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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耀的陽光下,本就雲層稀薄的天空顯得蔚藍如洗,層層纏繞在樹林間的雪白瘴氣中,就連不遠的幽谷也隱隱泛着炫目的七色光暈。

團團環住了世勛和泫雅的三個少年齊刷刷的出腿如疾風,只是幾道身影交錯閃離又迅雷如閃電的瞬間, 樹林里渦旋起一陣光華灼灼的冷氣流,伴隨着清雅的山谷間一道道刺破長空的綠芒,一個騰空旋起的身影即將在所有人的狂呼中重重落地。

“哇!”

在場同學的連連驚叫聲中,世勛重重的栽倒在地上,只差一點點,那個女生的腳只差那麼一點點便踢破世勛白皙而寧靜的面頰,只見他緊鎖着一對硬挺的劍眉, 上下兩片如荷花瓣潔白的薄唇微微凝滯着怔腫出一條新月般的銀縫,他焦急出一頭汗水,遠遠看上去就像峰巒疊翠間點綴滿寥寥閃閃的星河,很明顯看得出來早已經體力透支的他是在為了身後的女孩咬牙死撐。

“0.5”

“喂,李俊熙你到底要不要出手相助啊。”

“悠遊寡斷不是你的風格。”

雖然是風和日麗的晴天,但還是能清晰地看到快速移動的雲朵。說不定一會兒就會下場及時雨也猶未可知。李俊熙握着手機時不時抬起眼睛看看光華刺目的碧空,時不時的再次雙手撐着肩膀,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泰然自若的看着那三個女生激動至極的漲紅臉孔。

胡思亂想的空檔,他錯開視線,看到了如驚嚇過度的小鹿般不斷掙扎着爬向世勛的泫雅。泫雅的身影單薄,一身沾染了泥漬的雪白裙子看着格外清冷,她的手輕輕夠向世勛重重落下的低空,剎那間,無數金色的光點雜亂的飛舞在她乾淨的手腕處。看到那樣動人又悲情的一幕,換做是誰都會感動得心跳加速。

“別打了,世勛,世勛。”

盛夏明媚的陽光里,體力漸漸不支的世勛渾身早已被淋漓的汗水打透,但他的背脊依舊堅韌挺秀,就像看似弱不禁風實則凜然於颶風中永不栽倒的白楊。薄薄的汗透過襯衣滲出來,那隱隱泛起柔柔的透明漣漪的白襯衣下,他如精雕般的身形顯得俊美異常,與顧北辰那種威震天下的王者氣質還有沐軒妖嬈中透露着男人特有的俊美氣息相比,他那僅僅是柔和清雅的英俊竟有種讓人忍不住沉迷的魅力。特別是如希臘人柱般雕刻分明的八塊腹肌,還有冷汗下幽暗深邃如夜空中皎潔的上弦月般弧度完美的人魚,隨意恣舞的微風中,輕輕呼氣時人魚若鴻羽飄落,默默吸氣時又冷峻如冰。如此玲瓏剔透的人狼狽的急閃着腳腳落空的飛腿在那些女孩子的眼中他就像一株即將被扭斷的茉莉。

湧向泫雅心口的血液就像被攥住似的,針扎似的疼了起來。特別是當她靠近剛剛栽倒的世勛時,她的手掠過他額角涔涔細密的汗水。

“我錯了。剛剛就當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衝著你們叫喊。”泫雅看着閉着眼睛的世勛,緊咬了下嘴唇歇斯底里的喊道。

“不,你沒有錯,你難道不明白在清逸是分辨不清對錯的嗎?低下頭有可能就是永遠抬不起頭來了。到那時你永遠都錯。”

世勛雪白的襯衣透過了明媚的陽光,他的身影輕盈,艱難的微笑輕盈,但那殘存的片刻溫存卻像照射進黑洞的一縷陽光直直的燙進泫雅的心裡。

“那麼我不許你對着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低頭,誰都不可以,明白嗎?”

泫雅腦子裡焦灼着一片混亂。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世勛額頭的時候,世勛第一次用冷凝的眼神看向泫雅。“現在的你一定要站起來,不論一會兒看到什麼你都 不可以哭,因為拋開愛情的關係,我在尊貴的你的面前是不值得的。”

“嘴硬,真是嘴硬,也不知道你的嘴還能硬過我的拳頭嗎?”

世勛兩道濃濃的眉毛如微風下的柳條般微微漾動了動,轉瞬間,同樣烏黑髮亮的髮絲如海潮般輕輕飛揚着撩過他柔和清雅的臉龐。即便吃痛得緊,但那雙凝望着泫雅的眼睛依舊清澈精絕。就像世間的渾濁怎麼也污染不了那一方凈土似的。那一瞬間,就連一襲白衣下細膩無暇的肌膚也透着玫瑰花一般不可比擬的美。那一刻他周身的氣質很複雜,溫柔與決絕的混合中他就像世間最空靈的少年。

“那就試試好了,泫雅你趕緊走。”

“走啊。”即便體力消耗殆盡,但憤然的疾呼下,他的聲音冷如冰凌。

“你是笨蛋嗎?不是就走。越遠越好。”

校園裡一陣喧囂,看着泫雅深思黯然的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世勛的面容也寧靜了許多,他失笑着說道:“來吧,沖我。。。”

狂風驟雨般的落腳,世勛閃開的距離再一次次的後仰踉蹌中慢慢的被迫拉近。而他依舊死死守住躲在身後瑟瑟發抖着站立不穩的泫雅,他知道自己可以輸,但卻一定不能倒下,無論那些女孩怎樣刻意露出空檔試圖引開他的防守,但他那個體力虛脫視線模糊的他依舊如被青苔爬滿全身的磐石一般用生命做最好的較量。

“這是怎樣的硬骨頭,就是清逸體院的男孩也沒有這麼抗打吧。”

“看來他對你的繼妹是真的很上心哦,不過顧氏和你們CGH之間似乎關係撲所迷離的。你說你的繼母會待見他嗎?雖然從性質來看也不完全是競爭對手。”身旁的男孩急着問道。

身旁另外一個男孩笑着搖搖頭又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已經不待見了,據說那天尹相弦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專程來找世勛,就是為了讓世勛放自己女兒一活路。說是只要分手絕對不會虧待。也是畢竟異父異母的兄妹,你們CGH除了強大的聯姻也給不了她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了吧。再給可都是小恩小惠不能放在心上了呀。”

“天時地利,我想就差這麼一點點人和了吧。既然要做就做全。”

“你說什麼?”

李俊熙淡淡的瞥了眼身旁的同伴,他順着光明的方向抬起高傲的頭,他的唇片抿得極白極緊。

“事業場上的朋友也有兵戎相向的時候,能留下單純的人脈本就不是實際的事情。小子,等你們做了繼承人或股份所有人也就明白了,救人一命真的給自己留了很多便利,對我來說本來就舉手之勞而已。姜世勛作為顧氏理事的兒子在這裡就相當於是首陀羅,但一個首陀羅能在一個物慾橫流的清逸坐到學生會本部長的位置,並在任何一種關係中保持中立,又能因為自己的全校第一而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這本身就比費盡心機的收買人心要受人敬重得多。”

“都是老闆但要是不能為你所用的話,那不是平白無故便宜了顧氏。” 男孩冷聲將話定在炎熱的浮風裡。

“你以為他真的能倒戈CGH嗎?或許兩個人都沒有倒戈的可能哦。別忘了商業聯姻的牽絆是很複雜的,就算髮了通稿,訂了婚。保不齊挨到哪一天某一方遇到了生存危機,這份沒有愛情滋潤的貧瘠土壤一定會因為水土流失而變成遊走的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