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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鬼修,穆長寧只了解一點皮毛。

這世上的修士千千萬,因為修行方式的不同,也被分為許多種種類,鬼修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們是以鬼魂之身修習鬼道。一些修士身隕之後,如果魂魄不散,機緣巧合之下,是有可能轉為鬼修的。

從一開始的魂魄之體,到逐漸凝實,再到後來,能夠出現在日光之下,與普通人類修士無異,不可謂不神奇。

當然,在修真界,想要碰到鬼修幾乎是不可能的。

鬼修修行比之人修會困難許多,條件也更為苛刻,他們一般只存在於冥界地府,那裡才是他們修鍊的天堂,而人間陽氣太重,高階的鬼修即便不懼陽光,實力也將大打折扣,時間長了,自身修為還會有損。

極陰之地算是個例外,那裡是人間少有的適合鬼修修行的場所,不過鬼修功法難尋,即便有鬼魂到了那裡,也未必就能真的修成鬼修。

宮無憂說那裡有一座鬼城,穆長寧還是很驚訝的。

“極陰之地的存在時間,可以追溯到上古。”宮無憂說道。

這麼一來穆長寧就懂了,上古時期,修真界、白靈界、冥界都是相通的,修鍊環境、條件、資源比現在好了許多,哪怕在人間少見的鬼修功法,也不似如今一般尋不到,十多萬年下來,鬼城規模可見一斑。

“這麼說來,鬼城中的大能鬼修大有人在?”

宮無憂看她一眼,“穆道友認為,人間的極陰之地,能夠造就多厲害的鬼修大能?”

穆長寧微愣,訕笑道:“是我糊塗了。”

極陰之地就算是上好的鬼修修鍊場所,它到底還是在人間,而並非冥界,受地域的限制,又怎麼可能出現諸如化神修士一類的鬼修呢?

不止如此,恐怕那裡連元嬰鬼修都是難得的。

“鎖魂塔中鎖着的,便是達到極限不得寸進的鬼修,鬼修也會隨着時間流逝漸漸消亡,在鎖魂塔內,至少還能保持清醒,留有一線生機。”

宮無憂微微抿唇說道:“依我猜測,那座鬼城中的鬼修,最多只是金丹巔峰。”

這些都是宮無憂從一枚古玉簡上偶然看到的,當然也結合了一部分自己的猜測。

“死亡之海這些年來少有人問津,但也不能說沒有,極地之手按理確實生長在極陰之地,可究竟那裡有沒有,我也不清楚。”

宮無憂忽然看向她,“極陰之地與外界交匯點只在中秋子時,我們若在今年中秋進去,最早也要明年中秋才會出來。”

穆長寧瞭然:“就算找不到極地之手,能去極陰之地和鬼城走一圈見識見識,也不算白來。”

頓了頓,她疑惑道:“可是,極陰之地多鬼魅,鬼城中也都是鬼修,我們以人修的身份進入,不會不妥嗎?”

宮無憂取出一面小幡旗遞過去,“這是陰鬼堂的招陰幡,上面自有死氣繚繞,金丹期在鬼城中已是罕見,屆時我們將修為壓制在築基期,收斂氣息,再有這招陰幡中的陰鬼之氣輔佐,只要不引人注目即可。”

她們並非要去鬼城,只是借道而過,若能一切順利,自然最好。

穆長寧失笑,將招陰幡接過,入手的寒涼讓她微有些不適地皺眉,還是放進了儲物袋裡。

一切都已商量完畢,二人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便朝着死亡之海的方向出發。

沙漠茫茫,日頭毒辣,天空卻像是一塊上好的琉璃,一碧如洗。腳下的沙子滾燙,隨意一陣風吹過,都帶來無邊熱潮。

金丹修士雖說不懼寒暑,可在這種環境下趕路,對體力和靈力的消耗都十分可觀,時間長了也吃不消。

二人取出昨日買的斗笠穿戴上,穆長寧霎時便感到那股熱浪被隔絕了大半。

這笠帽是用水鬼竹編製的,水鬼竹生在沙漠中,耐熱耐干,用它編出的帽子,自能阻擋一部分炎熱,風都郡中的修士若想進沙漠獵妖采參,都會配備上這個。

宮無憂正欲祭出飛行法寶,穆長寧頓了頓道:“宮道友,在沙漠中飛行消耗巨大,隨時都要應對突發情況,不如我們輪流操控飛行法寶,如此既能保有一定餘力,也不會耽誤行程。”

宮無憂點點頭,“沙漠風暴頻發,最好低空飛行,另外每日休息兩個時辰。”

商量妥當,宮無憂跳上鮫綃帕,二人一道朝着沙漠深處飛去。

邊緣的沙漠還算平靜,除了黃沙還是黃沙,雖然燥熱,風卻是溫和的,可待到半月之後,兩人便開始遇上大大小小各種旋風。

遇上小型的,小心避開也不是大問題,可一旦遇上大型旋風,應對起來卻是個麻煩。

她們這次運道不佳,本來就被一個中型的旋風追着跑了,不知怎麼又冒出來三個小的,朝着那中型旋風聚攏。

肆虐的旋風到處興風作浪,呼呼的風聲不斷,捲起無數飛沙走石,一剎那天昏地暗,風沙的聲音好像形成了各種怪叫,如虎嘯,如龍吟,又好似有嬰兒的啼哭聲……

穆長寧迷迷糊糊地想着,果然是風都啊!

巨風之下,二人早就不能在半空飛行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二人往中心風眼吸去,穆長寧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滿身都是沙土,笠帽也早不知飛去了何處,可這時候她也顧不得了,周圍空蕩蕩的,連一點着手點都沒有。

穆長寧拋出幾粒種子,種子見風就長,很快長成一排高大的沙漠紅柳,紅柳的根須深深扎在沙丘下,哪怕旋風刮過,也沒有被連根拔起。

她甩出幾條藤蔓,纏住紅柳,又拿藤蔓將自己跟宮無憂牢牢綁在一起,“宮道友,旋風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堅持一會兒。”

宮無憂點點頭,眸光冷冽,不見慌亂。

旋風飛速旋轉着過境,猶如一條飛舞的巨龍,二人只感到全身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鋪天蓋地般好像隨時都要被它絞碎。

穆長寧將鮫綃帕圍在周身,熾虹劍握於手中,一道道劍氣朝着風眼攻去,宮無憂也沒閑着,護身寶衣閃耀,水月盤拋出,打下萬千刀光殘影。

那巨風在連連攻勢之下果斷轉變了行徑,而在這時,藤蔓也再也承受不住拉力,砰地一聲被扯斷,兩人的身子就這麼直直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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