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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江辰依然待在自己房間。

明天,就是和李沁的決戰。

他練就對付李沁飛行的奧秘功法,又有完整劍意,倒不怎麼擔心。

只是還想再做些努力,畢竟是生死大戰,必須謹慎。

“李沁本是會被逐出門派,淪為廢人,是我主動挑戰,這一戰,唯有勝利才能順從本心。”

抱着這個念頭,江辰將心思放在《太極丸》上面。

這本是神遊境才能修鍊的奧秘功法,之前也為江辰帶來很大的幫助。

可是現在,江辰覺得它不適合自己。

或者說,不是最適合他劍法的。

螺旋式的神元,威力倍增,是許多神遊境夢寐以求的,江辰不是說它不好,而是說搭配他的劍法,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因為《太極丸》可以用於刀法、拳法甚至是掌法,不是為劍而生。

相比之下,為劍而生的奧秘功法自然要更合適。

這樣的奧秘功法,在江辰的記憶中,也有不少,他現在正在做選擇。

忽然間,江辰發現桌上的燭火發生不自然扭曲,一個身影出現在桌前。

“掌教?”江辰驚呼道。

能憑空出現的,自然是蘇秀衣。

他換上一身黑袍,鋒芒內斂,俊逸的臉龐正微笑着。

看上去像是超逸的世家少爺,而不是什麼掌教至尊。

蘇秀衣什麼也沒說,走到江辰身邊,搭住他的肩膀。

下一秒,江辰眼前的萬物如流水般消逝,人處於一種飄渺的狀態。

回過神來,他從赤霄峰的房間來到一片山嶺的上空。

身子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拖着,穩穩站在空中。

江辰無意間低頭一看,大吃一驚,腳下的大地,居然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天坑,宛如一張大嘴,要將萬物吞噬。

站在這上面,江辰感到深深不安。

“這裡就是黑龍淵。”蘇秀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黑龍淵?”

不安散去,江辰死死盯着下面,一雙眼睛像是要射穿黑暗。

“掌教,不是說決戰之後再來嗎?難道?”

江辰想到某種可能性,精神振奮,可很快搖了搖頭,如果掌教真要那樣做,不會帶上自己拖後腿。

“門派上下說你明天死定了,我帶你來見你父親最後一面。”蘇秀衣說道。

“掌教……”

江辰無語的看過去,這是掌教會說的話嗎?

他甚至在想蘇秀衣會不會是真正掌教的兒子。

“開個玩笑,看來你不是很擔心明天啊。”

蘇秀衣露齒一笑,又道:“我這叫出其不意,黑龍淵是火域十大險地,被人知道我要來,提前埋伏,那可不妙。”

“十大險地?”江辰知道蘇秀衣有多厲害,他都稱呼黑龍淵為險地,可見有多危險。

而他的父親,就被關押在這下面!

想到這裡,江辰拳頭緊握。

解開江辰的疑惑,蘇秀衣打了一個響指,兩個人直線往下墜落。

速度和正常墜落是一樣的,可江辰沒有失重感,反而穩穩噹噹。

過了大約十分鐘左右,江辰抬頭一看,發現頭頂的夜空只剩下小小的口子。

“這黑龍淵真深!”江辰驚嘆道。

“小心了。”

蘇秀衣說了一句,兩人速度放慢,周身出現一道霞光,照亮附近的石壁。

江辰這才看清黑龍淵下面是什麼樣子。

“可惡!”

他猛地看到什麼,目眥欲裂,只見在那陡峭的石壁上,被人用利器切割出一個十米不到的光滑斜面。

拇指粗的鐵鏈釘在石壁上,鎖着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囚犯。

就好像拴着一條狗!

“父親!”

江辰大喝一聲,沖了過去,抱住那人。

“吼!”

可是,那人發出一聲嘶啞的怒吼,朝着江辰撲過來,還好鐵鏈不夠長,有驚無險。

江辰看清亂髮下的那張臉,不是江清宇,不是他的父親。

動靜引起連鎖反應,鐵鏈晃動的聲響從其他方向傳來。

江辰這才注意到,石壁上下都有着這樣被鎖住的人,有些所在的斜面傾瀉嚴重,人都在往下面滑,可雙手又被鐵鏈吊著。

“冷靜。”蘇秀衣不忍道。

接着,他無暇安慰江辰,如臨大敵般盯着下面。

兩團巨大的火球不知何時在底下亮起,火球中露出一對眸子。

那居然是眼睛!

比江辰身子還要大的眼睛。

迅速朝着兩個人衝上來。

於是江辰看到一張臉,嚇得差點驚呼出來。

一頭龍!

龐大的龍身在虛空中盤旋着,若隱若現,黑色的鱗片宛如鋼鐵。

原來,黑龍淵真的有龍!

一頭黑龍!

“小黑,不要激動!我們是探監的,這裡是監獄,總不能不讓人來探望吧。”蘇秀衣說道。

他的話起到作用,黑龍不再往上涌。

“不是過了明天才有可能來嗎?”

黑龍開口說話了。

龍的聲音,磁性十足,分不清男女,聽上去還有着重音。

“計劃趕不上變化。”蘇秀衣說道。

“快點。”

黑龍不再多說,退回到黑龍淵底下。

“這是一頭龍靈,龍身在千年前被寧家一位蓋世強者斬殺,剝奪其魂魄,鎮壓在黑龍淵中,威懾各方勢力。可惜寧家並不爭氣,千年過去,都是在啃老本。”

江辰不知道該說什麼,龍族在五百年前就已經將龍界關閉,世間再無真龍,卻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一頭惡龍代名詞的黑龍。

儘管只是龍靈,卻令他窒息。

旋即,兩人繼續往下,不知何時颳起怪風,風聲比天道門的鬼見愁還要難聽。

不僅難聽,還具有可怕的殺害力,不斷擠壓着外面的霞光。

“這叫黑風,關在這個深度的人日日夜夜受到折磨和痛苦。”

“到了。”

江辰還沒來得及做何感想,蘇秀衣又說了一句。

順着蘇秀衣目光所向,他看到一個記憶中熟悉的身影。

披頭散髮,身上衣服破爛不堪,許多傷口都已經腐爛。

和其他人不同,他沒有失去理智,坐在斜度超過四十的石面,微閉着眼睛。

察覺到有人靠近,他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了江辰。

“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