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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春玲跺跺腳,心裡好生着惱,喝了點酒,怎麼腦子就不夠用了呢,更在佘子羚跟前丟了面子。

見佘子羚盯着自己,笑道,“走吧,謝謝你,我陪你好好喝兩杯。”

兩人大步跟上前面的胡靈和王鷗,接着一起追上的最前面的潘少均等人,交叉路口右拐,是一條美食街,雖已經是十一點多鐘,仍然是人聲鼎沸,路兩邊皆是飯店,桌子已經擺到了人行道上,基本上是坐滿了的。

眾人的目的是在喝酒,而不在吃上,所以也不挑口味,見一家燒烤店門口有空桌,也就隨便坐了下來。

四個女孩子負責去跟老闆溝通,點菜、拿酒,一張桌子坐不下,又要求老闆搬了一張桌子出來,兩張桌子拼在一起,也才堪堪坐下。

啤酒上來,柳林坡開酒,先給李覽、潘少均,後面依次遞給桑春玲、佘子羚等人,最後自己面前放了一瓶,未坐下,直接倒滿杯子,端起來道,“今天認識大家很高興,跟着大家漲了見識,以前他們說卧龍藏虎,總是我不懂這話意思,直到見着你們,我才算明白了。”

來浦江的日子不算短,少說有半年,常在酒吧廝混,安奮如何囂張跋扈,他們是了解的,想不到今天見到潘少均和佘子羚等人居然跟貓見了耗子似得,讓他大為振奮的同時,更是詫異。

當然,他更想不到的是,李覽的來頭居然這麼大,本來以為是青銅,結果是王者。

大家見李覽起身,這才跟着站起來,一起倒滿酒,端起杯子。

潘少均舉着杯子道,“兄弟,以後呢,全是一家人,別說客氣話,看得起我,就多走動走動,不要那我們當外人就行。”

說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杜世鑫道,“說實話,咱們是外來戶,這地面上確實說不上話,但兄弟先給你吹個牛,將來到魯東,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情,儘管招呼一聲,要是有一句推辭的話,都不是人養的!”

王昆已坐下,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腫脹成了一條線,但依然再次端起杯子站起身,附和道,“說實話,我們這些年在家裡瞎胡鬧,遇到一點窩心事,從來也不隔夜,就沒現在這麼窩囊過。單獨拎出我們哥幾個其中一個出來都不夠瞧,但是,我們哥幾個聚一起,發揮發揮能力,在魯東地面上,也沒人能小瞧的。”

潘少均道,“你們那我是常去的,以後往那裡轉悠,大家不怕麻煩才好。”

王昆拍着胸脯保證道,“絕對不能。”

王鷗坐在李覽旁邊,嘀咕道,“看來,他們是準備回家了。”

李覽問,“為什麼?”

王鷗吐吐舌頭,笑着道,“以前是覺得世界之大,大可行的,現在受了打擊,自然要回家慢慢舔傷口了。我現在終於明白父母為什麼不讓我們去首都長住了,他們鬧騰起來一個比一個能鬧騰,還壓不住性子,出了事情,真沒人能兜底,現在才發現,還是老家好。”

李覽笑道,“可以的,有時間我去找你們玩。”

王鷗端起杯子道,“那就說好了。”

她考慮到等會要開車,也就輕輕抿了一口。

眾人說說笑笑,一直喝到十二點多鐘,已經是第三場酒,柳林坡等人已經招架不住,李覽對王鷗道,“你看着他們,送他們先走吧。”

姜興遠走過來,攬着李覽的肩膀道,“你呢,晚上不去我那裡?”

今晚,他是受到衝擊最大的一個,好像他是第一次認識李覽似得。

李覽道,“我有地方去,你安排好你朋友們,不用管我了。”

王鷗重新去酒吧門口把麵包車開了過來,李覽把柳林坡、杜世鑫等人挨個推上了車,看着車子漸漸遠去,才放下揮着的手。

手還沒摸到口袋,潘少均已經把煙塞進了他的嘴裡,給他點着了。

李覽吸一口後,夾出煙,笑道,“謝謝。”

潘少均道,“我最怕你客氣。”

望着坐在對面的桑春玲和佘子羚道,“怎麼說,繼續喝?還是換下一場?”

佘子羚搖搖頭道,“你安排個地方,帶他去睡覺吧,我倆結伴走。”

李覽道,“不多坐一會?”

佘子羚道,“算了吧,明天一早就要開會,我媽現在對我嚴格要求,去遲了,肯定要罵我的。”

她同桑春玲剛起身,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已經慢慢靠到路邊,然後倆人拉開車門,坐上位置後,同李覽擺擺手,坐着車子就走了。

潘少均道,“咱倆一人再喝一瓶走人怎麼樣?”

“那我得去趟廁所。”李覽算算已經喝了十來瓶,腦子清醒,身體卻不受控制,走路開始搖搖晃晃。

從廁所間出來,潘少均同他再次舉杯,“喝了。那個王昆你怎麼認識的?”

李覽道,“我同學姜興遠的朋友,你聽過?”

潘少均道,“我一說,你肯定也聽過,他老子叫王元,倒爺出身的。”

“是東北那個王叔叔?”李覽詫異的問。

潘少均點點頭道,“是他,以前跟我老子去蘇聯混,半途撂挑子,出去另立門戶了,你爸也沒怪他,後來大概幫襯了一點忙,你爸拉扯了一把,生意風生水起,現在開礦、煉焦、做加油站,都挺不錯的。王元跟我處的挺好,上次還在一起喝過酒,他家我去過,只是估計王昆這小子對我沒印象,不過我一打眼就認出他了,跟他老子一樣全黑瘦黑瘦的。”

“他家我真沒去過。”對於王元,李覽並不算陌生,以前回東北鄉下的時候,總少不了王元的招待和幫襯。只是這些年,已經疏於聯繫,“你以前瘦,臉上沒肉,現在這體型,誰敢認?”

“正準備減肥呢。”潘少均放下手裡的烤串,笑道,“都打算晚上不吃夜宵,不喝酒的,結果沒一天能斷的。”

“那就今天喝完,明天再斷吧。”李覽同他碰完杯,一口喝完,好奇的問,“他家應該還好啊,怎麼看着挺沒底氣的?”

潘少均道,“那還不是因為你爸。”

李覽問,“跟我爸什麼關係?”

潘少均道,“都跟你爸學的,兒子窮養,就像我,大學畢業之前,也只以為自己家是普通家庭,房子比別人家大一點而已,車子比別人家好一點,給家裡算算,撐死也就幾個億財產,只在畢業之後,參加了工作,對家裡才有了解。

王元這老東西也有趣,明明家裡是金山銀山,卻自己寒酸自己,藏着掖着,看起來也就是個小城市的暴發戶,連兒子都不清楚底細。

說實話,王昆底氣但凡足一點,能把安奮這小崽子摁在地上死捶,王元這老東西可不是吃素的,從北往南,很少有他不沾邊的關係,生意圈子也廣,相比起來,安家算不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