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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兒童節快樂!!!)

文素利氣得快要瘋掉了,她一言不發的拎起手包,慢慢的轉過身向門口的方向憤憤走去,顧愷麟悠悠的瞥她一眼,文素利烏黑的秀髮間底有股青煙在慢慢流淌,與此同時,就連她死死捏住背包拉鏈的手始終都在無形中不住的上下顫抖。

“說完了真心話,就要灰溜溜的跑掉嗎?不論時隔多久,你的幼稚依然不減當年。”

身後顧愷麟悄聲提醒道。

嘲諷的話並沒有讓文素利變了臉色,但正是這一個出自前夫口中的幼稚讓她霍然抬起臉。那一刻就連麻木了多年的心也輾轉着一股奔騰的血液。

但文素利還是故意沒聽清,她的雙手將背包帶子攥得更緊了些,對着出門鏡她伸出手摸了摸頭髮,等到手指滑到下巴頦,她再次用力捏了捏發叉處的微卷。

“留下一起用餐吧,剛剛管家通報北溟是今天的班機,至少也要見見你最親愛的兒子再走吧。”

“總是拿話敲打別人,不覺得這個屋檐下只有你才是最冷漠的人嗎?我留下吃飯倒是沒有問題,只怕是我留下的話會有人氣得連飯都吃不下吧。”

“能不能坐下吃飯是你文夫人的氣度,但能不能讓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飯,就是你文校長的一貫素養了。我想你不會做打自己臉的事吧。”

“就像當年的你是如何料事如神,即便出了顧氏的門依然能在清逸處於不敗之地,是同樣的道理。”

“你還真是老謀深算,一頓飯都這麼有營養。但我就怕有我的飯局,你會敗興而歸。這麼多年了,我每次出手,你都要跟一個子。這一次我很願意帶您一程,就為當年和您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學生只是稱呼我一聲老師。”

文素利將雙手十指搭在肩膀上,帶着漫不經心的表情說著嘲諷意味十足的話。逆光下她的臉如漏進茂密枝丫間的點點星芒,她灰着臉搖了搖頭。

*******

窗外的雨繼續下着。

卧室盡頭銜接着的寬敞陽台上,鄭世兢靜靜的站在那裡,她看着盛夏的的常青藤在漂浮在低空的雨絲間扭捏着身子,迎面吹來的風帶着薄薄的寒意,她忍不住渾身上下打了陣寒戰。

“夫人,會長喊您下樓用餐,他說是特地在ku

ogi黑木餐廳定的,他還特別囑咐說這些都是您最喜歡的菜式。”

睫毛緩緩遮住鄭世兢寧靜的眼睛,望着紛飛的雨絲,她的目光沉靜得就像搖搖欲墜的兩顆透明琥珀。

“沒有搞錯吧,顧北溟會長?說是我最愛吃的菜式?”重新打開隨身聽正在搜索信號的鄭世兢停頓了一下,那一刻她的眼睛雖然淡然卻懷存着揮之不去的回憶。而隨之就連隨身聽里的電台頻率也停下了操作。

“是啊,顧北溟會長很關心夫人您呢?他還交代說您有胃病不能吃太冷或太熱的食物,所以這都是涼差不多了,才吩咐我上樓請您的。”

鄭世兢收回了緊密注視着女傭的目光,看着露台特定的纏滿了常青藤的鞦韆上被雨水臨時的點點銀波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看來不是我煽錯情,是有人故意讓我為難吧。他剛剛怎麼稱呼我的,不是阿姨而是夫人。”

“您說什麼?”

當那個女傭很自然的叫出夫人這個她曾經一度是夢寐以求的稱謂時,她便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毫不猶豫的調大了情感電台的分貝,她獃獃的看着那扇困住自己20幾年青春的漆黑的門,當初的她只是想着過了這道門可以將她和貧窮劃清界限,不想正是這道隔層,永遠的擋在她和所有人中間,而在這個富裕又淡漠人情的家庭里,因着出身的關係她和除顧愷麟外的所有人都有一道顯而易見的隔膜。

“剛剛對我言語不敬,這會兒又想着用美食哄我?真的當我是要飯的,就算是流浪漢也不能永遠看着他的白眼,聽着他的挖苦,我可是他的長輩,長輩。怎麼能這麼目中無人呢,小子。狂妄的小字。”說到這,鄭世兢恨不能將顧北溟生吞活剝,她氣得說不出下話來,只是狠命的搖着手中的摺疊扇子。

“啊!您剛剛說的是會長還是二少爺。”新來的女傭目不轉睛的看着鄭世兢,“怎麼能隨口說出這種話呢。”她一面在心裡暗自想着,一邊用緊張的神情注視着微微敞開的門口。而鄭世兢即便看出女傭的心思,還有女傭用眼神告訴她的忍。但她依舊怒火不減。

“氣死我了,還不是他的好母親搞的鬼,拖延到現在還遲遲不肯放行,是拖着時間等待救兵嗎?我才不會上當,更不會坐以待斃。”

女傭詫異:“是因為剛剛會長提醒您新規矩的事情嗎?可能會長是工作上遇到煩心事,才會把不好的情緒帶給家人吧。請您儘快下樓吧。”

“知道啦,不過發幾句牢騷,不說出來真的會把自己悶死。對了,家人?你剛剛說什麼,家人?”

鄭世兢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東躲西藏的將臉左右左右埋在圍巾里。

“我沒有聽錯吧。”

她奇怪的看着女傭,那雙驟然瞪大的眼睛就像兩隻銅鈴,“哪有人當我是家人呢。”

“別忘了您可是生了兒子的呀。”

鄭世兢心情低落的站在露台邊,看着高聳入雲的大廈摩爾和川流不息的車輛,她的目光因感受着太陽的暗芒而生生的刺痛起來。 如果不是有那個男人的寵愛,這個地方她真的沒有信心再待下去了。

“不過,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應該也是他的家人,應該就是顧氏名正言順的一份子。“鄭世兢氣得不停的用手煽着風。一時間,女傭沒有再回話,只是藉著清冷的白光看向那個眼底空洞恍惚,但卻有掩飾不住的**慢慢吞噬自己原本模樣的女人。

”你說的對,畢竟我有北辰,只要有寶貝兒子,我才不會輸給那個被捻出家門的女人。更何況我還有丈夫的寵愛。而她只是鳩佔鵲巢而已。”鄭世兢拍着胸脯悠悠的低聲說道。但是不經意間從她故作淡漠的眯眼間還是能找到失措的脆弱。

“是啊,所以剛剛會長也親切的稱呼您母親呢。夫人為人溫柔也是當得起的。”

女傭的聲音就像旋風裡的冰粒,瞬間席捲了鄭世兢的全身,凜冽的寒風裡,鄭世兢全身的血液都瞬間凝固。

鄭世兢收起飄忽局促的思緒,堅定的看着面露為難之色的女傭。歌曲的低唱悲鳴中,她恍然間從剛剛編製好的睡夢中慢慢蘇醒。

而看着剛剛還靠在鞦韆架上淡定而慵懶的翹着二郎腿,把玩着隨身聽的鄭世兢怔然失神的眼和剎那間蒼白中帶着點點暗色咬痕的嘴唇。

自知捅了簍子的女傭急忙關上嘴巴。

“你是新來的女傭吧,我看着就眼生,在這個家裡輪到你。。。”鄭世兢抓着女傭的胳膊生氣的說道,她剛想發脾一通氣,但一想到這個人或許是顧北溟或者文素利派來故意探聽她笑話時,她在心裡暗自告訴自己不要泄漏半點情緒。不止如此,她還知道在這個地方只有她是如何發脾氣都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而現在看着自己的兒子北辰大大方方的退出繼承人的競爭,她更是對忍下來感到毫無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