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她殺了我苦家的弟子。”苦菜努力平緩了一下自己心裡的情緒說道。

莫無忌點點頭，“我知道，我和戴楠劍有點淵源，她和苦家的事情也有些複雜。楠劍，你將具體的情況說給苦菜聽聽。”

“是。”看見苦菜，戴楠劍就知道要為哥哥報仇有些不現實了，苦菜的實力比她強大十數倍都不止。

苦菜將她哥哥如何為了暗界獻出了暗木碎片，說了苦家的苦櫧如何騙她偷出暗木碎片，結果她將暗木碎片交給苦櫧後，她兄妹兩人卻成了替罪羊，苦家帶頭在她面前圍殺了她的哥哥，將她釘在暗源殿外面燃燒魂魄無數年。

苦菜聽完後面容平靜，似乎並沒有多少動容。這件事她早就知道，她來苦家就是尋找暗木碎片的。調查後知道，暗木碎片雖然被苦櫧拿來了，但是苦櫧帶着暗木碎片逃離了苦家，並且到了神域。

苦櫧就是她的先人，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對自己的先人去說什麼。儘管當年苦櫧搶走了暗木碎片，但她實力強悍，回到苦家後，依然是苦家第一人。

莫無忌看見苦菜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喜悅，心裡暗嘆一聲。苦家的行事方式他是極度反感的，苦菜是苦家的後人，為苦家着想，他也不能說什麼。

至於戴楠劍，他絕對不會讓苦菜殺了。

“莫大哥，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殺她。”良久之後，苦菜終於緩了一口氣說道。

莫無忌點點頭，他心裡也沒有了之前久別重逢的喜悅，對戴楠劍說道，“楠劍，我們走吧。”

“是，莫師兄。”戴楠劍知道她今天不能報仇，不但不能報仇，將來她還要面臨苦家這個苦菜的追殺。剛才苦菜只是說今天看在莫師兄的面子上不殺她，可沒有說以後不殺她。

“莫大哥，我還有一件事請你幫忙。”苦菜放開戴楠劍這件事後，臉色也突兀的緩和下來，甚至對莫無忌施了一禮。

莫無忌平靜的說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又不違背我心裡意願的事情。”

苦菜再次躬身一禮，然後緩緩說道，“當年如果不是莫大哥，早就沒有我苦菜的命了。按理說我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但那暗本源珠對我實在是太重要了，我還希望莫大哥能將暗本源珠借給我。”

莫無忌看着苦菜，良久都沒有說話。

他明白苦菜話的意思，苦菜的意思她的實力早已遠遠高於他，如果硬搶的話，她一樣可以搶到，因為自己當年的恩情，她只說借。說是借，其實等於要過去而已。

見莫無忌良久都沒有說話，苦菜再次說道，“莫大哥，雖然我因為一些機緣，修為現在比莫大哥略強一些，但如果莫大哥有什麼困難的話，我絕對不會再提起這件事。”

說到這裡苦菜猶豫了一下，又解釋了一句，“莫大哥，宇宙即將可能大變，很多絕世強者都會出來。我修鍊的是暗屬性功法，如果沒有黑暗本源珠的話，很難跨過那一步。當年我是因為修為太弱，才不知道暗本源珠對我的作用。”

莫無忌依然是沉默不語，當年如果不是他，苦菜不要說去那個暗本源所在地修鍊，就是進入新孵化的神域巢都不能。苦菜唯一起的作用，就是幫他感應到了暗本源規則所在的方向。

接下來，是他帶着苦菜進入了那一片暗本源空間，是他將混沌暗本源晶留給苦菜修鍊，就算是那暗本源珠，也是他先發現然後是他拿到的。當時他之所以和苦菜說一下，暗本源珠對他有作用他要收起來。不是因為暗本源珠是苦菜的，而是他尊重苦菜，沒有將苦菜放在弱者的地位。

他是一個性情中人，友情才是最珍貴的。加上他修鍊的是凡人道，對友情、親情更是看中。如果暗本源珠還在他自己身上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給苦菜，然後告辭離開。

他不明白這期間苦菜經歷了什麼，在實力和大道面前，她選擇了讓友情退路。

這讓他想起了盤頡，雖然苦菜沒有盤頡如此絕情，卻一樣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在聖人大道和實力面前，友情的微不足道。

莫無忌嘆息一聲，他想起了寧可自己死也要提醒他的寒青茹，想起了冒着生命危險將莫青澈救走的顏璃，想起了願意和自己一起拚命的原振一和十一娘……

並不是所有的友情都會改變，絕大多數友情在歲月之中變得更為珍貴。

莫無忌深深的吸了口氣，對苦菜說道，“很抱歉，我現在無法拿出暗本源珠來。”

苦菜微微一怔，在她看來，莫無忌是一個極度大方的人，她都開口要了，莫無忌一定會給她的。隨即她就明白過來，莫無忌也是修鍊了她暗界的暗屬性功法，暗本源珠對莫無忌一樣有極大的作用。

聖人境誰不想跨入？她想要跨入聖人之境，莫無忌一樣想要跨入聖人之境。

想到這點後，苦菜平靜的說道，“既然如此，那苦菜就不讓莫大哥為難了。我和莫大哥好久不見，莫大哥今天來到天苦城，要不和我一起進城住幾天吧。”

莫無忌淡淡說道，“不用了，後會有期，我先走了。”

戴楠劍看見莫無忌要走，趕緊說道：“莫師兄，我哥哥還有一件東西在苦家。”

她急着想要拿回混沌鐵母送給莫無忌，在她看來，莫師兄的實力不會比苦菜差。

“不用了，我們走吧。”莫無忌知道戴楠劍說的是混沌鐵母，他有些懷疑戴楠劍弄錯了。混沌鐵母是他在秣尼神城之下看見的，很有可能本來就是苦家的東西。

“你是要找混沌鐵母嗎？”苦菜忽然拿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鐵塊說道。

莫無忌一看這拳頭大小的鐵塊，就知道這就是混沌鐵母。他肯定這一塊混沌鐵母就是自己那山峰一般鐵母上的，只是不知道是戴放挖下來的，還是苦家挖下來的。

“這本來是我哥哥戴放的。”戴楠劍語氣有些冰寒，苦家將她哥哥殺了，居然還敢將她哥哥的東西拿出來在她面前說話。

苦菜平靜說道，“這是誰的我不清楚，不過我想問一下你，當年你哥哥戴放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塊鐵母的。”

莫無忌臉色一沉，苦菜這話有些欺人太甚了。一直以來都是他對苦菜有恩，苦菜除了將黑暗功法給他看了一下以外，可沒有報過什麼恩。還有從苦菜的話，他聽出來了這混沌鐵母的確是戴楠劍的哥哥戴放的。

“莫師兄，我們走吧。”戴楠劍這次連話都懶得說了，只是轉身對莫無忌說道。

本想說幾句話的莫無忌忽然有些意興闌珊起來，他手一卷，將苦菜帶起，祭出歲月盤，瞬息從天苦城之外消失。

造化寶物歲月盤？苦菜看見莫無忌的歲月盤，眼神一陣陣的抽搐，隨即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傳出了一道訊息。然後對其餘的人說道，“苦家所有的人回去，苦斜留下來。”

只是半柱香不到，一名又瘦又高的男子就從虛空跨下，落在了苦菜面前，躬身應道，“見過聖主。”

苦菜抬手抓出一枚玉牌遞給這瘦高男子說道，“你按照這個神念印記，去將這名女子帶來。記得那名男子和我有些淵源，你不要殺了放他離開吧。只要將他的戒指和飛行法寶帶來就可以。”

“是！”瘦高男子躬身一施禮應道。

瘦高男子離開後，苦菜再次拿出一枚符籙遞給苦斜說道，“你激發這枚符籙後，等回來後將具體情況告訴我。”

苦斜趕緊接過符籙，隨手將斷臂撿起接上，跟着就迅速離開。

……

“莫師兄，對不起，我不知道苦家的苦菜和你是熟悉的人。”離開天苦城後，戴楠劍有些不安的說道。

她看的出來，莫無忌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和苦菜關係變得生疏了。

莫無忌淡淡一笑，“和你沒有關係，就算是沒有你的事情，她還是會和我生疏的。”

苦菜問他要暗本源珠的時候，莫無忌就明白了，就算是今天沒有遇見，以後苦菜還是會找他要那枚珠子。因為苦菜有了野心，她的野心是聖人，沒有暗本源珠或者暗木，她很難跨入聖人之境。

見戴楠劍還要說話，莫無忌抬手止住了戴楠劍的話，停下了歲月盤，“有人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