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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張嫂和雪兒她們還沒有起床,穆長寧將儲物袋裡的玉簡拿了出來。

母親一共給她留了六枚玉簡,穆長寧散出神識讀取,很快就有大堆的信息量鑽進腦中。

其中一枚玉簡是迷霧鬼林的地圖,穆長寧草草掃過,上面記載的似乎是一個隱藏性的遺府,還有蒲氏留下的關於遺府的進入之法。不過這些都不是穆長寧目前能看得懂的,娘親也說過要等她結丹之後再去,穆長寧便暫且放在一邊。

還有兩枚玉簡記載的是兩套頂級功法,一套名為無邊落木訣,適合有木系靈根的修士習用,另一套名紫元訣,竟是修鍊元神的功法!

蒲氏還在功法中提及,讓她必須修鍊紫元決。

紫元訣不像無邊落木訣一般要求到達鍊氣中期再開始修習,相反的,它對靈力的要求並不嚴苛,而是只要神識達到了入門條件,就可以修鍊紫元一重。

當然,修士的神識都是隨着修為增加而增長的,某些程度上紫元訣也確實限制了修士的修為條件,畢竟如穆長寧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少數。不過就穆長寧而言,哪怕她現在開始修鍊紫元訣都是合適的。

另外有一枚玉簡記載了一套熾火劍訣,顯然和蒲氏給她的熾火劍是配套在一起使用的。

穆長寧發現蒲氏留給她的功法劍訣不是對應了她的靈根,就是十分適合她來修鍊,她甚至懷疑母親是不是早就清楚這一切。

剩下兩枚玉簡的內容,一個是百草圖鑑,記錄了成千上萬種靈草靈植及其用**效,另一個則刻錄了一些玄奧陣法。

穆長寧如今的修為太低了,除了紫元訣外其他的功法劍訣她都無法修鍊,對陣法又一竅不通,那些陣法她無法理解,數來數去,穆長寧只好拿起百草圖鑑熟悉這上頭記載的靈草靈植。

蒲氏留下的法器她也還沒有能力煉化,倒是有幾樣小飾品可以滴血認主。

穆長寧找到一個藍水飄花的儲物手鐲,在上頭滴了一滴血,有關手鐲的功能用法便通通湧入了腦中,穆長寧看過之後不由驚喜連連。

原來這不僅是一個儲物手鐲,還可以充當防具,能擋住三次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且只要心隨意動,這個儲物手鐲就能隱形,連化神修士都發現不了。

穆長寧始終覺得將這麼多的靈石法器丹藥都放在儲物袋裡有些不妥,萬一儲物袋被偷了拿了,她就一無所有了,於是穆長寧將要緊的東西全移到儲物手鐲中,只留一些生活用具和少量的丹藥符籙以及常用陣盤和一百靈石,隨後神念微動,手腕上的鐲子便霎時隱形起來。

當這些都做完後,張嫂也起床了,穆長寧聽聞動靜出了房門。

如今已經接近年關,水月村家家戶戶都在忙河神祭,祈願河神保佑水月村來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穆長寧走出房門的時候張嫂愣了一下。

她覺得穆長寧今日看起來似乎有點不一樣,可具體哪兒不同又說不上來,大抵就是氣色比較好吧。

“怎麼這麼早,我正要去做早飯呢。”張嫂打過招呼便推開了廚房的門。

穆長寧跟在她身後一起進去:“我來幫忙生火。”

在凌家什麼苦活累活沒有干過,這些事穆長寧做起來早已得心應手。

張嫂喪夫寡居,經常給村裡人漿洗衣物縫縫補補賺錢,而穆長寧自從在張嫂家住下開始,便幫着張嫂做事,張嫂也已經習慣了。

她瞥見穆長寧正麻利地把柴火點燃,失笑道:“雪兒若是有你一半懂事能幹,我也就不愁了,看看那小懶蟲,現在還睡得香!”

張嫂說這話的時候帶着淡淡的寵溺,那是一種自家孩子怎麼都好的情感。

穆長寧想着天下母親大約都是這樣想的,笑着拍了拍手站起來,“雪兒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睡會兒也好,我倒是覺得她活潑可愛,很討喜呢。”

她說的倒也發自真心,雪兒的確單純活潑惹人疼愛,這些日子以來,穆長寧更多的時候都是陪着雪兒,她也確實喜歡這個孩子。

穆長寧往後怕是還要在水月村再待上一段時間的,那時候雪兒也有五歲了,若雪兒能測出靈根,穆長寧說不定還會教她修鍊。

不過這些事都得往後再說,指不定以後還會有其他的變故。

張嫂深深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子淡笑。

過了好一會兒,似夢囈般的喃喃自語:“你能這麼想就再好不過了……”

聲音很低很輕,從前的穆長寧或許聽不清,可自從進入鍊氣一層後,她的五感明顯要比凡人時好得多了,便悉數聽了進去。

只是張嫂說的這句話,讓她感到十分怪異,卻又不好多問。

張嫂正忙着做早飯,穆長寧便提了木桶去井邊打水。

她感到張嫂今日的情緒不對勁,雖然表面看起來一如往常的平靜溫和,但自從穆長寧能做到神識外放後,她就察覺張嫂此時的心緒其實煩亂不穩。

水井在廚房的另一邊,穆長寧去打水的時候難免便離開了張嫂的視線,她一邊汲水,一邊悄悄放出神識。

水月村裡沒有修士,穆長寧沒必要時時刻刻都放出神識觀察四周,這時候也不過是覺得張嫂怪異,好奇之心想看看她究竟怎麼了。

在神識的覆蓋下,廚房裡張嫂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地印在穆長寧腦里。

張嫂看見穆長寧走出廚房,心底猛地就是一緊,隨後神色變換驚疑不定,時不時地抬頭去看廚房門口。

這往往是一種心虛的表現。

穆長寧正納悶,卻見張嫂盛了碗粥出來,手指顫顫地從腰間取出了一個小紙包,裡頭裝的是一堆白色粉末,張嫂猶豫了一下就將粉末全部倒進碗里。

穆長寧心中越來越沉。

她雖然不知道那一包粉末是什麼,可看張嫂的樣子,想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更重要的是,在她將粉末完全融化在粥里後,深深吸了口氣便喊道:“長寧,先歇歇,吃早飯了!”

平靜的語氣與往常無異,若非穆長寧用神識窺得了一切,也不定會察覺有何不同。

穆長寧的心一剎那沉入谷底。

張嫂想將那碗下了料的粥給她喝?

為什麼?她做了什麼?張嫂為什麼要害她?

穆長寧僵着身子站在原地,而張嫂見沒人回應,便走出了廚房,在看到水井旁那個纖瘦的身影后,揚起淡淡的微笑:“長寧,先吃早飯,也不急於一時的。”

那樣溫和的語氣啊……穆長寧驀地想起她清醒過來的那一天,張嫂就是這樣柔聲細語喚着她的,甚至給她一種錯覺,一種母親的錯覺。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張嫂對她有恩,穆長寧記在心裡,這幾日的相處,她自認沒有對不起她們的地方,盡都用着最大的善意對待……那究竟是哪裡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