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該怎麼證明？楚天成認定了她是幻象，她死，所有幻象就會破碎。難道以死為證？

楚天成不知道該說什麼，雖是幻象，但他亦是不想傷害對方，因為傷她，他更疼。

柔兒最後看了楚天成一眼，轉身沖向了洞穴。那邊正在設法打散大長老的紅爺見柔兒要闖洞穴，放下了大長老，身影急掠，來到了柔兒身前，攔住了去路。

“想進墓，先過我這關！”紅爺冷冷說道。

柔兒睜着紅爺道：“你確實很強，但你也攔不住我！”說著，身影一閃，從紅爺身邊掠了過去，直接飄入了那個無在百米之外的洞穴。

紅爺怔了一下，連忙追了過去。

楚天成見了，遲疑了下，也追了過去。大長老叫住道：“楚天成，你想做什麼？”

楚天成停了下來，轉身看向了大長老，道：“我知道這裡的一切都是幻象，但我必須去。”

大長老飄到了楚天成的身前，淡淡地說道：“不，你在撒謊，在你的心底，你一直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你才會被困在這裡。”

楚天成低頭沉默了起來。

大長老道：“若非你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這些幻象早就消失了。”

楚天成道：“這不是我的心魔世界，我的心魔早在五年前就被我打敗了。”

大長老微嗔道：“荒唐！心魔乃邪念所化，有邪念，就有心魔，如何得以消滅？”

楚天成道：“我沒有邪念，我師尊說過，我是至純之人！”

大長老道：“不再是了！我不知道你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但是你現在絕對不是至純之人，至純之人無羈無絆，你呢？重情重義，牽三掛四，為了一個村姑，不顧安危，毅然離開了逍遙派，這是至純之人的舉動嗎？”

聽了大長老的話，楚天成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沒錯，那是謊言被拆穿的感覺，大長老說出了他一直不肯承認的事實，確實，嚴格來說，他不再是個至純之人了，或者說，不是一個正經的至純之人。早在閻王居，他便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活人閻王當時利用了他，所以他一直抱着僥倖心理。

大長老繼續說道：“如果你的體內有兩股強大的力量在干擾你的思緒，就算你親眼看見了那個姑娘的幻象死亡，你也未必就可以走出幻境，你必須先從內心深處否認這個世界，才有一線生機。”

“什麼？”

大長老說得沒錯，在楚天成的心靈深處，確實希望柔兒還活着，但大長老的話，他卻沒有聽明白，於是疑問道：“你說就算柔兒死了，我也走不出幻象是什麼意思？難道柔兒死了，幻象不會破碎嗎？”

大長老道：“你一直以為這並非是你的心魔世界，其實不然，這就是你的心魔世界，只不過現在有兩股強大的力量在干擾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出現了變化，但幻象終究為幻象，你若在心裡認定這一切皆是虛幻，那麼一定可以將之打破。”

“兩股強大的力量？”

楚天成想了想，道：“我體內一直封印着宇魂之力，若說一股力量，我相信，但若說有兩股，應該是說不通的吧？”

大長老道：“看來你的師尊在宇魂之石的事上隱瞞了你很多。”

“隱瞞？”

楚天成微怔，對於宇魂之石，他知道的說少不少，但說多也確實不多，他師尊有向他說過宇魂之石的來歷及其中蘊藏的力量，但似乎也就說了這麼多了。

大長老問道：“你知道宇魂之石的來歷嗎？”

楚天成便要回答，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警惕地說道：“宇魂之石茲事體大，恕無可奉告！”

大長老道：“好好好，你應該這麼說，我想在我們交談之前，我有必要說明我的身份了，或者說我族人的身份與使命了。”

“你族人的身份？”楚天成的神情多了幾分疑惑。

大長老道：“你知道我族在分裂前為什麼叫守護者嗎？”

楚天成沒有回答，看着大長老，示意大長老繼續。

大長老繼續說道：“我族始祖與你一樣，或者說與以前的你一樣，也是至純之人。當年，他帶着與你同樣的使命獨自來到了被你們稱之為遺落世界的世界，也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那時，宇魂之石被東海的一個強大並且喜歡收集珍寶的妖獸所收藏了起來，我族始祖為了奪宇魂之石與那妖獸展開了一場生命之戰，最終戰勝了那個強大的妖獸，但卻也身負重傷。”

“我族始祖被一個人類姑娘救起，但醒來後卻是失去了記憶，我族始祖於是留在了那個人類姑娘所在的村莊，最終，兩人修成正果，結為了夫妻。”

“我族始祖與那人類姑娘一共生了九個兒子，七個女兒，之後，子女娶妻嫁人生下了第三代，一家人可謂其樂融融。但很快，問題來了，那個做了祖母的人類姑娘轉眼成了老婆子，可我族先輩看起來卻依然還像個少年。”

“為了避免被村裡人懷疑，我族始祖每次出門都扮成老人，並在那個人類姑娘離世後，帶着子孫和重孫離開了村莊，找了一處靈氣濃郁之地，建立了新的家園，並召回了所有外嫁的女兒，孫女及其後代，最開始時，為了解決延續香火的問題，男的依然外娶，但女的一律招婿上門，又傳了幾代，族內開始不再與外人通婚，於是，我族也就成了一個新的種族。”

“當時，我族始祖並沒有恢復記憶，但修為尚在，於是教化族人修行，我族於是很快就強大了起來，但始終隱居在深山之中。”

“直到數千年後，我族始祖在一次與妖獸戰鬥時恢復了記憶，得知了使命，但那時，始祖有過妻室，並有無數子孫後代，不再是至純之人，無法回到他所在的世界，所以他將所有修為與宇魂之石的秘密傳給了族中最優秀的人，並交待有朝一日族中出了至純之人，或者有至純之人前來找宇魂之石時，一定要將宇魂之石交給那個人。”

“始祖死後，我族便以始祖的身份為族名，以便有新的至純之人到來時，方便聯繫到我們，並且為了可以在新的至純之人來到時，我們可以第一時間知道，所以我族主動肩負起了維護靈族平衡的重任，這就是我族的起源！”

楚天成怔了一下，被選中的至純之人確實也經常被稱為守護者，大長老所言思路清晰，似乎不像是在說謊，想了想，問道：“那你的意思，宇魂之石就在你的手中？”

大長老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但考慮到你不再是至純之人，怒我無可奉告。”

楚天成想了想，拉回了話題，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的始祖是至純之人，那與我體內有兩股力量有什麼關係？”

大長老道：“宇魂之石的蘊藏的力量源於最後一個宇神的精魂，宇神乃萬物生靈之主，擁有至高無上的神力，一直以來都在為守護萬物生靈而戰，但極少人知道，宇神更肩負着壓制最邪淫力量的使命！”

“邪惡力量？”楚天成的神情多了幾分疑惑。

大長老道：“宇魂之力是最純凈的力量，有最純凈的力量就對應有最污濁的力量，或者說最邪淫的力量，若是我族傳承沒有出錯的話，你們稱那股力量為——戾氣！戾氣唯有宇魂之力可以壓制，所以歷代宇神不僅僅一生都在為萬物生靈而戰，更是一生都在與戾氣做鬥爭！”

楚天成是何等聰惠之人？頓時就想到了什麼，非至純之人吸收宇魂之石的力量極易魔化，變成好血嗜殺的天魔，難道是因為宇魂之石內蘊藏的力量並不僅僅是宇魂之力？也攜帶着戾氣？

不及多想，大長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繼續說道：“楚天成，你猜得不錯，你所吸收的宇魂之力並非純凈的宇魂之力，期間也摻雜了戾氣，干擾你心魔的兩股力量便是宇魂之力和戾氣！”

楚天成搖了搖頭，道：“不！戾氣乃是最邪淫的力量，就算從兩年前開算，若我體內滋生了戾氣，為何兩年來至今沒有發作過？”

大長老微微挑眉，反問道：“你確定你沒有發作過嗎？”

楚天成再次怔住了，在閻王居時，活人閻王曾對他說過，他的身體曾被體內的力量控制過，活人閻王雖不可信，當這些話卻所言非虛，否則當初在甘涼古道跳崖摔到長安北郊就說不過去了。

然而雖有心理準備，大長老接下來的話還是令他吃了一驚。

“早在你到這個世界時，你就直接發作了！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何在你來到這個世界時，就馬上知道了你的行蹤？”大長老道。

“你一共被戾氣控制過三次，第一次是你來到這個世界時，因體質與這個世界衝突，所以戾氣趁虛而入，控制了你，但沒多久，你體內的宇魂之力就將其壓制了。第二次是在甘涼古道，你應該不知道，你殺了那個一直纏着你的逍遙派敗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