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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揉了揉眼,確認眼前之人正是上官婉兒後,白宇玄怎麼也想不通,本應在房州昏迷不醒的她怎麼會跟沒事兒人一樣站在自己身前,自己一路上快馬加鞭而來,她又是怎麼會趕在自己之前進宮的?

“白大人,快隨我來吧!”上官婉兒保持臉上不變的笑容,請搖拂塵,示意他跟着自己走上通往女皇寢宮的台階。

“婉兒,你……你什麼時候痊癒的,又是什麼時候比我先進的宮的?”白宇玄快步跟在對方身後,緊張地追問。

走在身前的女官不耐煩地轉過身來,皺着眉頭沖白宇玄責備道:“白大人,這裡是宮裡,男女授受不親,還請您注意一點!”

說罷,上官婉兒正欲轉身,卻被身後的白宇玄一把抓住衣袖,不想這一抓,令走在前面的上官婉兒腳下不穩,差點跌了一跤。

面帶怒意的上官婉兒轉過身來沖身後的嘲風衛大聲怒斥道:“你幹什麼!剛才差點害我摔倒!”

白宇玄雙眼死死盯着對方的腿:“你的腿有傷?什麼時候傷的?”

“快跟我去見陛下吧,陛下正等着你呢!”

上官婉兒沒有理睬對方,轉過身,邁着還不是很利索的雙腿快步登上台階。

不想身後的嘲風衛卻快步追上來,一把抓攔住上官婉兒的細腰,整個人緊緊貼在對方的身上。

“你……你在幹什麼呀,快鬆手!”感覺被輕薄的上官婉兒拚命將白宇玄推開,然後整理着衣衫,一臉羞紅地怒視眼前的登徒子。

“你不是上官婉兒,你到底是誰?”白宇玄的目光變得冰冷起來,他緩步朝面前的女子一步步逼近,臉上的神情變得愈加嚴肅。

“你……你別過來,你想做什麼!”

上官婉兒一邊後退,一邊求助地望向台階之上。

“白大人好興緻啊,這青天白日的居然就在宮裡調戲起陛下的人了?”

白宇玄回過身循聲望去,卻見一身朝服的武三思正站在台階的頂端,居高臨下笑往眼前的嘲風衛。

“王爺,這人……她不是……”

“不是什麼?”

武三思打斷了白宇玄的話,快步走下台階,臉上保持着不便的笑容,而那上官婉兒見到武三思走來,彷如見到了救星快步躲到對方的身後。

看着一臉平靜的武三思,再看看他身後那神色慌張的上官婉兒,白宇玄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沖武三思拱起手行禮道:“梁王殿下,上官大人平日里最喜歡用凝脂齋的蘭花味香粉,這麼多年來從來沒變過,可是今日,您身後的上官大人她……”

“香粉用膩了,偶爾換個味道有何不可么?”武三思打斷白宇玄的話,反口問道。

說罷,武三思眼珠往兩邊轉了轉,似乎向白宇玄暗示着什麼,望着站在台階兩側的衛兵,白宇玄微微一笑,沖身前的武三思低聲詢問:“請問梁王殿下,您這是要鬧哪出呢?”

武三思雙手握於胸前,輕聲道:“白宇玄,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明白人,有些事情你知我知就行,本王知道陛下跟袁守義最近有點誤會,你們的事兒本王已經替你們料理好了,今後只要你不跳出來阻礙本王,本王也不會對付你,你看如何?”

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武三思,白宇玄思慮一番,開口道:“王爺,私底下咱們交個底,房州的事兒是你一手策劃的吧,那五毒門不過是為你驅策的一枚棋子而已”。

面對白宇玄的指責,武三思臉上依然波瀾不驚,他保持不變的表情淡定道:“白大人,沒有證據,你這可是在污衊本王哦!以後這話可不要隨便亂說”。

白宇玄嘴角揚起,昂起頭沖武三思輕聲道:“那王爺就當在下只是一陣胡言亂語吧,當日,那五毒門闖入冥捕司劫走了孫道乾的醫書等所有成果,然後跑到汀州潛心研究能將人變成活死人的病毒,其目標正是緊鄰汀州的廬陵王,但沒想到在這場浩劫中廬陵王居然逃過一劫,雖然當初的計劃未能得逞,但上官大人身中病毒卻讓某位權臣獲得一個天賜良機!”

白宇玄犀利的目光轉向武三思身後的上官婉兒:“或者說,某人其實老早就在為這一天做着打算了,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一個不聽話的人,在陛下身邊安插上自己的眼線,這可比除掉一個被流放外地的皇子要划算的多,我說的對么,段堂主!?”

躲在武三思身後的上官婉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緩步從武三思身後走出,沖白宇玄道:“白大人剛才的話,婉兒可是聽不明白,不知您剛才說的那個段堂主是誰?”

武三思往前邁出兩步,走到白宇玄的近前,犀利的雙眼緊盯着身前的嘲風衛:“白宇玄,識趣的話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上官大人經過此次房州之行發現你並不適合她,本王已經替上官大人將你那可笑的婚事拒絕了,之後的事,你該怎麼跟陛下解釋,就看你的了”。

說完,武三思抬起手輕撫上官婉兒的肩頭:“煩勞上官大人為白大人引路吧”。

上官婉兒邁着小碎步走到白宇玄身前,怯生生地說:“白大人,請隨我去見陛下吧”。

望着眼前的二人,白宇玄長吸一口氣:“好!”

“等等!”武三思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抬起手攔住白宇玄:“白大人,如今這世上上官大人只有一位,還望你能記住”。

掃視眼前的武三思與上官婉兒,白宇玄淡淡一笑,在上官婉兒的引導下朝着武則天所在的寢殿緩步走去。

“在汀州的時候你明明被那怪獸咬了,為什麼沒事?”白宇玄雙眼直愣愣地盯着身前之人,小聲質問道。

身前的上官婉兒並沒有停下腳步,她頭也不回地輕輕張開口,同時話音一變,換上了段雲的聲音:“也許是我運氣好呢?”

“病毒里有犬疫的成分,這世上幾乎沒有人能免疫犬疫的侵襲!”

身前的上官婉兒並沒有回答自己,白宇玄快步跑到她的身邊,小聲道:“除非,她事先就被人注射過疫苗!”

上官婉兒停下腳步,面帶笑容的看着他:“白大人想說什麼?”

白宇玄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與上官婉兒一模一樣,常人根本無法看出差別:“我曾從雪狼盟的口中聽到一個人,智囊,再聯繫上樑王在認識段堂主後勢力開始增強,並在朝廷和地方拚命籠絡各方勢力,我想請問上官姑娘,那個段堂主就是智囊么?你莫非也是……”

“沒錯,我就是專門為梁王出謀劃策的智囊,而且……”

上官婉兒帶着不變的笑容貼近白宇玄,在他的耳邊低聲道:“而且我跟你是一類人,我小時候也注射過狂犬病疫苗!”

帶着勝利者的笑容望着眼前那驚愕無比的嘲風衛,上官婉兒緩緩抬起手臂,指着身前的殿門輕聲道:“白大人,請吧”。

女皇的寢殿里,跪伏在地的白宇玄將房州刺史的奏本遞給了武則天,還沒回過神的他低着頭,腦子裡消化着“上官婉兒”剛才說的話,難道段雲跟自己一樣,也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天降之人么!?

一聲長嘆聲將白宇玄的思緒又拉回到大殿之中,桌案後的女皇將手中的奏本放下,開口道:“白宇玄,你有什麼看法?”

白宇玄沖武則天拱起手,高聲說道:“回稟陛下,根據目前所掌握的證據看,奏本中提到的那個五毒門嫌疑最大,還請陛下下旨緝拿五毒門!”

“緝拿是肯定要緝拿的,朕是問,對於廬陵王你有什麼看法?”

“卑職冒昧猜測,陛下莫非是想……讓廬陵王返回神都?”

“沒錯,但是國老的意見是,廬陵王暫時不宜回來,朕想聽聽你的看法”。

眼珠一轉,白宇玄嘴角微微揚起:“國老用心良苦,其所慮不愧是國士之見”。

女皇無奈地嘆了口氣:“既然你贊同國老的觀點,那就聽你們的吧,不過據朕所知,廬陵王的居所環境惡劣,還是讓廬陵王一家住在城裡吧!”

話題一轉,武則天沖白宇玄低聲道:“白宇玄,你和上官婉兒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連同梁王一起請求朕撤回給你的賜婚?”

“陛下,也許上官大人經過此次汀州之行,發現我們倆並不合適吧,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簡單,但是……”

白宇玄抱起拳,沖女皇高聲道:“陛下,卑職向您保證,一定會儘快查出南詔毒蟲案的真相,消除您與袁守義的隔閡!還望您能寬限一點時間!”

南詔毒蟲案是袁守義與武則天之間無法避免的一根刺,當年所有證據都對準了還是皇后的武則天,而袁守義的父親袁繼祥也是在向李治揭露此案真相時突然暴斃的,如能找到此案的幕後真兇,還武則天清白,袁守義與武則天之間也就不會再有隔閡。

女皇用她那犀利的目光盯着白宇玄,二人對視片刻後,武則天話音微變:“白宇玄,你現在站在哪一邊?”

年輕的嘲風衛緩緩站起身,目光堅毅地望着身前的女皇:“我當然永遠站在陛下這邊,即使當年面對如此實證,即使見到袁繼祥在木匣中留下的絕筆,在下還是堅定的站在你這一邊!”

“為什麼你如此相信朕?”

“陛下忘了?我可是天降之人,知曉前後千年之事的天降之人!”

武則天打量着白宇玄臉上的自信之色,緩緩閉上了眼睛:“也罷,袁守義朕可以先緩一緩,不過南詔毒蟲案你一定要儘早查出真相!”

“卑職領命!”

緩步離開武則天的寢殿,白宇玄沖站在殿外的上官婉兒微微一笑:“回去告訴梁王,這個秘密我會替他保守,也希望他能遵守承諾!”

回頭望着眼前寒風中的太初宮,白宇玄那一直保持青春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滄桑:“不知道以梁王殿下的實力,能否抵擋得住歷史的車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