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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封如萱將手伸了楚天成並頗為激動地喊叫了起來,她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尖銳,聽着與蝙蝠的叫聲很接近了。趙夫人拉着封如萱,連聲安撫,但似乎並不管用。

婉兒心思,看着封如萱的手勢與神情,微微挑眉,沉思片刻,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道:“萱兒似乎希望和楚公子離得近一些。”

楚天成與趙夫人一齊看向了婉兒,兩人的神情都多了幾分疑惑。婉兒說道:“萱兒的神情很像當時在廢棄荒院里公公要離開的神情,所以,我想萱兒應該是希望和楚公子靠得更的一些,楚公子,也許萱兒的神識里還殘存着對你的印象。”

封如萱的臉色慘白無比,像是被水浸過似的,並有些輕微的浮腫,哪有什麼神情,但封如萱可以與趙雲武相認,全憑婉兒觀察細緻,所以,楚天成與趙夫人對婉兒的說法,心中都有着幾分贊同。

楚天成看着封如萱,想起昔日在獵戶村的日子,便站起了身來,與婉兒重新調了位置,伸手試着去握封如萱的手。

封如萱並沒有躲避,也沒有攻擊,而是一手抓住了楚天成的手,似乎頗為興奮地再次“吚吚呀呀”像個興奮的嬰兒那般叫了起來。

趙夫人看着封如萱的樣子,笑了起來,向楚天成說道:“她好像確實很喜歡你。”

楚天成怔了一下,看向了封如萱,任由她對自己拉拉扯扯。封如萱毫不客氣地抓起了楚天成的另一隻的,停下了喊叫,瞪着那雙沒有半分眼白的黑眼睛,時不時看看楚天成的臉,時不時看看楚天成的手。

封如萱的宅院趙家有設制專門的禁制,外邊的冷風吹進來,到了院里,便多了幾分暖意,但看着封如萱的狀況,楚天成的心卻是多了幾分冷意。

算起了,封如萱今年也有十七了,十五歲到十七歲,是女人的一生中最美麗的時間段,但封如萱卻是如此度過。放在尋常人家,應該都嫁人了吧。

趙家的女兒不愁,但是,像封如萱這種情況,真的不愁嫁嗎?

從趙府回來,再見大小姐時,不知為何,楚天成的心中的罪惡感又多了幾分。大小姐乃無意將封如萱變成了死後,並且,她的立場與自己不同,就算是有意,那又如何?所以,恨不得大小姐,也就唯有恨自己了。

他早就將封如萱當成了自己的妹妹,無論如何,封如萱落得如此下場,與大小姐都脫不了干係,而自己卻與大小姐朝夕相處,有時更是同床共枕。

這是何等的罪孽?

大小姐看到迎面走來的楚天成神情有些不對,攔下問道:“有心事?”

楚天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直接繞過了大小姐,便向房間走去。

大小姐看着楚天成的背影,神情多了幾分疑惑,喃喃說道:“一個大男人,也那麼多愁善感的?”

屠門者逼近的消息傳到了城外的防線,城外的的修行者們一時炸開了鍋,一個個都跑到了趙蒙的營帳請戰,一時間,趙蒙營帳的里里外外都圍滿了人。

十大家族的護衛屢次疏散,但都沒有見用。趙蒙在營帳里緊鎖着眉頭,一時拿不定主意,在他看來,魔族勢銳,直接宣戰,並非妙計,何況修行者們來自不同的門派,人心不齊,一旦打起來,定然沒什麼人盡全力。貿然出戰,極有可能自取其辱。

營帳里除了趙蒙之外,還有趙青,墨再問,及十大家族裡的一些強者,多為老者和中年人,並且多為男人。

凌絕從外邊匆匆走了進來,直接來到了趙蒙的身邊,低聲向其說道:“屠門者在五里地外轉入了山林中駐營,從人數來看,應該在七八千左右,那些人的氣息都壓得很低,但我草草算了一下,估計不低於兩百個化境強者,並且極有可能有更強大的存在。”

兩百個化境強者!

趙蒙大驚,用着頗有幾分疑惑地看向了凌絕。

凌絕確認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這事確實很有蹊蹺,也許我先前的那個猜想是對的,這些人都是魔族!”

修行之道中落,化境早就成了絕大多數人在修行之路上的一道坎,數千年來,不知道有多人少年紀輕輕就觸碰到了那個瓶頸,然而卻是終其一生也沒有突破那個瓶頸,所以江湖才有了臨境,或者說半步顛的說法。

如今的江湖,化境強者並不多,就算是大門大派,也極少超過五個,可想而知,兩個多個化境強者,那是什麼陣勢?

趙蒙早就知道那些人極有可能是魔族,但沒有想到那些魔族這麼強大,所以臉上依然流露出了驚訝之色。那些十大家族的強者看出了趙蒙的神色不對,紛紛向其問起了情況。

趙蒙回過神來,向眾人說道:“諸位稍安勿躁,那些屠門者目前還沒有動靜,想必是在謀劃什麼,他們沒有直接向我們發動攻擊,想必是對我們有所忌憚!傳令下去,我們暫且按不不動!”

茲事體大,他不敢將凌絕的發現公之於眾,待將十大家族的強者打發出了營帳,趙蒙再次向凌絕確認道:“凌兄,你確認嗎?兩百個化境強者可不是小數目。”

“什麼?兩百個化境強者!”

趙青與墨再問以及趙蒙的一個隨身護衛並沒有出營帳,聽到兩百個化境強者,都吃了一驚,趙青更是差點喊出來。

趙蒙瞪了趙青一眼,趙青知道失態了,尷尬地低下了頭,眾人重新看向了凌絕。

凌絕確認道:“僅僅是保守估計,我們人數雖多,但論戰力,也許並不佔優勢,我已經傳信天龍城,讓我爹加派人手過來,但也怕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趙蒙道:“若是那些人如此強勢,怕是得將家裡的老傢伙都請出來才行,看來今晚將是一場惡戰!”

凌絕道:“屠門者勢大,但沒有主動向我們進攻,說明他們一定在顧慮着什麼,他們連日趕路,必然有所疲乏,我看不如我們先派一些人手前往彼處試探虛實?”

墨再問道:“若是派人前往,一旦出事,可能會影響我們士氣,我想可以用我們墨家人的機關獸去試試。”

趙蒙想了想,道:“不可,我長安城素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何屠門者未明來意,若我主動向其發難,有違我長安城之志,我看不如這樣,師弟,你帶師兄弟們到彼處查看動向,若有異動,見機行事,再問,你將機關獸埋伏在營外,若彼敢來犯,可合而攻之。”

凌絕想了想,道:“也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確實當如此!”

趙蒙接着向趙青說道:“青兒,你回去將這裡的情勢告訴你爺爺,並留在城裡助你爺爺守城。”

“是!”

趙青忽然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向趙蒙說道:“爹,大家都在外對敵,我怎麼可以留在城裡袖手旁觀呢?通知爺爺可以,但我也要回來一起對敵!”

趙蒙讓趙青留在城裡,確實是考慮到城裡可能更安全,但沒想到被趙青識破了,便是怔了一下,而後故作嚴肅地說道:“胡鬧!今晚屠門者極有可能趁城中空虛,前去偷襲,城是我們的根,城裡更有無數百姓需要守護,豈可大意?”

趙青感覺趙蒙在胡扯,但又想不到辯駁的理由,於是只好暫且認錯,道:“孩兒知錯!”

早在趙青回到長安城,趙雲武就收到了關於魔族壓境的事,並暗中將張寒請到了書房。

“魔族來勢洶洶,你的長安城怕是不保了,你還那麼淡定?”

趙雲武與張寒兩人並肩站在趙府書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張寒的心情似乎不錯,臉上掛着幾分笑意,淡淡地說道。

趙雲武看了眼張寒,淡淡地說道:“兩百個化境強者,確實很強勢!這麼多年來,你都想着復仇,如今魔族來襲,你就開心了?”

張寒道:“我為什麼不開心?那些偽君子,死得越多,我越開心!”

趙雲武道:“五十年前的那場陰謀,與這些人何干,你將帳算到他們頭上,可以消你的恨?我看未必吧!”

提到五十年前,張寒的神情冷了下來,眉眼間多了幾分淡漠,看向了趙雲武,淡淡地說道:“你和那個老道一直不肯告訴我真相,又究竟為了什麼?”

趙雲武看着張寒,苦笑了下,道:“老道沒和你說過,我們也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嗎?”

“不可能!”

張寒的神情忽然變得激動了起來,向趙雲武說道:“你們,一個是滅魔聯盟的盟主,一個十大家族的少主,你們怎麼可能什麼也不知道!”

趙雲武道:“十大家族,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你,身為張家少主,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至於那個滅魔聯盟,那些人,也不過是為了搶奪日月魔教的武學功法,才會跟着老道上山……哎……都怪當年我和老道都太年輕了啊!”

他的語氣很淡然,就像是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在回憶一段並不愉快的往事,雖然並不愉快,但也沒有太多的情緒。

張寒深吸了幾口氣,將情緒壓了下去,重新看向了窗外,淡淡地說道:“沒關係,你們不說,我就按我的方式來!”

趙雲武道:“就怕你所謂的你的方式,並非是你的方式吧,魔族來襲,與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