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光華升起的一剎那，二長老的眼睛直了。
那種炮仗一樣的氣息從身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紅光。
還有！
他居然還能上升！
他的目光死死放在了朱雀上，整隻朱雀幾乎有一般都成為赤紅，而且速度雖然越來越緩慢，卻絕不停止！
“這……”他愣住了，徹底愣住了。
難道天底下真的有做什麼什麼都行的人？
修行資質如此絕佳，靈識竟然有衝擊三層的跡象！這……這真的還叫人？
他已經不敢說話了，如果說二層，是至關重要的分水嶺，那麼三層，就是雲泥之別！
兩層，有幾率衝擊大宗師。三層，已經絕對有衝擊大宗師的資格。
天才往往都是九成九的汗水加上那麼一絲的天賦，但是沒有這一絲天賦，就成不了絕頂！
“當初……老夫就是因為超過同階三層半的靈識一舉進入丹堂，跟上一屆堂主學習，平步青雲，就算馬上要衝擊甲級宗門的天劍山莊都是如此，何況其他宗門！一旦出現超三層靈識的天才，絕對是全力培養！”
“但……但他修行資質如此絕佳……”
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隨着紅光一閃，整隻朱雀雕塑，高五米，寬四米，居然轟的一聲，所有點燃的地方，燃起熊熊烈焰。
平地生炎。
二長老呆了。
掐着鬍鬚的手，已經掐下了一片雪白的鬍鬚，而他恍若未覺，眼睛發光地看着雕像。
三層……真正超了三成！
這是三層才有的朱雀火舞異象！而這尊雕像是七界丹盟頒發的，獎勵給任何一位可以開宗立派的大宗師，絕不可能出錯！
妖怪……
他腦海中只浮現出兩個字，看到徐陽逸終於歇息了，他一揮手，所有石門齊齊關上。
“你，你還能不能行！”腦海中，什麼宗門令早就拋到一邊了，什麼修行資質，去他/媽的吧！他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牢牢看着徐陽逸：“還行不行？繼續？繼續往上？”
三成……任何宗門都足以平步青雲的資質，他找了這麼久，最高找到了二層七的弟子，如今，居然有一個三層弟子送到自己面前！
自己居然還愚蠢地拒絕了！
宗主……你真是個好人，真的……
“有些累。”徐陽逸舒了口氣：“還可以。”
“繼續！快，繼續！”二長老強壓着心頭的激動，還能再高……得到這個肯定之後，他興奮地比煉成洗星海更甚！
終於有可以完全繼承自己衣缽的弟子出現了……他等了太久太久，這種資質，有自己的指導，大宗師不過時間問題！
嗯？好像宗門說他資質不錯？
風太大，我沒聽清。
徐陽逸深吸了一口氣，手再一次放上了朱雀雕像。
這一次，紅色上升得非常慢，但是，仍然在上升，沒有停止。
二長老已經不說一句話了，他拈着鬍鬚，目光死死盯着朱雀，彷彿隨時心臟都可能在胸腔里跳出來。
三層一，三層二，三層三……
到達三層四的時候，他掐着鬍鬚的手，終於完全抑制不住，握成了拳頭。
三成四……
距離自己的資質只差一線！
自己居然把這樣的人拒之門外？
丹道浩瀚，對方已經具有了敲響大宗師門扉甚至衝擊更高的天資！
“再上……再上……”他彷彿比徐陽逸更忐忑，甚至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再上一絲……就一絲……老夫死而無憾啊……”
彷彿印證了他的話，漲幅極慢的紅色倏然一跳，魚躍龍門。
“刷……”紅色光芒萬道，照耀了徐陽逸滿頭大汗的臉，也照出了已經走到朱雀雕像旁邊，二長老那張興奮到有些扭曲的面孔。
三層五……
衣缽弟子！
這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了真凰的祝福，聽到了龍神的饋贈。
“三成五……”他閉上眼，沒有激動地高呼，眼球在眼皮下跳的厲害，數秒才睜開眼，聲音嘶啞，顫聲道：“三成五啊……”
“超過同階三成五的靈識……這，這是老天贈予老夫的禮物么？”
但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瞬間瞪圓了。
還在上升……
三成五還沒有停止……居然還在上升！
衝擊太大，太過猛烈，他已經獃滯地看着紅色緩緩布滿整個朱雀。
三成六，他張大了嘴。
三成七，他拚命掐着大腿，牙齒咬的死緊，眼睛都紅了。
房間里忽然寂靜無聲，只有一片紅芒緩緩閃爍，宗門脾氣最爆的二長老，如今溫順地如同一隻貓，靜靜地看着徐陽逸這條魚，根本不敢大聲呼吸。
他怕，他怕一個呼吸，就打破了這個美夢。
“叮……”隨着最後一聲輕響，終於停止，徐陽逸擦了擦汗，嘆了口氣，放下了手。
二長老死死盯着朱雀，我大概買了個假朱雀？
三成八……
馬上要逼近三成九的地步！
這種資質……超過做師傅的大宗師他自己！
“沒了？”他如同機械，轉過頭，看着徐陽逸，不敢相信：“沒有了？”
“繼續啊……繼續！”
徐陽逸苦笑着搖了搖頭：“真沒了。”
二長老看着徐陽逸的眼睛都放出了不可思議的光彩，鬍鬚生生被掐禿了一塊，咬牙切齒：“這個……可以有。”
徐陽逸哭笑不得：“這個，真沒有。”
寂靜。
二長老沒有再理他，而是圍繞着朱雀轉了三圈，眼睛似乎要把朱雀刺穿。隨後一道閃光閃到了徐陽逸面前，抿着嘴唇，強壓心中的波動，一揮手，一幅巨大的虛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這座測試洞府大約三十米高，這幅虛影頂天立地，不多一絲，不少一毫，可見二長老對於靈力把控何等精妙。
虛影是一座巨大的塔。
周圍無窮塔樓林立，彷彿傲劍對空，只有這一座，雕樑畫棟，極盡奢華之能事，在無數塔樓中，都醒目無比。
“來，跪下。”二長老不由分說，拉着徐陽逸跪了下來，沉聲道：“七界丹盟，位於流火之川，乃是丹道至高聖地。”
“其中，丹尊三名，丹聖一名，這位丹聖，就是兩大傳奇之一，廣寒宮的那一位。”
他眼中露出無窮羨慕，嘶聲道：“經過這裡認同，才是七界真正的丹師。任何一位丹徒，在丁級宗門和勢力，甚至大千世界，都絕對是人上之人。”
“之後的匠師，哪怕丙級和乙下宗門，都必須努力巴結。然後是宗師……所有乙級宗門，他的話有時候比宗主還好用！”
“至於我們這樣的大宗師……”他轉過頭，深深看着徐陽逸：“甲中以下，幾乎絕跡。”
“我和圓靈上人，是兩個例外。”
“丹尊，太虛期都會努力和你做朋友。丹聖……”他深吸了一口氣：“七界，恐怕只有兩大傳奇能讓他們低頭。就算五王二後都得好好說話！”
徐陽逸仔細聽着，不漏過一絲。
他在地球放下，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深入的東西，在這裡朝花夕拾，顏色卻無比美艷。
他想起了外面那一道丹道天穹。
技近乎道，誰說不能觸類旁通？
再加上萬古丹經王。他有必須進入丹道的理由。
他沒開口，二長老繼續說了下去：“而你可知道……七界丹盟有多少兩層以上的資質？”
徐陽逸搖了搖頭。
“十五萬人。”二長老傲然道：“但就是這十五萬人，根本供不應求，甲乙丙丁四等宗門，是絕對的金字塔，越往上越少，比如丙丁級百萬宗門，乙級只有十二萬宗門。然而……丹師這種東西哪裡夠用！比如我們天劍山莊，若不是老夫是大宗師，一個丹師早就煉死在丹爐前。”
“境界不夠，靈力不夠，根本無法支撐一個宗門正常的丹藥開支。任何丹師，都是多多益善。可以說，丹道旁門可以撐起一個四流宗門！若有十位丹師，衝擊乙中都不是問題！”
“然，太多宗門並沒有丹師了。加上他們自己培訓的，沒有加入丹盟的，頂多三萬，這還是往多了數。”
徐陽逸終於開口了：“二長老，不止吧？各大宗門培育的丹師應該很多吧？”
“不……”二長老剛要答話，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你怎麼說話的！”
“我……”
“叫什麼二長老？太見外了！”二長老握着他的手，沾滿爐灰的手也沾了他一手，笑容如同春日的花朵，無比嬌艷。
徐陽逸沒敢讚揚這朵老花。
“本尊者名諱蔣生平，號無想尊者，陰尊中期，道子叫二長老作甚？叫蔣老便是。”
“二……”“嗯？”
徐陽逸乾咳了一聲：“蔣老，請解惑。”
很上道嘛……
蔣生平微笑點頭，比之前更加和藹，越看越對胃口，這種資質，修行？老子真的有一句mmp不知當不當講。
“這個簡單，因為只有七界丹盟頒發的徽章，才會被認可。”他微笑道：“有了這枚徽章，平常勢力不敢動你。因為你身後站着數萬丹師，甚至匠師，宗師，誰知道你出身哪個大宗師的師門？”
“老夫敢拍着胸口說，就算你是傭兵，你殺了大夏王朝幾百人，他們刀口都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說一句你是我無想尊者的弟子，他們都會乖乖把刀子放下來。還要把你送到老夫面前，給老夫賠不是。”
這句話里，徐陽逸聽出了衝天豪情，毫無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