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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寧回了丹峰,先去執事堂報備了一番,與執事堂幾位師兄師姐敘舊幾句。

聽聞師父和師兄都還沒有出關,她也沒太驚訝,想着是不是要跟陶恆慕菲菲他們發個傳音符,不成想才到聽風谷,就見陶恆倚在那塊巨石上翹首以盼。

“妹子!”陶恆朝她招了招手,一如記憶里中的舒朗熱切。

穆長寧展顏一笑,“大哥怎麼來我這了?”

陶恆聞言哼一聲道:“要不是我哥跟我提起,我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呢,也不曉得發個傳訊符!”他一邊抱怨,一邊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將她看了個遍,咧嘴笑道:“不錯啊,已經築基中期了,不過你的靈力波動有些虛浮,還未穩固根基?”

“嗯,這次回門派就是要閉關穩固的。”她打了一道靈訣出去,聽風谷的入口小道便隨之展開,“大哥進來再說吧。”

還是熟悉的竹林,時隔幾年再回來,真覺得萬分親切。

在付家的時候,付景宸就送了她不少靈茶,她自己並不愛喝,不過用來招待別人還是不錯的。

陶恆驚疑道:“什麼時候改性子喝茶了,你不是一般都用酒的嗎?”

“難得換換口味還不行嗎?”穆長寧失笑,從儲物袋裡取了一壺酒出來,“吶,新品種,這下可以了吧?”

陶恆滿意了,悄聲笑道:“幸好許師兄遊歷去了,否則又得被他搶光。”

想到許玄度從她這裡一酒窖一酒窖地搬酒,穆長寧倒還真有點懷念了,兩人坐在一塊兒敘舊,七七八八扯聊了一堆,陶恆忽然面色微沉道:“陶芷馨是不是來找你麻煩了?”

“她找得了我麻煩嗎?”穆長寧揚揚眉,淡聲說道:“不過倒是真有些麻煩,得考慮怎麼揍才能揍不死她。”

陶恆一聽這話就樂了,“她現在也不敢太放肆,陶家不再是她的後盾,新覺真君也沒以前那麼縱容她了。”

“怎會?新覺真君不是還讓她與楚師兄結為道侶了嗎?”

雖然兩人都是新覺真君弟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楚寒楓到底天賦出眾,也該是新覺真君的得意門生,要不是真的看重陶芷馨,他怎會讓兩人雙修?

提起這事,陶恆的臉色不由有些古怪,“本來新覺真君當然是沒這打算的,但誰讓這兩人那啥的時候被他撞上了呢?他老人家閉關了十來年,一出來,整個世界都變了。”

“修真界本也不用興俗世那一套,但陶芷馨又哭又鬧尋死覓活的,到底是從小養在身邊的小徒弟,終究是有點情分,又或者新覺真君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了於臉面上有損,而且楚師兄本人也沒有太反對,於是就等陶芷馨築基後讓他們結為道侶了。”

陶恆面露嫌棄鄙夷,翻着白眼道:“雖然門中嚴令禁止妄議是非,不過陶芷馨做的事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不就更招人不待見了?你說新覺真君心裡能沒點想法嗎?”

沒了陶家支持,新覺真君又心生罅隙,一副好牌,就是生生被她這麼打爛的。

穆長寧一時唏噓,疑惑道:“楚師兄沒反對?”

“對,他居然沒反對!”這也是陶恆奇怪的地方,“雖然慕師姐出門遊歷至今未歸,但他也不用把眼光放低到這種程度吧!”

陶恆嘖嘖稱奇,穆長寧心道楚寒楓居然還這麼負責任啊!

慕菲菲外出遊歷應該有六年了吧,修士的壽元不比凡人,出門遊歷數十年未歸的都大有人在!

人心易變,果然不假。

但看來陶芷馨是在鍊氣期就把元陰給失了,這樣很可能會造成築基後根基不穩,而且她先前反反覆復築基了幾次,修為又起起落落的,可今日見她,居然周身靈力波動還算平穩。

莫非就是那媚功的功勞?

“楚師兄如今什麼修為?”穆長寧問道。

“雙修典禮之後,楚師兄就閉關衝擊築基中期了,說起來,你現在都應該稱呼他為楚師弟了!”陶恆不由笑起來,“真沒想到,妹子你進階這麼快,都趕超楚師兄了!”

穆長寧心想以後要是都用那種破釜沉舟的方式進階,她倒寧願多花幾年踏踏實實地修鍊。

那次是運氣好,有望穿看顧,還因為在付家,有義父跟珍婆婆在,否則她估計現在還不知在哪兒躺着呢!

饒是如此,都險些沒了命。

但看起來楚寒楓的修為沒有被採補走啊,既如此,陶芷馨去採補的誰啊!

穆長寧不想去多想了,橫豎陶芷馨都已經走上這條路了。

修習媚功雖能一日千里,不過到底也有弊端,比如姿容儀態越來越往風情妖艷的方向發展,再到後來一日都離不開男人……她若是合歡堂人當然能無所顧忌,可壞就壞在,她是道門中人啊。

蒼桐派要是出了一個妖女邪修,清譽也要有損吧?

現在的陶芷馨確實是還看不出太多端倪,新覺真君都沒往那個方向想,可等過幾年,就是想瞞都瞞不住了。

得想辦法讓人認識到這個問題才行……

陶恆擺了擺手道:“不說那倒胃口的人了,給大哥講講你這幾年的經歷吧,正好不久後我也要下山遊歷去了。”

穆長寧微微一笑,便給他說起這一路的見聞,自然是略去了孟扶桑與她同行的事,還有她娘親跟義父之間的事。

陶恆聽得雙眼大亮,拊掌笑道:“妹子,你這經歷真是相當精彩啊!”

他眸子暗了暗,低聲嘆息:“其實這些年門派也有些事發生的,妹子,你可能不知道,扶桑……哦,他現在是扶搖真君了。你一定想不到,扶桑他居然會是首座老祖的弟子,還是元嬰真君,也就是你的小師叔,而且,他的性情變了許多。”

穆長寧當然知道這件事,至於性情大變,那是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啊!可這箇中原因,還是不好讓他們知道了。

“我方才遇上他了……”穆長寧扯了扯嘴角說道,神色淡淡:“確實沒想到。”

陶恆到底跟她相識已久,也看出了點她的不同,知趣地沒有多問。別說妹子了,他也好長一段時間不能接收這個事實。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扯聊,而此時他們口中的扶搖真君,正在擎山半腰自個兒的洞府里。

碩大的一面落地銅鏡前,孟扶搖拿着只酒杯,閑閑看向鏡中。若是有人在此,就會驚訝地發現,這面鏡子里的影像,雖與鏡外人的面貌相同,可動作神態,竟無一處類似。

鏡子外,是一身紅衣百無聊賴的孟扶搖,而鏡子里,卻是靛青衣袍舒朗溫雅的孟扶桑。

孟扶搖搖晃着酒杯,微微啜了一口,緊接着眉心一蹙,“總覺得哪裡奇怪。”

“那是因為你的口味被人養刁了。”孟扶桑平靜說道。

孟扶搖頓住了動作,眼波輕斜,面上笑意漸濃,“扶桑,你說的是誰呢?”

“明知故問。”孟扶桑別過頭,語氣淡淡:“你今天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