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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

“葉將軍。”

這兩個詞一出,頓時整個別墅內都為之一靜。

那些暗月的男女可能不清楚,但身為林家傳人的林踏山,與洪門高層的江映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分量,與背後的禁忌。哪怕周圍都是自己人,兩人甚至不敢直呼那人的姓名,而是以將軍代稱。

“那可是真正的神話啊,哪怕在神話傳說中,也是最恐怖的存在。”

江映月低頭吶吶道。

“哼哼,當年姓葉的把洪門逐出華夏,敗龍堂,追殺四方樓入海,逼的我林家封門。這六十年來,他坐鎮華夏,壓的天下低頭,真是何等威風。但真以為,這個仇,我們不會報嗎?”

林踏山冷笑一聲,眼中閃耀寒芒。

哐當。

橫在他膝前的寶劍,竟然隨之氣機感應,隨之出鞘一截,閃耀着森森劍氣。暗月眾人只覺大廳內,瞬間溫度都降下十幾度,宛如零下般。那逼人的劍氣刺的人皮膚都生疼。甚至連桌子上,都隱約現出了白霜。

這僅僅是林踏山無意中釋放的劍氣。

如果他全力出手,會是何等恐怖的威勢?

‘這位林家的絕世劍客,絕不至化境初期這麼簡單。’江映月頓時暗暗一驚,深深的望向林踏山一眼,垂下眼帘,壓制住心中的驚駭:

‘傳聞當年林踏天叛出林家,就是他這個胞弟親自出手,一劍重創了林踏天。十幾年前,他就能劍敗化境巔峰的林踏天,十幾年,不知道他的修為到了何等驚人地步。\

隨是這樣想着,但江映月表面不動聲色道:

“那以林先生的意思是,陳北玄暫時不會來?”

“俄國是大國,真正的大國。”林踏山輕扣劍鞘,淡淡說道:“克里姆宮的那位大帝要是下定決心的話,這顆星辰之上,沒誰能攔住他。便是百年前所有神境綁一塊,都不夠俄國滅的。只不過,現在俄國衰落,那位大帝英雄氣短,未必會和陳北玄死磕。”

“不過陳北玄想回來,至少得先過血狼王那一關。奧列格元帥是姜辣之性,老而彌堅。陳北玄不在俄國耽誤個十幾天,是絕對回不來的。”

林踏山自信的說道。

“先生所言有理,等陳北玄回來。我們一回洪門,一回林家。諒那個陳北玄,還敢殺上洪門總部或林家山門不成”

江映月也放下心來,隨之笑着的時候。

“啪嗒!”

一個黑影突然撞破窗戶,砸落在客廳之內。

“誰?”

眾人大驚,同時抬頭看去。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人,而是一個頭顱。這個頭顱的主人,大家很熟悉,因為天天能見到。正是楚州大佬:

周天豪!

這位縱橫楚州數十年,忠心耿耿的魏家馬仔,在林踏山挾洪門之威,君臨江北後,又立刻轉投林踏山門下,為之鞍前馬後的大佬。此時竟然只剩一個頭顱,被人生生斬了下來,扔在了客廳中。

周天豪的臉上還帶着無比的驚恐與悔恨。

彷彿身前見到什麼恐懼的聲音。

“是什麼人,盡然殺了周天豪?”

江映月驚呼出來,一張妖媚的俏臉,無比難看。周天豪是他們在江北最得力的手下,被這樣殺了,就是一巴掌打在她這位暗月統領臉上。

“恐怕,是我們最擔心的那個人來了。”

林踏山緩緩起身,臉色凝重,目光如劍的說道。

“啊?”

江映月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大門打開,一個穿着休閑服的少年,推門而去。少年進來後,如入自家般,完全無視站滿整個客廳的十數位暗月精英,以及客廳內的兩位頂級強者。

“你是什麼人”

正有暗月武者要冷聲質問時,江映月已經剎時臉色煞白,渾身顫慄,從牙縫中擠出一個聲音:

“陳陳北玄?”

這個名字,彷彿帶着一股魔力般。頓時整個大廳內為之一靜,便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楚。所有暗月的精銳武者全部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眼前這個外表平凡的少年。

竟然就是他們剛才在討論的,一人敵國,縱橫天下,他們洪門的死敵陳北玄?

但看統領的臉色,絲毫不像作假。於是想到陳凡出道以來的辣手無情,殺伐決斷。眾多暗月武者頓時渾身顫慄起來。

“你就是林踏山?”

陳凡目光絲毫沒看江映月一眼,而是直直的鎖定白衣劍客:“果然和林踏天長的很像,你是為林踏天報仇的,所以來江北嗎?”

“林踏天叛出家族,已經與我們林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哪怕面對傳說中的當世神話,林踏山依舊面色不變,侃侃而談。

“尊敬的陳北玄閣下,我來江北這一年,未動陳家人一根毫毛。您的父親陳恪行先生、母親王曉雲先生、包括朋友同學,我都未傷他們,甚至未曾打擾過。此來僅僅是受洪門會長的邀請囑託罷了。您與洪門的恩怨,與我林家一分干係都沒有。”

林踏山三言兩句,迅速將自己摘了出去。

旁邊的江映月見了,一雙美眸都快瞪出來,彷彿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是啊,你沒有傷我陳家一人,也未傷我陳凡同學親戚一毫。可是你卻殺了我一個朋友。”陳凡背着手走過來,平靜說著。

周圍的暗月眾人,就眼睜睜看着他走來,不敢動分毫。

“哦?是誰?”

林踏山瞳孔一縮,面現不解之色。

他是聰明人,在沒徹底知道陳凡死訊之前,並沒有痛下狠手。這樣等陳凡回來,與陳凡還有迴旋的餘地。林踏山自信背靠林家,陳凡不會追究這點小問題。

“徐傲。”

陳凡淡淡的說出一個名字。

“他?”

林踏山幾乎要笑出來,不可思議的看向陳凡道:

“陳北玄閣下。我等都是武道宗師,如龍一般的人物。而那徐傲、周天豪等人,只是螻蟻馬仔。他觸犯了我,被我隨手殺之。這樣的人,怎麼能入你我的眼?您若需要,我林家隨時能給你十個、一百個徐傲級的。”

宗師如龍。

武道進入化境,已經是超凡入聖之始。和凡人有了很大的區別,神境更是如同半仙一般。徐傲這種凡人,在江北可能算一地梟雄。但在林踏山這樣高高在上的林家傳人眼中,簡直如螞蟻。

在林踏山想來,陳凡為當世神話。眼界都是放在一國一域上面,憑徐傲怎能入他眼。

“是啊,徐傲在你眼中。只是螻蟻,隨手就可殺之。但你在我眼中,同樣不也是螞蟻一般嗎?”陳凡輕嘆一聲,看着林踏空的眼瞳,無喜無悲,宛如亘古長存的宇宙洪荒般。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林踏空霎時神情大變,臉色陰沉下來道:

“閣下,您真的要為一個螻蟻,得罪我們東南林家嗎?要知道我族老祖依舊在世。您已經得罪俄國、洪門,準備再加一個林家?不怕激起眾怒嗎?”

“林家?”陳凡呵呵一笑,直是背手淡淡說一句:

“螻蟻一般。”

那種俯視天地的氣魄,一時間鎮住了客廳所有人。

“轟隆!”

就在這剎那,林踏山猛的身形暴退,帶起重重幻影,轟的撞破了別墅的牆壁,如一條白色流星般,向遠處射出,瞬間消失在雨幕之中。

這位林家宗師,竟然拋棄了洪門眾人,臨陣逃跑了。

江映月還沒來得及譴責,耳邊就傳來陳凡淡淡的聲音:

“跑得掉嗎?”

陳凡一震葫蘆,輕喝一聲:

“劍起!”

“哐當!”

在暗月眾人震撼的目光中,一道璀璨的金色劍芒從陳凡的腰間葫蘆中射出,眾人隱約還能看到金光之中的金色小劍。

劍芒當空一繞,尾光瞬間掃過了暗月眾人以及江映月的脖頸。然後化作一道金虹,剎那間衝破雨幕,追着林踏山而去。

“飛飛劍?”

江映月嘴唇顫抖着,勉強說出這句話,就剎那間氣絕了。

臨死前,她的瞳孔中還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

飛劍之術,不是早就在華夏大地上絕跡數百年了嗎?只有林家的那位,號稱華國最後一位劍仙。但陳凡怎麼會有飛劍呢。

“今夜三更後,飛劍斬汝頭。”

陳凡背着手,遙望夜幕,淡淡道:“這一劍,起自金城,越江州,過清水、破天河、歷雲海。到此楚州,連斬五百一十七人,最後以一位宗師之血為入鞘之祭。也算對得起你徐傲當年的一席之勸,和這歸元二字了。”

他平靜的說著的時候。

雨幕中傳來一陣驚呼,與哐當拔劍的聲音。

劍氣寒芒,銀光直衝九天,如同黑夜之中划過一道閃電般。到最後,一陣金屬交鳴聲傳來,最後只聽咔嚓,劍折人亡。

當陳凡最後一個‘了’字吐出時。

金色小劍已經飛回了別墅內,上面血跡一塵不染,彷彿剛才並不是去殺人,而是去郊遊般。陳凡看都未看林踏山的死活,直接收劍入鞘,背手踏進雨幕之中,來去無蹤,宛如神龍。

只有這別墅中的十七具無頭屍體,和林踏山那斷劍殘肢,在證明着他來過。

陳凡一夜奔襲,轉戰千里,連斬五百一十八人,事了拂衣去,彷彿古代千里殺人的俠客般。但這一夜的餘波,才剛剛開始。

天亮之後,整個江南乃至華夏,將為之震怖驚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