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捏在手的青蓮劍被主人扔到地上,段雲驚訝地望著面前的嘲風衛,笑道:“大人不忍心?你若再這麼婦人之仁,一會我要變成了活死人,你也會遭殃的”。
“等你變成活死人再說,我沒法對一個活人下手!”白宇玄高舉火摺子,尋找任何能點著的東西,準備點起篝火。
見對方一心尋找可點燃之物,段雲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然後找個角落坐下,同時按住不斷流出鮮血的傷口,以免自己失血過多。
白宇玄在漆黑的空間裡四處蒐羅可燃之物,沒想到居然讓他發現幾個木製的桌椅!
將桌椅劈成木柴,點燃,待火光大盛,白宇玄這才發現自己深處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洞穴裡,洞穴裡散落著幾個板凳,還有一張較為完好的木桌,而最讓白宇玄關注的是一大塊黑色的布料遮住了他身後的山壁。
“這塊布料是幹嘛用的?居然有人會在這裡荒無人跡的山裡開鑿洞穴,難道這洞穴與那活死人還有外面的怪獸有著什麼關聯不成?”
白宇玄扭過頭望向段雲希望能尋求對方的意見,卻只見段雲臉色慘白,身體虛弱,殷紅的鮮血流淌一地,他失血太多了。
當務之急先是救人,白宇玄快步走到段雲身邊,用寶劍劃破段雲的裙褲檢查傷勢。
見白宇玄正在撕扯自己的裙褲,虛弱無力的段雲使出最後的力氣企圖推開白宇玄:“你……你別管我,快走開!”
“我不管你?不管你你就掛了!”只聽見布料裂開的聲音在密閉的洞穴裡響起,段雲那纖細雪白的雙腿出現在眼前。
別看這傢伙是個男人,那腿倒是白皙纖細,這麼好的身板不去穿女裝真有點可惜!
白宇玄心中小聲地泛著嘀咕,同時將褲子撕扯開,兩個血淋淋的窟窿赫然出現在眼前。
“你……你這個登徒子!”虛弱到極點的段雲突然坐起身將白宇玄推開,但由於自己實在太過虛弱,在推搡中昏厥過去,並將嘲風衛撲倒。
倒地後,白宇玄只覺得自己胸前一陣柔軟的觸感傳來,伸出手捏了捏,驚得他半天合不攏嘴。
驚訝地低頭望著眼前之人,段雲本就長得秀氣,這近距離一看,還真有幾分女性的俏麗之容,再想起她那纖細的手指,以及剛才那白皙的雙腿,白宇玄恨不得狠狠給自己幾個巴掌,當初自己還罵孫道乾眼瞎,看不出黃洛雍是男是女,沒想到自己也是個瞎子,那麼多年來居然沒認出這段雲居然是女兒身!
身上的寒冷漸漸被溫暖的溫度所驅散,段雲緩緩睜開眼,見自己正裹著白宇玄的官服,燃燒的篝火就在身邊,溫暖的火光將自己包圍。
“你醒來了,沒想到江湖上名頭響亮的段堂主居然是女兒身,真是意外、意外”蹲在距離角落的白宇玄見段雲醒來,笑嘻嘻地開口道。
聽到對方的話,段雲愣了半秒這才急忙掀檢查自己,只見自己衣衫基本完整,大腿上的傷口已經被人包紮,血水已經停止湧出。
“是你給我包紮的?”段雲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官服。
見對方一臉緊張地望著自己,白宇玄忍不住露出一絲壞笑:“放心吧,在下並沒有趁人之危”。“真……真的?”
“那當然,我拿我的腦袋擔保!”
距離段雲遠遠的白宇玄收回臉上不羈的笑容,開口問道:“我想請問一下段堂主,當年我奉命前往彭澤調查龍王案,在鄂州的時候曾經被梁王殿下喚去,在我上他的大船之前,你是否就已經跟梁王見過面?”
見段雲點了點頭,一直困擾在心中的小結終於解開,當初他曾跟苗笑婷說過,在武三思的大船上聞到一股特殊的胭脂味,而屁股下的胡椅還帶有餘溫,原來在自己來之前這個女子就已經跟武三思見過面了,也難怪她會跟武三思一前一後出現在彭澤。
“段堂主一個女流之輩,居然在硬漢當道的江湖站穩腳跟,並將龍王堂一步步壯大,真是不容易!”
面對白宇玄的讚美,段雲的臉上卻是陰沉的很,裹著對方衣衫的女子看了看周圍,冷冷道:“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
白宇玄拿起一個凳子腿,笑道:“這個洞穴是被人開鑿出來的,裡面還有人活動的痕跡,至於這人跡罕至的大山深處為什麼會有這麼個山洞,就值得研究研究了”。
說完,白宇玄站起身,將那遮蔽大門的布料扯掉,露出了後面被一道鐵鏈鎖閉的大門:“這裡隱藏有一扇門,只是門已經被鎖上了”。
“那我們一起試試打開鎖鏈,看看裡面是什麼……”段雲說罷正欲起身,但大腿處傳來的劇痛令她剛動起來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這扇門在這裡跑不了,不過……”
白宇玄走到段雲身前,蹲下身仔細端詳著面前的女子,見對方如此專注地盯著自己,段雲有些羞澀地將臉挪開:“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聞那些被活死人所傷之人在被咬後,幾乎都在短時間內發生異變變成襲人的活死人,但是段堂主你從被咬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個時辰了,為什麼你會沒事?”
段雲也一臉困惑地望著自己的雙手,白皙的手掌上並沒有任何異樣,那些活死人發狂時佈滿全身的血絲自己的身上卻是一點都沒有:“難不成……那怪物並不是源頭,被它們咬傷之人並不會變成活死人?”
“不應該呀,若那些酷似生化狗的東西並沒有傳染性,那咬傷砍竹村民,將翠竹村毀於一旦的又是什麼呢?”
洞穴裡再次陷入沉寂,白宇玄困惑地望著燃燒的篝火,再環顧這個被人工開鑿出的密室,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隱藏在深山裡的密室洞穴與外面那些行屍走肉一定有莫大的關聯,而那傳聞裡在深山出沒的可怖聲音,會不會就是從自己身處的這間密室發出的?
目光再次對準了密室裡那被鎖鏈封鎖的大門,剛才在段雲還在昏迷的時候,好奇心起的白宇玄也曾有過進去探查一番的想法,但是這扇大門被人緊鎖,裡面到底有什麼危險還不清楚,段雲受傷,自己孤身一人,誰知道里面有什麼妖魔鬼怪等著自己,冒然闖入怕有不測,所以還是等段雲的傷勢有所好轉後再做決定。
坐在篝火旁的段雲望著那扇神秘的大門,說道:“白大人,我們如今被困洞中,門外的那些怪獸怕也不會那麼快散去,你腰間的寶劍鋒利無比,能輕易切下那些怪獸的頭顱,要不試試砍斷那鎖鏈,也許那扇門後另有出路呢?”
思慮片刻,白宇玄還是搖了搖頭:“這個人工開鑿的山洞藏身荒山之中,定然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們如今被困山中,門外是兇惡的怪獸,而這門內又有什麼危險等著我們,卻不得而已,更何況你現在受傷,行動不便,冒然進去我怕會有危險,還是再等等,若是笑婷和婉兒平安返回縣城,待天明以後,他們一定會帶人前來搜山,等增員來了,我們在想辦法打開這扇大門”。
就這樣,白宇玄和段雲二人孤男寡女地被困在山洞中,白宇玄一直警惕地觀察者段雲的一舉一動,生怕她會突然變異成可怕的活死人,而段雲也用同樣警惕的目光望著白宇玄,似乎害怕這個名聲輕浮的嘲風衛會趁自己睡著的機會趁機揩油。
就這樣在漫長的對峙之後,一陣呼喚聲似乎從石門的縫隙外傳來,喚醒了神志早已疲憊不已的二人,白宇玄急忙跑到門邊貼耳傾聽,只聽見苗笑婷與上官婉兒的呼喚聲從外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