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逸深吸了一口氣。
儘管聽羽蛇神說過之後，他對真武界已經無比重視，沒想到，光是紙面上，就出現了巨大的差距。
地球的修士有多少？
有沒有七十萬都是問題！
別說金丹老祖就能橫掃六合，沒錯，數千練氣在金丹眼中就是盤菜，但是……三萬呢？四萬呢？
這是戰爭，不是鬥法。
而且……蝗蟲一樣的鍊氣修士一旦配備上精良的法器，再加上修鍊有某種陣法……兩萬練氣修士，就能讓金丹頭痛。弱的真人，就算隕落都不稀奇。
多出來的人口，別人可以用命來填。如果他們捨得的話。
“第三，這才是最重要的一點……”觀星者沒有一絲不耐煩，緩緩道：“你應該知道，一千多年接近兩千年前，真武界和地球發生了一場前所未有的位面戰爭。”
“不過……你們能在地球上找到任何戰爭的殘骸嗎？”
徐陽逸目光微動。
確實……地球上……安靜地可怕，除了他，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知道真武界的存在。還有多少人明白，在一百多光年外，一個十幾萬年的大敵，從未放鬆過對地球的覬覦。並且，對方實力還在地球之上。
“你們找不到的……因為，真武界從數萬年前，從未入侵過地球。”
“詳細一些。”徐陽逸眉頭緊皺問道。
開什麼玩笑？難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
“你誤會了。我是說……和十幾萬年前不同，它的本體，從未來到過。”
“真武界，於六千年前接下盪魔令，從未本體降臨。它一共有十二艘殲星母艦，每一艘，搭在三萬艘浮空舟。六千年，四次萬界大戰，一共被擊落六艘殲星母艦，然而，真武界本體，卻從未到達。”
沉默。
凝重的氣氛包裹周圍，徐陽逸沉吟不語，真武界這個動作，只有一個目的。
試探。
試探地球到底有多少底細。
而一旦較為溫和的試探結束……恐怕……接下來就是狂風暴雨一般的全面攻擊！
“最後，告訴你一個不算好的消息。”觀星者手中微閃，一塊藍色令牌出現，他遞到徐陽逸面前：“三百年前，真武界麾下所有大小千世界，開始收購一切萬人及萬人以上的編製有關的陣法，法器，載體。並且……常年在七界的‘羅浮靈庄’有一筆高達三百億靈石的常駐金額。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收購一切廣域打擊法寶。若我沒記錯，現在還剩下二十億。”
“他們手中……至少有三門殲星炮。這是絕對禁止的位面武器，價格大約在八十億左右。”
他深深看着徐陽逸：“我的意思是……這一次，很可能對方已經覺得試探完畢，準備全界出擊。”
徐陽逸抿了抿嘴，一個有心，一個無心，距離萬界大戰只有不到兩百年的時間。真武界從來不交還盪魔令，就是證明他們有絕對的信心。數百年上千年的積累……他彷彿已經看到了一百多光年外，枕戈待旦，磨刀霍霍的血腥漩渦。
萬萬沒想到，局面竟然如此危機，所謂咬人的狗不叫，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沒必要叫，只求一口咬死。
“這是什麼？”他看向面前的令牌問道。
“觀星令。”觀星者回答：“我族最珍貴的令牌，拿上它……你可以直接去上界，找冥龍氏族。有它，你就是我族的朋友。”
徐陽逸不動聲色地接過：“開後門的門票？”
“多一個朋友，總比少一個朋友好。”觀星者回答。
徐陽逸並沒有放入儲物戒：“為什麼？”
觀星者沉吟數秒，終於嘆了口氣，肅容道：“因為……我認為……你不會止步於元嬰。”
“元嬰到下一個境界，是真正的天塹，從此處開始，真正超凡入聖，成為陸地神仙。人定逆天，必遭天妒，所以……天劫，會在這個境界出現。”
“天劫，是一道修士的催命符。它的強度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快。最開始，是五百年，接着，是三百年，兩百年……直到晉級下一個境界，否則無法重置。所以……有太多太多的修士選擇停留元嬰境，心甘情願地享受八百年壽元，不再突破。任何一位斬心三境的修士，無論人品奸詐與否，他的決心，求道之心，都是堅定至極。”
“我相信我的眼睛。”他抬起頭來，直視徐陽逸的眼睛：“我有預感……你能突破到下一個境界。而且……很可能不止於斬心第一境。結交一位未來太虛境的大修士，雪中送炭遠超錦上添花。”
徐陽逸不置可否地將令牌彷彿儲物戒，沉吟數秒，忽然笑了。
“可惜，你這還做不了雪中之碳。”
“哦？”觀星者有些驚訝，隨後搖了搖頭：“小傢伙，地球……不說絕對無法戰勝真武界，但絕對慘烈之極。若我的判斷沒錯，真武界這一次是真正的傾巢出動，大軍壓境。位面戰爭的殘酷和血腥絕非你這樣沒有經歷過戰爭，只經歷過秘境的修士可想象……”
“所以，你就是在勸我逃么？”徐陽逸平靜開口：“拋棄自己的母星，位面，逃到上界消災避難？”
“這不是逃避，這是理智的選擇。”
徐陽逸沒有再回答他，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難怪你到現在都無法突破。”
“迎難而上，有所擔當。地球供養我，不是讓我臨陣逃脫。享受常人無法享受的特權，自然要負擔更多。不過，我說的並不是這個。”
他玩味地看着觀星者：“我的意思是，你的代價，不夠。”
觀星者緩緩轉過頭去，身上的星辰不斷閃耀，彷彿不認識一樣看着徐陽逸。
一塊直通上界，隨時可以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這種令牌還不夠？
他可知道下界有多少人求着要他這塊令牌？他一放就幾萬年？
還是……他真的不明白上界是什麼？
更精純的靈氣，更高的境界，更多的天才地寶。更漫長的壽元和……
更能掌控一切的滿足感。
“你……”他剛要說什麼，腦海中卻忽然靈光一閃，隨後，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徐陽逸。
“你……你是說……你必定能突破到太虛境？”
徐陽逸終於收斂了笑容：“我不敢說一定，我只說，我會去嘗試。我從不試圖讓別人來主宰我的生命。”
“你的承諾，面對所謂太虛境的修士，夠么？”
觀星者啞口無言。
是的，太虛境上面，還有一個境界，那才是真正的七界巔峰，恐怕十個人都不到。太虛境就是七界的脊梁骨！地球的金丹！
那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面前這個還沒有走過問道四境的小修士，居然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何等的狂妄……但，在這種狂妄之中，他竟然品出了一種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的衝天豪氣。
“我這裡還有一個訊息，或許你會感興趣。”許久，觀星者彷彿下了什麼決定，沉聲道：“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哦？”徐陽逸終於來了興趣。
“你應該看過虛妄號的天地人功勛榜了吧？”觀星者全身的星辰閃爍不已，頓了頓，聲音更加凝重：“如果……我可以為你打開兌換它們的權限呢？”
徐陽逸目光刷地看了過去，透露着毫不掩飾的熾熱。
那些東西……
可以說，這才是巴別之塔最大的寶庫！
“它們真的存在？”他以為這全部都是一個誘餌，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人級全部存在，地級有一半存在，天級沒有存在。”觀星者肯定地說：“它……是創始元靈最後創造的一件寶物。只對地球修士開放，而且……它的原理玄奧至極，任何東西，都可以作為功勛兌換。而我，有打開它的方法。”
徐陽逸深呼吸了好幾口。
萬萬沒想到，這個功勛榜竟然真的存在！
那裡面，存滿了無數的天才地寶，簡直是地球上最大的寶庫！不過，缺的就是功勛，功勛，以及功勛！
“你確定？”
“我非常肯定。”觀星者說道：“若不是外界無法動用……這一個寶庫，就頂得上七界其中三界的總和！”
這還是地球破滅之後。
可想而知當年地球富裕到了何等地步！
可惜，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
“一旦打開，它……彷彿可以聯繫無窮位面中，一個極其強大，甚至創造與毀滅的存在，祭祀它。它就可以確切地兌換出你想要的寶物。具體我也不知，因為，我不能使用。”
“這個代價，夠了么？”
“夠了。”徐陽逸終於滿意地笑了笑，他想的更多，不僅僅是功勛榜的打開，並且……
兩界大戰即將來到！
就算是為了功勛，殺盡真武界，他也不覺可惜。
忽然，整個巴別之塔都震動起來。
“巴別之塔/崩潰在即。”觀星者愣了愣，平靜開口：“不是這裡，是……它在外界的表象。”
“離開吧，這裡不屬於你。當巴別之塔外在表象崩潰之際，通往華夏的路就會打開。”他手中散發出道道藍芒，匯聚成一份玉簡：“這是功勛榜人級寶物及兌換清單，五十年後，我會為你開啟禁制。若你覺得兩界大戰太過兇險，我這裡隨時歡迎你。”
徐陽逸點了點頭，化作一道青光，直衝下去。
華夏……
等待已久的華夏……
我徐陽逸，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