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銳利的游刃一下又一下饒有節奏的裁開打包得像扁圓又像磨平的倒三角乍看着不倫不類的禮物盒。“現在就開始了嗎?七月原來你也是有粉絲的人了呢?這才過去多久呀?”涼夏小心的將那些拆裝後的禮物再次裝進盒子掩好盒蓋,再進行下一輪重複操作。也不知時間在涼夏的自顧自言中過了多久,剛剛攤開在床上的七八隻盒子已被這雙巧手一一拆好,涼夏的指輕輕的滑過殘留着黏黏膠水的印痕,“七月的,涼夏的。七月的,我的。我看看這個是。是七月的。”“咦,到底漏掉了一個。”“不過這是誰別出心裁的選了一個心形盒。”涼夏撿起那隻盒子,穩穩的捧近心口。

凜凜的晚風將窗帘吹得揚出一角,不請自來的雨水沿着窗帘與床沿間不易察覺的缺口猛灌進來。

昏暗的客廳,藉著殘餘的月光。

七月靜然的站在落地鏡前,陰明不定的月影下她的肌膚明凈的愈發剔透,令人驚羨的面龐、靈秀頎細的腰條再配上點綴着朵朵含苞的粉紅百合的千層紗裙。七月的眼中閃着流蘇般淡雅星光,她的視線流連在鏡子里嬌柔如月下水仙的自己身上。往左稍稍側身後再如夜鶯跳躍般迅速轉回到右邊,就在她不時的伸展或忸怩着倩姿的瞬間,涼夏輕吸着俏鼻聞到一股若隱乍現的百合香氣。

沉悶的雷聲愈發清脆,窗外的雨裡帶着令人做嘔的腥氣滾滾而來。

七月微微低下頭,柔軟的目光同紅里泛着亮白的指貪戀的停留在那件裙子上。

“啊!”白光劃破蓄黑的夜空,不遠的低空剎時亮如白晝。

“我的媽呀,嚇死我了,誰這麼大膽,這麼干不缺德嗎?”

“乾的都是損人不利己的事。”

緊隨雷聲後一聲重物落地的沉悶聲再次凝徹耳畔。

涼夏急的跳腳,三兩步恨不得並成一步似的從卧室里飛跑出來緩緩站定在七月的身旁,如漆一般黑的瞳仁漸漸散大,還來不及驚叫出聲便出於本能的一把將七月護在身後。

“怎麼了?你剛剛不是擺弄那堆盒子擺弄的好好的,看到什麼了呀?這麼激動還罵上了。”

涼夏突如其來一舉已經讓她很費解。

七月滿臉迷戀卻還是悻悻的放下裙子。

“你要是先進去看看地上那個盒子里的傢伙事,估計就沒有多餘的精神問我了。”

涼夏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再次側開手去,眼圈又紅又腫。“肯定是看這不詳的東西看的,我這眼睛又酸又疼。”“嗓子都要冒煙的渴。”“不行,我去廚房倒杯水喝然後跟你交代下來龍去脈。”說著涼夏急不可耐的轉身跑進廚房。

瓶瓶罐罐接二連三的滑落的聲音,與腳踩在地板上發出的“咯咯”聲一同傳來。和這些清脆或細微聲交織在一起的還有涼夏將急促喘息聲甩在一旁的奮然疾呼。

“你先別去拆,等我回來陪你一起,還有很多事我沒交代你呢。”“你現在去看準保見鬼。”

“我跟你說這次的禮物都是些小物件,什麼裙子啊、香水啊,全是鄭沐軒送的。還有我買的核桃、蔓越莓、黃油跟高級麵粉,我要做零食給你吃。本來都是好東西就那一隻盒子,那盒子里藏着大奧秘。”

“真不知道是兩面三刀的人別有用心,還是未曾謀面的boss不懷好意。總之,能送出這禮物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涼夏,你喝水就喝水,說話就說點子上,你這藏一半露一半,讓我拆是不拆了?”

見涼夏傻站在那,雙手托着個熱水瓶,七月臉色一沉,“跟你說多少回了,別跟我雲牽霧繞的,我想聽你說的是結果、結果。你偏給我編一個那麼長的經過。”

“不用你了涼夏,我自己看看吧”七月是最懂涼夏的,倘若她繼續問下去,涼夏一定會把過程拉鋸的特別長。而每每涼夏習慣性短話長說,七月都會很耐心的配合她。但這一次,七月索性失了耐性。

“你別看,我跟你說你看了一定會後悔。”涼夏仍不緊不慢的呆杵在廚房的茶几前,“你等我一下下就好,這水太燙了,我要是咕嘟咕嘟喝下去舌頭准報廢。”

“你聽我把過程還有我的想法分析給你後,你再考慮要不要看,還是不看了直接丟出去。我幫你分析分析,或許你能從此小心下身邊的誰誰誰呢。”

七月全然沒有理會涼夏,她輕輕俯下身。七月的眉毛扭打到一處豎起,“你怎麼弄的纏的這麼緊。難為你了重新組裝,也難為那捲膠帶了,你這不是浪費嗎?”

“拆了再黏回來,你當膠帶不花錢。”

七月印了印額頭的細汗,再次將繃緊的盒子放在膝蓋,手指不斷放力收力,如蔥根白嫩的指上深深陷了一圈淡紅的暗痕。

七月深深吸氣再屏住鼻息,當她將盒蓋旋開的一瞬間,出於女生本能的將盒子丟了出去。

“啊!”又是一聲急促驚呼。

“我怎麼說來着,你偏不等等我,多一個人分擔恐慌都好啊。畢竟我是被嚇過一次的人,還能沒有準備。”

涼夏嘟嘟囔囔說著,輕輕放下水杯,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才慢吞吞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走路之餘還不忘喃喃自語兩句。

無端吹起的勁風,在七月重重跌坐着的腳邊溜過,彷彿原本平泊如鏡的湖面剎那間蕩漾出縷縷暗紋,暗沉的湖底像是偶然生出某種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般,把七月錯亂的靈魂死死鎖住再順勢拖進冰冷的深淵。

七月怔的連連後退,一雙驚恐得逐漸石化的眼獃滯的看着牆角邊安躺着的那隻裝飾華美的禮物盒。

就在盒子重重落地的瞬間,鮮紅鮮紅的血液噴洒而出,四濺到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血水順着大理石與大理石間的狹長縫隙一直淌到七月和緊緊護在她身前的涼夏腳邊。

就算做了萬全的心理準備,撞見這一幕,七月還是覺得眼前一陣眩暈。

暈眩過後,七月重新鼓起勇氣,小心的撿起那個已被鮮血盈滿的禮品盒子,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個罪惡玩具。

那是一個無數眼睛猩紅的骷髏拼接成的一個大大的死人骨架。渾身上下的小骷髏不下百個,指尖碰過的地方都是淋漓的鮮血,就像上百隻積怨的眼死死盯着你一樣,讓人看了便渾身不自在。

那一刻就連身後的涼夏都不免心口猛的一沉,口中倒吸着冷氣。

“七月你說到底是誰能這麼做呢?是顧北辰嗎?我聽說頭幾天的聯排你們又大吵一架。到底是因為什麼?”

“還能因為什麼,因為我唱的不夠好。可,可我一點都不怨他,他對我刻薄,不友善。但就算言語過激我能也理解。雖然我很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七月輕輕嘆了口氣,“能怎麼辦,說到根上是我能力太遜,但是為了能和沐軒哥經常碰面,我就算五音不全也能逼着自己把腔和調認全了。”

說話間,七月的指輕輕掃過那個罪惡人偶的腰身。

“要比別人付出多一倍的努力才行。”七月將罪惡人偶翻到背面又轉了回來,她的眼珠不動的盯在上面反覆查看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