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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南飛越幾間艙室後,就發現:其實這裡與走廊上的情況很接近,艙室內部也打開了幾個傳輸口,淡白煙氣源源不斷地輸出,且由於空間狹小,濃度還要更高。

很多士兵,都是全副武裝地立身於煙氣中,面不改色,顯然對這種情況已經非常熟悉了。

當然,煙氣肯定無毒。

由於之前的危機感,羅南也專門關注了煙氣對靈魂體的影響。可從目前的情況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將疑惑按在心底,更專註地去體驗穿牆透壁的感覺。

出竅神遊,就是這個樣子?

以各種方式,連續穿透七八面金屬牆之後,羅南再次確認自己的狀態。

祖父的“格式論”很大程度上是一門“形而上”的學問,羅南平時在研究之餘,也會看一些哲學、玄學、神秘學書籍,對目前的狀態,接受起來並不費力。

不過,羅南也查覺到,若與古時記載、神秘學知識比較來看,他的這種能力,遠未達到盡善盡美的程度。剛出竅時險些被外界寒意凌遲的經歷,至今思來,仍心有餘悸,必須要靠燃燒魔影這個“外掛油箱”,才能保證長時間的巡航。

但不管怎麼說,“狗拉雪橇”和“騰雲駕霧”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被動狀態和主動狀態,想法也有很大差別。

出竅之後,羅南還是首度純憑個人意志進行移動,當然是各種不適應。很多時候都會有一些冗餘的動作和念頭。

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真正適應,如何以“靈魂”的方式,去觀察這個世界。

羅南對神經系統深有研究,他很快就查覺到,在靈魂層面,“眼耳鼻舌身意”這樣的傳統五感,其運作機理,已經出現了大幅度的變形,這個層面的“視聽”,其實是一個低效的過程。

在“靈魂”狀態下,羅南就像一架雷達,時時刻刻接收來自外界的各種波段。其來源之豐富,已經遠遠超過平常人類神經系統接收、處理的信號種類。

如果固守於“習慣”,這些信號就會自然而然地流失掉大部分,只將一些神經系統慣常處理的信號導入,轉由本體處理後,再將結果以“五感”的形式呈現出來。

且不說大量波段信號流失的浪費問題,就是經過處理的信號,由於並沒有給予神經系統真實的刺激,也很大程度上存在失真的現象。

至少,他現在差不多已經喪失“觸覺”了。

“似乎還是直接處理比較好。”

但這樣一來,如何編譯又成了大問題。

羅南刻意去感應收集,立時就被周邊混亂複雜的信息量,沖了幾個跟頭。看起來,要適應靈魂層面的“生活”,還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也就是想法的變化,靈魂感應的層次和範圍,就有了部分擴張——就像是古典收音機,在嗞嗞啦啦的噪音里,偶爾能聽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這是種非常新奇的體驗,羅南不介意花費一些精力去琢磨。

便在此時,幾個斷續的關鍵詞,吸引了他的關注。

羅南心念微動,前行的方向發生小小的偏折。在放開感應的情況下,還隔着幾層金屬牆,便有嘈雜喧嚷的聲音,撲面而來。

進入其中,羅南竟然有一種詭異的親切感。因為這兒正是關押連妤、李學成等富家子弟的地方。

羅南從未想過,會以這樣一種奇妙的方式進入並觀察曾經呆過的環境。他明明存在,其他人卻一無所知,透出奇妙的不真實感。

連妤等一幫富家子弟,渾不知邊上多了一個“幽靈”,他們正吵得不亦樂乎。

事實證明,萬事都要首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將某個變態單獨關押之後,一幫富家子弟之間的氣氛,也並沒好到哪兒去。

因為禁藥、羈押、李學成等一系列事件,一幫人從哀嘆到埋怨,再到爭執吵鬧,氣氛不知不覺又變得緊張。

畸變種的警報聲,還有接下來煙氣瀰漫的詭異情形,讓他們消停了一會兒,可不知是誰又挑了個頭兒,爭辯再次出現。

不過這次,爭辯的內容,倒是有了點兒意義。

他們爭辯的焦點,是“畸變種”。

“畸變種的‘海洋擴散論’證據確鑿,你就不用廢話了好吧。”

“你耳朵塞屎了,我什麼否定‘海洋擴散’?我只是說,現在很多證據表明,正在出現新的傳染源!”

“傳染源就是從你嘴裡噴出來的吧!”

“我干……”

所謂“畸變種”,是指三戰後期開始出現的,以地球原生物種為基礎,發生的大規模、高傳染性的變異現象,簡直是世界自有生物學以來,最具學科毀滅性的恐怖實例。

述其來歷,最流行的說法就是:太平洋某處海溝深處,開啟了某個通向地殼深處,或者是更不可思議之地的門戶。

所以,致命的污染從海洋而來,通過海洋生物圈,侵入淡水系統和大陸生態圈。

短短數年時間,各類植物、菌類、昆蟲、動物,甚至包括小部分人類,都不同程度受到“污染”,在基因變異的催化下,發展成為各式凶暴殘忍的妖異生命,一度……就是現在也是食物鏈的最頂端。

在量子公司的“深藍平台”出現以前,面對這種恐怖的種群,人類左支右絀,只能依據大型都市圈進行防禦,當真是不堪回首。

由於關係生死存亡,三戰之後,“畸變種”無疑就是最熱門的話題,沒有之一。

“那你解釋一下,暗面生物是什麼?公元2091年出版的《畸變種大百科》,老子有全套,上面**種群,2000多種變異類型,你哪隻眼睛,看到有暗面生物了?”

“成啊,如果你覺得你的大百科是聖典,我服……你蠢到我服!”

“等等等等!”

終於有人出來拉架:“這事兒沒必要置氣,畸變種這東西,隨時都可能跳出來一個新種群,咱們都是外行,不可能搞清楚的……喂,陶子,你老爹可是野外實驗室的大金主,你以前聽過這東西沒有?”

戴着復古金邊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劉陶,算是眾人中小小的異類。平時話不多,不過有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

早在聽到“暗面生物”的時候,他就在憋大招,如今終於得了機會,就是嘿然一笑:

“暗面生物……當成‘幽靈’來看,是個不錯的切入角度。”/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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