非常難得地和顏悅色對章文傑點了點頭,還說了聲“早上好”,然後坐了下來,看着桌上擺着的油煎包、粢飯糰、糯米粥、油條和豆漿,還對霍嘉蘭欠身說了一句:“有勞。”又對章文傑說:“你要不要吃?”

剛剛來到餐廳的章文娜看見這一幕,眼睛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現在的大堂哥,跟六年前真是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那是正眼也不看他們這些人,如今居然跟文傑和霍嘉蘭這麼客氣!

當然,也許是官兒做大了,越發懂得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用表面上的禮節掩蓋一切真正的情緒好惡。

這一點,章文娜也是理解的。

她神情複雜地走過來,對霍紹恆點點頭,“大堂哥早晨。”

霍紹恆回頭看了看她,“早。”

章文娜在章文傑身邊坐下來,看了他一眼。

章文傑聳了聳肩,做了個“我也不知道”的手勢,然後看向霍紹恆:“大堂哥,顧小姐呢?怎麼不出來吃早飯?”

霍嘉蘭也想問的,跟着道:“油煎包涼了就不好吃了。”

霍紹恆還沒有回答,勤務兵已經把他專門的早餐送過來了。

他的飯食都是軍隊的勤務兵專門給做的,連廚房灶台都跟霍家別的人用的不在一個地方。

看着那一大塊五分熟的牛排,還有奶酪薄餅,一碟牛肉包子,霍嘉蘭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大堂哥,一大早就吃這些東西不好。”

高熱量、高脂肪、高蛋白,也會導致高血脂、高膽固醇。

但是她沒有想過,以霍紹恆在軍中的活動量,必須要這麼吃才能保證營養供應。

霍紹恆沒有多解釋,只是淡淡地說:“我自從參軍之後就是這麼吃的。”

章文傑羨慕得不得了,看了看自己的麵包培根,恨不得也吃一塊牛排,或者吃牛肉包子也行。

霍紹恆瞥見他艷羨的目光,將面前的油煎包給他推了過去,“文傑,把這個吃了。”

章文傑受寵若驚,“真的是給我的?不是給顧小姐的?!”

“她生病了,不吃這些東西。”霍紹恆拿起刀叉切牛排,一邊對身邊的勤務兵囑咐:“叫軍醫過來給念之看病,以後她跟着我吃,你們記得給她多做一份。”

那勤務兵忙大聲應是,又問道:“顧小姐什麼口味?”

“鮮一些就好,現在生病了,可以味道稍微重一些。”霍紹恆隨口吩咐道,將面前的牛排很快吃凈了,開始吃牛肉包子。

霍嘉蘭很是不安地搓了搓手,“大堂哥,顧小姐生病了?什麼病啊?”

“發燒。昨天晚上凍着了。”霍紹恆吃完早飯,又喝了一杯咖啡,起身道:“你們慢慢吃。”

章氏姐弟的父親章寶辰和母親錢石慧進來的時候,霍紹恆剛從餐廳走出去。

“章叔、章嬸。”他微微頷身,腳步頓了頓,就出去了。

霍嘉蘭也對章寶辰和錢石慧問了好,就拎着一盒早餐上樓去了。

霍紹恆回到自己的套房,打開電腦工作了一會兒,就聽見門鈴聲響,對講機里說軍醫到了。

霍紹恆起身打開門,將一個女軍醫迎了進來。

“紫檀?”霍紹恆有些驚訝,“怎麼是你?”

“念之要來帝都念書,陳列早就派我過來打前站了。”葉紫檀笑着說道,“不過我們也沒想到,這一來就生病了。”

霍紹恆明白了,一定是他剛才給陳列打電話,說了顧念之發燒的事,陳列馬上就通知已經在帝都的葉紫檀。

顧念之的醫生一直是陳列,偶爾也有葉紫檀幫幫忙。

葉紫檀走進去,從醫藥箱里拿出溫度計、聽診器,對顧念之測了半天,才道:“應該沒事,現在是38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