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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呤”,一陣鈴聲響起,驚醒了熟睡的寧俊琦,也打斷了她的春夢。網

中午喝了酒,弄醉鬼費了好大勁,再一洗澡,頓時瞌睡蟲上腦。只是在醉鬼面前嚴重走*光,讓寧俊琦羞赧和後怕不已。所好醉鬼還睡着,沒有看到自己,更慶幸的是醉鬼沒有暴原始衝動。

當她逃回二樓卧室後,腦中滿是剛才的情景,只好用薄被蒙上頭臉和整個身體。漸漸的,疲倦襲來,她才進入了夢鄉。但夢中也是那些亂七八遭,讓人臉紅心跳的場景,她做春夢了。

寧俊琦睜開眼睛,四顧了一下,耳畔的鈴聲還在此起彼伏的響着,她這才意識到:來電話了。她慵懶的伸出玉*臂,拿過手機,放到耳邊,“喂”了一聲。

“琦琦,在哪呢?怎麼才接電話?”手機里傳出一個親切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寧俊琦頓時睡意全無,人也清醒了好多:“爸,你在哪呢?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八點左右。”說到這裡,男人話題一轉,“你帶他回去,我見一見他。我在外邊吃,你們自己吃吧。”

“哦,好,好。”寧俊琦支吾着,“那我聯繫一下。”說完這句話,她慌忙掛斷了電話,坐了起來。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還不到五點,她又躺了下來,她想讓他再多休息一會兒,也想思考一些事情。

她先想到的是,兩個男人見面的場景。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大男孩,在這種場景下彼此見到對方的時候,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種神情。是非常驚訝,還是“果然如此”的瞭然於胸?她覺得爸爸更多的是驚訝,驚訝竟是這小子勾引自己的女兒。而那小子肯定是極度震驚了,震驚未來的老丈人竟然是這個領導,竟然曾經接觸過好幾次。他會高興還是會不知所措,亦或是自卑呢?到時倒要好好看看那小子的德性,看看他會是怎樣一個狼狽樣,不過也說不準,沒準他會不卑不亢、坦然自若呢。

那麼接下來,就該是互相稱呼了。爸爸會叫他“小楚”,還是叫“楚天齊同志”?他又會稱呼爸爸職務還是“叔叔”呢?爸爸稱呼他“小楚”的可能性要大,因為平時總是領導角色,在女兒男朋友面前自然要扮演長輩了。他估計還會稱呼職務,那是一種習慣。爸爸肯定要糾正他的稱呼“在家裡不用那麼拘束,就叫叔叔吧。”然後那小子肯定是臉色一紅,支吾的喊上一聲“叔叔”。

再接下來,就該是談話了。不用說,肯定是爸爸問話,他來回答,就像面試一樣。爸爸會問什麼?工作還是家庭?可能都會問上一些吧。對於工作,爸爸應該不會過多評價,頂多也就是鼓勵幾句,或是側面敲打一下。對於他的家庭,爸爸又會怎樣呢?

想到“家庭”這個詞,寧俊琦心中一緊。自己的家庭是官,楚天齊家庭是民,顯然門不當戶不對,顯然不符合世俗標準,不知道爸爸能不能接受。爸爸平時比較開明,也從沒聽他講過要結怎樣的親家,只表示要尊重自己的意見。但那只是平時隨便一說,而且爸爸也未必認為自己會找平民兒子,現在真帶回一個百姓子弟,不知爸爸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對他。

出身不能選擇,但人生之路要靠自己去走,關鍵還是看個人夠不夠優秀。她想爸爸肯定深諳此理,一定會對他進行考量,只希望這小子好好揮,爭取能入了爸爸法眼。

楚天齊做為一個農家子弟,靠着自己奮鬥,能走到今天確實不易,也算表現優異。但要和同齡一些“官二代”比較,因為起點不同,因為助力不同,現在的位置就要差一截,有的還要差很多。寧俊琦希望爸爸再開明一點,再客觀一點,能給楚天齊一個公正評價,能接受這個未來的女婿。希望是希望,但她的心裡還是忐忑不安,不只是忐忑今天的會面,還忐忑於楚天齊眼前的處境。

本來,按照寧俊琦計劃,是想等着開區保級成功,楚天齊也升級副處,再帶他來見未來的老丈人。那時他也算是階段性功成名就,也算是小有成績,也算是年輕有為,而且那時鄭叔叔學習結束,也能為自己、為他說上一些好話。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客觀情況有了變化。從柯興旺一開始的動作看,他對楚天齊採取的是溫水煮青蛙政策。按寧俊琦估計,柯興旺應該會在開區保級成功後,再收拾楚天齊,卸磨殺驢。但從現在的情形看,柯興旺顯然加快了節奏,要提前殺“驢”了。這可能既是柯興旺改變了主意,也和市裡的爭鬥分不開。

現在柯興旺給楚天齊來了個“被有病”,而且還讓庄浩仁、劉大智調查他,相信很快還會有進一步的動作。即使暫時沒有,但現在楚天齊已沒有了權力,開區升級成功的話,功勞也記不到他的頭上,他已經相當於“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不行,一定要改變這種現狀,改變他被柯興旺“殺掉”的可能。於是,寧俊琦也才臨時變了計劃,才帶楚天齊回來見爸爸。希望爸爸能給他助力,最起碼也要讓縣裡給他公平的施展才華機會。

一開始的時候,寧俊琦想的要簡單。她認為柯興旺就是在故意打壓楚天齊,爸爸做為上級領導,應該為楚天齊這種優秀下屬主持正義。而且再加上有自己的因素,爸爸沒有理由不稍微支持一下。可是現在她卻不自信了,這既要看爸爸是否看的上他,而且這裡面也涉及到了派系爭鬥,爸爸會不會為他出手,就需要綜合考量了。

“咣當”一聲響動,打斷了寧俊琦回憶,她心中一驚:莫非爸爸提前回來了?這怎麼行?沙上還躺着一個醉鬼呢。這樣想着,寧俊琦翻身坐起,跳到了地上。看到自己光着的腳丫,還有身上寬鬆的睡袍,她意識到自己該換身衣服。於是,他滿懷着忐忑,急忙從衣櫃找出了乾淨衣服,換到了身上。

出了房間,寧俊琦輕輕走到樓梯口,警惕的向樓下看去。並沒有爸爸的身影,也沒有任何聲音,沙上也是空的。她很是疑惑,緩緩的下到一樓,客廳里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快步走到衛生間外,一邊敲門一邊喊着“楚天齊”,裡面沒人言聲,她輕輕推開屋門,哪有一個人影?

莫非他跑了?這樣響着,寧俊琦急忙又到了沙近前。可不是,不但人不見了,皮鞋也沒了,就連挎包也不見了蹤影。這傢伙怎麼了?不會是耍酒瘋、神智不清吧?轉而一想,她就釋懷了:他能穿戴整齊,還把挎包都拿上了,顯然不可能不清醒。

那他能去哪呢?這樣想着,寧俊琦快步出了屋子,四顧望去,那裡還有人影?她暗暗後悔,後悔自己剛才換衣服耽誤了時間。如果聽到響動就下樓的話,一定能夠看到他的。

回到屋子裡,寧俊琦撥打了楚天齊手機。手機里響了好長時間,卻沒有人接聽。她握着湧上心頭:他為什麼要跑呢?

目光所及,爸爸照片出現在視線里。寧俊琦莞爾一笑:“爸爸,你把人家嚇走了。”轉念一想,她覺得還有種可能:也許他是出去買什麼東西了,初次登門拿點水果之類的,也是人之常情。

不管他了,那麼大人也丟不了,要是一會兒還不回來,就再聯繫。還是趕緊收拾一下家裡吧,要不爸爸看到這個現場,再聞到刺鼻的酒味,不知道會怎麼想呢?肯定會對他印象不好,對自己也會不滿意的。

寧俊琦趕忙打開門窗,釋放着屋裡氣味,開始收拾起沙並打掃屋子裡的衛生。

……

此時,楚天齊已經坐到出租車上,但究竟要去哪,他卻不知道。當司機問他的時候,他只說了“隨便轉轉,我讓你停的時候再停”。

從楚天齊一上車,司機就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乘客頭亂糟糟的,襯衣扣子系錯了扣眼兒,尤其手上還有幾條血痕。看樣子不是吃霸王餐被揍,就是被老婆趕出了門,要不就是爭風鬥毆吃了虧。

從觀後鏡看了看,司機心中暗道:別往郊區走就行,那裡會有危險。在大街上轉了好長時間,司機心裡沒了底,便提醒到“已經三十多塊了”。只見那個醉鬼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了過來,司機心裡才踏實了好多。

剛才在寧俊琦家裡的時候,一開始楚天齊並沒打算出來,但當看到寧俊琦父親照片的時候,心裡一下子開了鍋。楚天齊沒有想到,寧俊琦的父親竟然是他,這也太奇怪了。雖然她並沒說那個男人就是她的父親,但肯定不會錯,否則更解釋不通。對於他們之間的父女關係,楚天齊沒有一點心理準備,一時不知如何面對。

就在楚天齊抓耳撓腮的時候,照人鏡子里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頭亂糟糟的,襯衣還敞開了幾粒鈕扣,褲子和上衣外套也是皺皺巴巴的。這是誰?楚天齊仔細一看,這是自己。

這怎麼行?這樣的形象怎能見他?那怎麼辦?“跑”,這是楚天齊當時的第一想法。於是,他便不辭而別,逃跑了。

“你手機又響了。”司機皺着眉頭提醒着。

聽到司機說話,楚天齊才意識到來電話了,急忙拉開挎包拉鏈。當他把手機抓到手中的時候,一聲音樂響起,他知道“完了”,那是關機鈴聲。果然,當他拿到手機的時候,屏幕上已經是一片黑色,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