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而又瀰漫

孔少爺推開門，走進大禮堂。之後，他的跟班、那幾名學者、一群全副武裝的執法隊士兵先後進入。

他們進入之後，看到了門口的金典史。這名職位不入流，卻在這段時間搞的學者們雞飛狗跳的小官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翻看着一本書。幾名職位和他差不多的小官，正站在他身後。

孔少爺饒有興趣的看着他，之後，他身邊的跟班1開口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金典史合上書，看向他們。“我來履行公務。”

學者1憤怒的開口了：“什麼公務？負責騷擾我們！侮辱我們！這樣的公務嗎？”

金典史：“公務就是公務。我只是奉命行事，沒有違反上級的任何命令。”

跟班1：“賈銘已經被解職了。他的命令，現在已經全都無效了。”

金典史：“賈大人並不是在巡撫的位置上被解職的。之前我們來這裡執行公務，是收到了正式的命令；而在之後，我們也沒有收到命令，說要停止那些舉動。”

跟班1向前走了一步。“現在，孔少爺奉命來到這裡，糾正賈銘過去的錯誤命令。你馬上向這些學者道歉。”

金典史：“嗯....孔少爺是什麼職務？”

學者3：“大膽！孔少爺是孔尚書的兒子！”

金典史看向這名學者，目光里滿是嘲諷的以為：“那就是說，沒有任何職務了？”

這樣說著，他看向孔少爺身後的執法隊軍官。“沒有任何職務的，不管他是誰家的少爺，作為本地的官員，我們都沒有任何必要服從他的命令。你們說是這樣嗎？”

幾名執法隊的軍官互相看着，都露出了猶豫的表情來。見狀，幾名跟班也回過頭，看向了孔少爺。

孔少爺還是沒作聲。之後，跟班1看向那幾名軍官。“孔少爺只是服從趙大人的命令，來監督你們的行動。並不是指揮你們。他提的，只是建議。”

聽到他這麼說，一名軍官站了出來。“沒錯。趙大人的命令，是讓我們糾正賈銘的錯誤政策。金典史，你是否同意停止那些錯誤的做法，並且位過去的錯誤行為承擔應有的責任？”

金典史毫無懼色：“命令是這樣嗎？把具體的文件給我看看。”

軍官張了張嘴，看向了孔少爺。之後，跟班1又開口了。“文件正在路上，現在先執行。”

金典史抬起頭，嚴肅而堅定的開口了：“這不合規矩。”

“我是國家的官員，我做的一切都是按照政府的規定來行事。”

“如果有某位少爺看我的行為不順眼，想要逮捕我，我無力反抗。但是，沒有正式的手續，他無權阻止我。如果逮捕我，他的行為也不是正當的，而是違法的。”

說到這裡，他放緩了聲音。“也就是說，他和執行他命令的人，都，是，罪，犯。”

在他這樣說完之後，一些軍官和士兵們都竊竊私語起來。跟班1在孔少爺耳邊開口了。

“要不然的話，回去要一份正式命令吧，少爺。”

另一名跟班也開口了。“是啊，少爺。這個人，李少爺對他很客氣，好像他背後有些背景。”

在剛才他們談話的過程中，孔少爺一直沒作聲，彷彿他只是進來旁觀的一般。這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金...典史，你這種態度，是覺得如果我們把你抓起來，金家會為了你跟我們發生衝突嗎？”

金典史皺了皺眉。“我和你口中的那個金家沒有關係。”

孔少爺：“你父親也這樣說過。但是，你們還是家人。”

“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他們始終都把你是做那個家族的一員。”

“賈銘就是利用這一點，才安排你來做這樣的工作，試圖讓你們骨肉相殘。這不是很無恥嗎？”

聽到他這麼說，金典史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呵！”

跟班1：“你笑什麼？”

金典史盯着孔少爺：“賈銘對我說過：‘這些教授所代表的、所堅持的，是腐爛的、阻撓現代社會進行的思想和文化體系。打擊他們，是為了讓整個社會得到更好的發展。’”

聞言，那三名學者都面色大變，紛紛看向孔少爺--這位少爺，表情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

金典史不理會這些，繼續說了下去。

“剛開始，我是不信的。做這份工作，只是為了升職而已。但是在工作過程中，我卻不由得發現，賈銘是對的。”

“這些‘學者’扭曲是非、顛倒黑白，毒害所有信任他們，想要學習他們的人。同時也排擠、打擊、陷害所有真正有才能的人---只因為那些人如果充分展現自己的才能，他們就原形畢露了。”

“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他...以及他們，都在利用自己僅有的才能和充滿罪惡的知識，拚命去誤導和鄙夷所有辛苦努力的人，拚命去摧毀那些人的自信心和勇氣，拚命把他們引進溝壑、陷坑。”

“而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們可以繼續方便的寄生在這個群體之上。如果人們遭受了別的打擊，就忙於痛苦，而沒有時間發現他的愚蠢；如果人們變蠢了，就沒有能力發現他們的愚蠢----這樣一來，他們只要‘研究研究’就可以了，不用得出任何成果，這個國家就依舊需要花費極大的財富來供養他們。”

孔少爺（笑了起來）：“你對自己的父親就是這樣的評價？他要是知道了，會有多傷心？”

金典史（眯縫起眼睛，盯着孔少爺）：“我對你那些祖先，也是這樣的評價。

在他這樣說了之後，一瞬間孔少爺臉上所有的優雅和從容都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兇狠至極的表情。

金典史（依舊是那副嘲諷的模樣）：“其實這沒什麼難懂的。尤其是我這種近距離看見過‘學者’們如何行事的人。”

“他們需要保護同伴所有缺陷、問題、弊病，把這些，都說成是‘學者’們的優點---究其原因，是他們自己也具備同樣的缺陷和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