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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的角落裡,顧北辰一把甩開尚愛的手。

“顧北辰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教訓那個女孩子,難道你沒有看到她對我出言不遜嗎?” 尚愛的叫聲在灰色空間里回蕩。

“教訓?憑什麼,別告訴我就是因為不同環境的出身給了你得天獨厚的優越感。拜託小姐,醒醒吧,除了投胎之外,你真的沒有任何比得過人家的地方。”

“呀!顧北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樣說我,為什麼要拿一個下人的女兒和我放在同一架天平上比來比去?難道在你心裡我的分量還不如一個下人嗎?”顧北辰剛說完,尚愛手腕上的珍珠就裂開了。尚愛看了看掉了滿地的珍珠,她再次昂起臉指着顧北辰的鼻子問道。

“還是說你們之間,你,你們…沒錯,我應該想到的才對啊。”

望着尚愛眼中充滿了難以承受的酸楚,本就心情陰鬱的顧北辰勉強笑了笑,對於尚愛的心情,他總是能拿捏得恰到好處。

漆黑的午後,連太陽也沒有升起。在黑暗的天空下,顧北辰意味深長的笑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問你,你和她是多久時候的事情!!!”

顧北辰仔細回味着尚愛說過的話,他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

“誰,涼夏?!你是指我和涼夏之間存在什麼問題嗎?是曖昧嗎?”顧北辰上前一步忙不迭的問道。"應該確診了吧,報告單上各項指標都是怎麼寫的。是疑心病還是神經過敏,沒有確診的話還是多方看看自己。你知道嗎?這樣的病你已經犯了好久了。"顧北辰慢慢轉過來,看着義憤填膺的尚愛,尚愛咂了咂嘴巴。

“不過…”

顧北辰看著錶情吃癟的尚愛,輕輕的咧嘴笑了笑。

“又或許,只有這樣的理由才能讓我儘快掙脫你的束縛呢?既然如此下一次不論是哪個女孩子站在你的對立面上,我都會義不容辭的幫助她們的,特別是剛剛出現在你口中的某些下人的女兒們。因為我知道只有用非常的手段才能對症下藥是吧。”在沒有見到雪莉之前,為了擺脫尚愛對自己的束縛,顧北辰只好拿讓娜、泫雅去當自己的擋箭牌。但是對於呆萌天真的泫雅,顧北辰時常感到有些抱歉。可也只有這樣才能逼着尚愛出手,只有將她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兩個人之間的婚約才能就此作罷。

尚愛心中滿是滔天怒意。或許是在漆黑的深淵中活得太久的緣故,尚愛望向顧北辰的雙眼漸漸變得漆黑一片。

“我要去找她。你口中說出來的話,我一句都不會相信了。” 顧北辰眼明手快,連忙一把將尚愛抓住。

“你要去哪?人都已經走遠了,難道你以為就憑自己的雙腿還能追得回來嗎?況且惹你不快的從來都不是別人,而是一直不肯接受現狀的你自己。難道不覺得嗎?還有你的不幸福也並非是我決定的,在我們這一層里到底是誰先觸犯了禁忌呢。” 顧北辰問道,他一邊疑惑的注視着尚愛。如果尚愛下定決心不想說的話,任憑別人怎麼問,都是徒勞的。所以顧北辰只能在心裡祈禱,希望尚愛不要再用愚蠢的方式試圖將顧北辰禁錮在自己的世界裡。

如墨般烏戚戚的午後,連躲在積雲中的太陽都被籠罩上一層深潭般的幽黑。在黑暗且深邃的天空下,滿臉桀驁陰冷的尚愛冷冷的望着顧北辰。

但很快,顧北辰望着尚愛星芒般盈盈閃閃的眼睛露出一抹恬淡的微笑。

“還是想不明白我的意圖嗎?真是越活越不可理喻啊,尚愛。還記得我們的從前嗎?小時候,你總是自覺智商高我一籌,而只是追在我的哥哥顧北溟身後,因為在你眼中尖子生只能做尖子生的朋友。還有我想你已經忘記了那年假期,我的母親第一次介紹我們認識時的情形了吧?你當時認認真真的說了一句和學渣玩耍是一件很掉價的事情。既然當初是這樣認為的,那麼現在為何要改變初衷呢,就繼續這樣去想多好。更何況現在的你和你媽媽心裡都無比清楚,哥哥顧北溟社長所在的位置是我無論怎樣追趕都無從企及的。而你,一向自尊自傲的你,也應該找到下一個能比肩哥哥顧北溟社長的人才才可以。就算你不考慮那些名譽或權利繼承者,怎麼也要是個有着優良基因的男孩。這是你最正確的選擇,也是你身為邊美淑的女兒,身上背負着的崇高使命。不是嗎?”

顧北辰整理了一下剛剛被尚愛扯皺的衣角。

尚愛看了看顧北辰,笑着重新布下了陣。

“我明白了,並非是因為我剛剛對下人的女兒沒有用尊敬的語氣,惹你不滿。顧北辰,我真是太小瞧你了,你這看來是預謀已久啊。雖然在清逸的同學眼中總是看到我最現實的一面,可是在真正善於算計的你面前這根本就是皮毛,不是嗎?因為對我有成見,對顧氏與邊美淑之間的聯姻有成見,所以你才在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吹毛求疵。我應該想到,區區一個下人的女兒。“尚愛氣得胸口悶痛,綿延不絕的怒火正瘋狂的咬噬她極為強烈的自尊心。“為何會激起你無名的怒火。”尚愛痛心疾首的問北辰道。

“下人?涼夏,微不足道。或許是的吧,畢竟在你這種血統純正的大小姐眼中人真的是有三六九等的區分的。我記得旅韓歸來時你曾說過,翻開史書,無論是哪個朝代,君主也好貴族也好,大家都只會娶貴族的千金作為正妻,而妾室,即便誕下子嗣,那些孩子們也要遵從母親的身份去做正妻子女的奴僕。而我,並非北溟社長一母同胞的我,還就是奴僕生下的庶子呢。”

現在的顧北辰不再為自己的出身而苦惱,也不再因為害怕流言蜚語的瀰漫而心有不安。他不是顧北溟的替代品,更不會是哥哥北溟或者爸爸顧凱麟的影子,相反在他對尚愛坦誠心扉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是一個能自由呼吸,又能以真正庶子身份深切的感受春日燦爛的獨立主體。“奴僕的兒子只能依照母親的位份去做奴僕,在你們這一層人的想法里,這才是真正的繼承衣缽,不是嗎?那麼…”

尚愛仔細打量着北辰。

是的,眼前那個放蕩不羈的男孩好像真的變了。他變得比以前溫柔,或者說,是比以前更平和了,但越是平靜,尚愛的心便越是慌亂不安。與尚愛躲閃不停的眼睛相凝的顧北辰反倒泰然自若的道。“庶子都知道的道理,那麼作為嫡女的你,應該比這更清楚嫡子和庶子的區別吧,那可是天差地別。難道尚愛小姐一定要為了我這個卑賤的庶子放棄你的錦繡前程嗎?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身份半公開又是處在爸爸病危的節骨眼上,這對我,甚至對於你我之間的聯姻意味着什麼?拜託請儘快開動你機智清醒的大腦吧。”顧北辰緩緩低下頭,映入他眼帘中的是尚愛憤怒至極的面容。

顧北辰越過尚愛,他搶先一步走上樓梯間。跟在後面的尚愛,飛快的追上顧北辰並迅速抓住了他。顧北辰早就料到尚愛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