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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別館,在夜無寐離開後,楚天成與大小姐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雖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大多時候都是沉默,但是,今日的沉默卻是有所不同,氣氛與往常相比,更為尷尬。

楚天成時不時端起酒杯,小飲一口,但並沒有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大小姐看着楚天成,美眸流轉,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時間慢慢流逝,尷尬的氣氛也就越來越重。楚天成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終於忍不住看向了大小姐,開口說道:“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大小姐微怔了一下,她神情微動,看着楚天成,眉眼間多了幾分猶豫,最後神情消散,重歸淡漠,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有。”

楚天成微怔,但不知為何,心裡鬆了口氣,也許是終於說上話了,尷尬的氣氛減少了,所以也就變輕鬆了,但是明明也沒有聊上,何來輕鬆之感?

就在這時,大小姐也主動向楚天成說了一句話,問道:“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楚天成想了想,心裡冒出了許多問題,但是,也許是因為有太多的問題,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最後莫名其妙地回了句——

“沒有!”

話音剛落,兩人都同時微了一下。楚天成的反應就像是自己把自己給嚇到了,便是端起了酒杯,小飲了一口,將臉上的尷尬掩飾了起來。

大小姐一直看着楚天成,當然將這些都看在了眼裡,不知為何,神情多了幾分失落。

楚天成看着大小姐失落的神情,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心虛,情不自禁地問道:“你怎麼了?”

大小姐的神情很快恢復了平靜,微微一笑,道:“沒事。”

楚天成與大小姐就像是兩個剛認識的人,由於對對方並不了解,所以不敢隨便說話,但不說話卻又感覺很尷尬,便是沒話找話。

但是,沒話找話,終究維持不了多久,兩人很快就再次陷入了沉默,氣氛也就再次變得尷尬了起來。

楚天成飲掉了杯中最後一口酒,提起酒壺來倒,發現酒壺也空了。一時間,氣氛也就更加尷尬了。楚天成放下了酒壺和酒杯,看向了大小姐,想了想,道:“魔族要來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大小姐微怔,美目流轉,似在思考着什麼,而後反問道:“你覺得那個魔崽子可信嗎?”

楚天成想都沒想,笑着說道:“呵呵,我在這個世界呆得越久,就發現對這個世界越來越陌生,我連那小魔崽子還算不算魔崽子都不知道,你說我該不該信?”

大小姐神情微動,睫毛微顫,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向楚天成說道:“從我收到的消息來看,魔崽子似乎並沒有撒謊,但是,南疆被滅門的那些門派都是小門小派,所以,我想另一個魔崽子應該就是為了立立威,不至於對我們出手!”

楚天成看着大小姐,確認道:“那你的意思是……以不變應萬變?”

大小姐向楚天成反問道:“你有別的好建議嗎?”

從暗室出來後,趙雲武直接回到了書房,但並沒有看書,而是站在了窗戶前,負手而立,看着窗外。沒多久,墨家少年打開了房門,直接走了進來,一起來的還有趙蒙。

“表爺爺!”

“爹,再問說有事找你!”

“再問”是墨家少年的名字,趙雲武聽到二人來了,轉過了身來,向墨家小年,也就是“墨再問”說道:“小傢伙,我就知道你要來,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墨再問道:“表爺爺,其實我們墨家查到了那些屠滅南疆諸派的人的來歷,但那些人的來歷非凡,老爺子交待了,僅可以告訴你和趙蒙表叔。”

趙雲武與趙蒙的神情都多了幾分凝重,趙雲武沉默了下,給了墨再問一個眼神,示意墨再問繼續說下去。

墨再問會意,向趙雲武說道:“那些人是魔族!”

“魔族?”趙蒙神情大驚,失聲道。

趙雲武亦是有所驚訝,但卻是先看了趙蒙一眼,似乎是對趙蒙的表現有所不滿。趙蒙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頭,向趙雲武問道:“爹,魔族真的存在嗎?”

趙雲武與趙蒙雖然都很吃驚,但兩人所驚訝的原因不一樣,趙蒙所驚訝的是魔族的存在,而趙雲武所驚訝的是魔族的出現。

趙雲武像看白痴似的撇了眼趙蒙,並沒解釋,而後向墨再問確認道:“你們確定是魔族嗎?”

墨再問道:“百分百確定,但是這些魔族與往常的魔族有所不同,魔族行事素來低調,但是這些魔族行事極為囂張,而且,魔族素來以守護者自居,但是這些魔族卻是直接以魔族自居。”

趙雲武的神情多了幾分疑惑,喃喃說道:“以魔族自居?哪有人稱自己為魔族?你們確定這些人就是魔族的人嗎?”

墨再問道:“百分百確認,並且這些人的首領,表爺爺見過!”

“嗯?”趙雲武頗為吃驚,“誰?”

“夜末殊!”

墨再問似乎擔心趙雲武想不起來,補充了一句:“那個在趙常表叔婚宴上鬧事之人。”

“是他?”

趙雲武的神情多了幾分凝重。

趙蒙插話道:“那個人就是魔族?”

趙雲武再次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眼趙蒙,墨再問看趙蒙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趙蒙啞然,不再說話。

趙雲武看着墨再問,示意墨再問繼續說下去。

墨再問會意,頓了頓,整理了下思路,繼續說道:“這次現身的魔族數量龐大,保守估計也有上千,夜末殊是這些魔族的首領,號稱魔君,並改名殊路。從這些跡象來看,我們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魔族應該是發生了內亂!”

“魔君?殊路?”

趙雲武微微皺眉,向墨再問說道:“你說很有道理,魔族的壽命很長,但生育力極弱,所以魔族很珍惜生命!所以萬年來一直都在暗中行事,從來不敢招搖過市,如今夜末殊帶着大量魔族大張旗鼓,肆意妄為,多半是魔族內部分裂了。”

墨再問道:“魔族分裂,魔心不穩,所以我想夜末殊,或者說,魔君殊路一路屠殺那些小門小派不過是為了立威,應該不至於對我們長安城下手。”

趙雲武搖了搖頭,道:“恰恰相反,率着近千魔族殺幾個小門小派,算什麼立威?所以我想夜末殊,或者說,魔君殊路並非在立威,極有可能是另有所謀!”

“另有所謀?”墨再問的神情多了幾分疑惑。

趙蒙乖乖的站在一邊,似有所悟,但是沒有說話。

趙雲武將目光移向了趙蒙,眉眼間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似乎是在恨鐵不成鋼,淡淡地說道:“不該說話的時候,像個話癆;該說話時,就成了悶葫蘆!老二呀,你太讓我失望了!”

“啊!”

趙蒙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看趙雲武,又看了看墨再問,然後將目光移回了趙雲武的身上,獃獃地說道:“爹,怎麼了?”

趙雲武的神情多了幾分無奈,看了看趙蒙,道:“你說說你的看法吧!”

“嗯?”

趙蒙還想再確認一下什麼看法,但看到了趙雲武略帶怒意的眼神後,將話咽了回去,理了理思維,而後向趙雲武說道:“若魔族確實是鬧了分裂,部份人脫離了原來的族群,並創立了新門戶的話,那麼我想他們一路清理小門小派應該是為了糧食和物資!”

“糧食和物資?”

墨再問的神情流露出了幾分疑惑。

趙蒙向其分析道:“魔族雖然不像我們人類,需一日三餐,但也是要吃要穿,這些魔族之所以現身,也許是被迫現身,在魔族內鬥時,這些魔族輸了,所以被逐出了族群,或者,這些魔族是在內鬥落敗時,逃離了族群。”

墨再問提出了疑問:“若是如此,那這些魔族不應該藏身起來嗎?為何反而現身?”

趙蒙道:“魔族與魔族之間彼此定然極為了解,若是從魔族老巢里逃離出來的魔族僅僅是少數魔族,那麼也許可以東躲西藏,但近千魔族,肯定是藏不住的,我想,也許也是因為這個,所以那個叫夜末殊的魔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另立門戶!”

墨再問緊皺着雙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麼。

趙雲武想了想,道:“老二分析的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但是,事情未必就是如此!魔族這次來勢洶洶,我們千萬不可以大意。”說著,他看向了墨再問,“魔族行事詭異,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你們可得密切留意着魔族的動向,但是切不可打草驚蛇!在搞清魔族的真實意圖前,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明白!”墨再問道。

趙雲武而後看向了趙蒙,道:“南門一直都是你在鎮守,魔族若要動我長安城,南門將首當其衝,從今天開始,南門多加派些人手,特別是夜間,務必讓護衛們將眼睛睜大點,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前來彙報!”

“嗯,沒有問題!”

趙蒙想起了什麼,向趙雲武請示道:“爹,魔族來勢洶洶,我認為可以先在南門多布置一些機關,若是魔族來了,我們也可以多一分勝算。你看如何?”

趙雲武的臉上再次流露出了無奈的神情,輕嘆道:“老二啊,從我將南門交給你的那一刻起,南門的大大小小的事,就都是你說得算了,布防這種事也需要向我請示?還是你想讓我親自到南門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