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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課,李和雖然已經反覆看了幾遍教案,可不免還是有點緊張,還是鼓勵自己身為一個青年才俊,要努力向大師們靠攏,才能成為中老年才俊。

就算不能獲得各種各樣的諾貝爾獎,他總得吃透他要教的這堂課吧。

不要浪費學渣的時間,不要浪費學霸的天份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能做的最漂亮最溫柔的事了……

李和帶的是大二物理,下午第一節課李和早早的來到了教室,一本教案,一支筆,一個陶瓷茶杯就是所有工具了。

等上課了,才陸續有同學進來。

李和心裡吐槽,老子每個月收入幾十萬上下,每星期卻要花幾十小時來給你們備課上課,學校給的錢都不夠我吃飯的,我都沒遲到?你們憑什麼遲到!!

他看了一一下學生名單,又暗地裡數了下教室里的學生,明顯數字不對。

每一屆的學生都不一樣了,這一屆學生年齡較小,可能已經學會了逃課了,李和心裡不平衡了,老子那會都沒逃過課,你們也休想。

李和決定放大招,點名。

的確,如果不點名的話,作為一名大學教師,你就得做好有可能一節課坐在底下的學生可以用個位數來計算的心理準備。

當然,點名也不一定能保證這種情況不會出現,所以大學老師的點名和大學生的逃課註定是一場師生之間經過了歷史的沉澱保留了各方戰鬥的精華,帶着火熱的溫度一直延續,並且生生不息的鬥智斗勇的曠日持久戰。

李和點名的目的不是為了留住學生或者留住學生的心。

誰要留住你的心?別自作多情了。

也不是怕他們不學習,大部分學霸出身,學習自覺性很強想,許多人也抱着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企圖心,不像以後的學生書還沒讀完,中華已經崛起了。

教師對學生是有傳道授業解惑的道義,但是道義這玩意兒,沒法去量化。

學習資源擺在那兒,愛學不學是你自己的事情,沒人會每天追在你身後填鴨子。

現在實行的是學分制,如果兩個學霸考試分數一樣,那麼考試排名可能一致。

這個時候計算考勤分,作為平時成績的一部分,有理有據。當然一般的考勤分不會佔到總分的很大比例,學校不允許。一般10%到30%。

後面的出國、獎學金、三好學生等各種獎項都是依學分成績來作為依據的,如果學生成績排名區分不開,李和說不準又會鬧個笑話。

“于波”。

“到”。

“張一正”。

“到”。

“魯輝”

“到”。

“”。

點名下來,李和算是認識了不少學生,這一屆里夾雜了不少大神,李和見的多了,早就見怪不怪。

“大家好,我叫李和”,李和一邊說一邊在黑板上寫上他的名字,“這一學年的物理課由我擔任,希望大家以後同心協力,共同進步。大學二年級本學期主要是分析力學,實變函數或高等微積分,基礎物理實驗,這一系列的內容。物理學是一門嚴密的定量學科,數學是基礎,所以在學習本專業的同時,希望大家努力學習好高數,甚至可以作為選修課程”。

這一屆終於有了一本正規的教材,李和也都是按照學校規定的大綱教,要是自作主張更改,就是嫌棄活的不耐煩了。

當然在講課中,他也會穿插一些稍微超綱的內容,“眾所周知,用能量法分析力學中的許多問題時可使問題得到簡化,靜電場和恆定電場中也有類似情況,如用虛位移法可以較方便地計算某些系統的機械力。在力學中,可根據最小作用原理獲得該系統中的變分原理,而在靜電場中則可以根據湯姆生定理得出靜電場中的變分原理。即可按下式隨同具體的邊界條件決定場中的電位分布“。

李和講的簡單幹脆不廢話,也不賣弄學識,在一群比他小四十多歲的學生面前賣弄,他都覺得丟人。

一整堂課下來,李和出了教室,連吸煙的心思都沒了,因為鼻子里都是粉筆灰。

一方面是因為擦黑板的時候沒經驗,二是因為粉筆的質量比較差。

“我聽了半節課,不錯,有深度有條理”,吳主任笑着對李和說道。

“還是沒什麼經驗,以後多指教”,李和對這個吳主任還是抱有不錯的好感的。

也沒回辦公室,他受不了那老大姐八卦,否則一個下午啥都不用做了。

剛回到宿舍,發現李科和扎海生都在,“我以為進小偷了呢”。

李和屋裡就住了他一個人,沒值錢東西,索性也就不鎖門了。

“你除了一床被子,還能有啥好偷的”,扎海生上班後精氣神又明顯不一樣了,多了一絲穩重。

“上班後感覺怎麼樣?”,李和好奇的問道。

“哎,天天端茶倒水,抹桌子,整理文檔,偶爾幫領導寫個發言稿”,扎海生說完又有點嘆氣,現在的工作跟他想象中的高大上完全沾不上邊。

“怎麼樣,請搓一頓,哥哥我教教你”,李和肚子里就那麼點東西,糊弄扎海生是夠了。

三個人還是老李家飯店。

丟下筷子,抬頭說,“我這大好青春啊”。

李和跟李科碰杯,對扎海生道,“我看你是那種孤芳自賞型的,做事之前一定是先做人”。

李科認可的點了點頭,“你太容易得罪人,有時不要那麼直來直去,互相照顧點面子”。

“為什麼要照顧面子?我不能違背事實”,扎海生有點認死理。

李和道,“我不是讓你給別人面子,而是讓你放下面子。常說,隨遇而安,真的明白這句應該可以解決你面子放不放得下的問題。你說你平常都爭論些什麼呢?無非是爭自己的面子,讓別人難堪,你說有必要嗎?”。

扎海生一口啤酒悶下,苦笑道,“我想把事情做好,有錯嗎?”。

“沒錯,可身為一個社會人,只有當你的自我價值認定與外界的讚許期待認同相匹配一致之時,對你而言才是最好的狀態,你才會從這種狀態中體會到巨大的愉悅和成就感。可有些事情你明明作對了,確受千夫所指,你不覺的難受嗎?”,李和繼續循循善誘,“其實有些事情不防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就是尊重,不管別人做的對不對,你先去尊重別人的意見,行不行?非要爭個臉紅脖子粗”。

李科笑着道,“這話我也認同,海生,總歸你還是年齡大小,沒見過世面,大概經歷了就好了,不用放到心裡的”。

這一頓酒,幾個人一直絮絮叨叨的喝到了晚上八點多鐘。

李和的日子接下來都是這樣一如既往的一成不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上課、看書、睡覺、聽收音機、打乒乓球。

煩惱的話,都是形而上的,比如地球幾時爆炸,人類幾時會絕種毀滅。

形而下的,比如吃穿喝用什麼的,因為又差錢,倒沒什麽可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