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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曲剛彙報後,楚天齊指示曲剛重點調查事情真*相,並控制看守所相關人員。 然後他進到醫院大樓,想要了解何喜受傷情況,何喜已經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隔着房門窗戶上的玻璃,楚天齊也只能看到醫務人員忙碌的身影,根本看不到何喜,更不可能了解到情況。於是楚天齊到了院長辦公室,在那裡等着,等着搶救信息以及何喜的情況。

見到縣裡最年輕的副處領導,而且是連續破獲兩起命案、大名鼎鼎的公安局長到來,院長不敢怠慢。他特意叮囑業務副院長親自指揮對傷者搶救,並及時彙報傷者情況,他自己也多次去了解對傷者的救治。

等了一上午,楚天齊得到的答案是:傷者目前昏迷不醒,多項指標極不正常,處在生命危險期,醫院正在全力搶救。通過檢查,傷者沒有被兇器所致外傷,頭部沒有出*血情況,但內臟有出*血現象。傷者右側第二、三根肋骨骨折,第四、五、六根肋骨骨裂,而且受傷肋骨外部表皮有三個圓形青紫色痕迹。

院長表示,這只是初步檢查結果,不排除隨着進一步檢查會有新情況出現。他還表示,醫院一定全力以赴對傷者進行搶救,盡量讓傷者早些脫離生命危險,他會第一時間向楚局長彙報傷者情況。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自己在這裡也於事無補。於是楚天齊對院長表示了感謝,並對仇志慷進行叮囑後,返回了局裡。

……

局長辦公室。

楚天齊臉色陰沉,坐在辦公桌後,他對面椅子上坐着常務副局長曲剛。

抽完最後兩口,把煙蒂狠狠掐滅在煙灰缸里,楚天齊看向曲剛:“老曲,說說吧。”

曲剛道:“好的。上午從醫院出來後,我又到了看守所,進一步調查何喜被打一事。由於沒有事房間的錄相,我便讓人檢查看守所整個監控設施。檢查的結果是有兩個硬盤存儲器出了問題,其中一個存儲器的數據線連接處斷開,這個硬盤存儲着室內六個攝像頭的資料,編碼是“三號”。三號硬盤存儲器,所涉及的攝像頭分別是何喜的房間兩個、房間右側過道兩個、監控室兩個。三號存儲器上存儲的影像,最晚的是今天凌晨三*點二十八分。

另一個存儲器硬盤丟了,只留下一個空殼子。丟的這個硬盤,存儲着室外五個攝像頭的資料,編碼是“九號”。九號硬盤存儲器涉及的五個監控頭,分別是樓門口處一個,綜合車庫處一個,從樓房到綜合車庫路上一個,從車庫到拘留所大門一個,還有一個就是看守所大門處的監控。正因為三號硬盤故障、九號硬盤丟失,致使在凌晨三*點二十八分之後,相關區域沒有留下任何影像記錄。”

楚天齊插話:“我想,三號硬盤存儲器對應監控室的那兩個攝像頭,肯定有一個正對着監控室里的機箱組,另一個很可能是對着進門處的,對不對?”

曲剛點點頭:“是,監控室兩個攝像頭中,有一個正對着一部分機箱位置,其中三號和九號硬盤就在這個位置。還有一個攝像頭對着進門處和一部分操作台,以及從操作台到機箱組這段區間。因此,在那個時間點之後,有什麼人進了監控室就看不到,是否在監控台操作了什麼也看不到。”

楚天齊問:“那麼,監控室有什麼異常情況?整個監控室一直都有人吧?幾個人?都是誰?他們平時表現怎樣?”

曲剛道:“監控室是兩個人一班,當時是張如玉和岳江河的班。岳江河到看守所年頭多一些,大概有五年了吧,現在是看守所監控科的副科長。我和這個人接觸不多,但從他的那些考評檔案來看,平時表現還可以,也沒有生過什麼不應該的失誤。

張如玉是去年剛剛分配來的大學生,畢業於省財經學院,學的是信息化管理。可這個女孩就想當警察,在她的檔案自述中就寫着這樣的意願,而且也三次參加市、縣警務人員的選聘工作,最後如願到了咱們局裡。我和政委當時的意見是,想讓張如玉到信息科,但那時杜長生局長的意思是信息科目前都是女的,應該再安排一個男的,另外應該讓這個小張先到基層崗位鍛煉鍛煉。就這樣,張如玉就到了現在的崗位。

對於這個張如玉工作以後的情況,我知道的不多,為此我剛才還向向周仝了解。周仝說這個女孩的專業水平不錯,還在省級刊物上表過文章,接觸過幾次,也感覺這個女孩比較樸實,肯鑽研業務。

現在岳江河已經不知去向,張如玉也已嚇的說話顛三倒四。她說在凌晨三*點左右的時候,監控室忽然停了電,岳江河說要出去看看情況,還遞給她一支小手電。不一會兒岳江河回來了,遞給她一瓶飲料,還說只是電路小故障,電工正在修,一會兒就來電。她說後來不知怎麼的,她就睡著了,還是被科長叫醒的。那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何喜也已被打了。”說到這裡,曲剛停了下來。

楚天齊看着對方:“對了,你看過停電期間的錄像嗎?那些攝像頭可是有紅外線的,拍攝效果應該很清晰的,有什麼現沒有?”

曲剛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停電期間,攝像頭沒有工作。因為提供電能的ups電源沒有啟動,而ups電源就在監控室旁邊的屋子。”

楚天齊看着曲剛:“老曲,這也太巧了,巧的邪門。估計那瓶飲料也有什麼門道吧?對了,那個岳江河近期有什麼異常嗎?”

曲剛長噓了一口氣:“是呀,太巧了,停電本來就巧,巧的是ups還不工作。從現有錄像看,當時就停了不到十分鐘,而且只有一個樓層停電。但在來電之後,監控室的硬盤就出了狀況。更巧的是,張如玉喝了那瓶飲料就睡著了,我已經讓人去化驗那瓶飲料了。張如玉說岳江河一直在追求她,平時對她很體貼,經常會買一些零食給她,所以對那瓶飲料沒有任何防備。另據張如玉反映,平時岳江河花錢很仔細,幾乎可以稱為吝嗇,但最近花錢大方了好多,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停了一下,楚天齊又問:“按張如玉所說,從三*點到八點這五個小時中,監控室一人脫崗,一人昏迷,難道就沒人現?看守所帶班領導是幹什麼吃的?”

“昨晚是喬曉光帶班,到現在也沒找到他的人影,手機也打不通。”曲剛面現尷尬之色,“這都是我對下屬要求不嚴,管理不到位。”

“該是你的責任,你肯定跑不掉,不是你的責任也別往身上攬。本來護下屬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有時候就會變成嬌縱,會適得其反的。”楚天齊的話很不客氣,然後語氣一緩,“老曲,你怎麼看?”

曲剛做出了回復:“從種種情形來看,何喜被打一事,存在着太多蹊蹺,人為可能性極大。我已經派人去搜尋岳江河這個最大嫌疑,並安排人手去找喬曉光,同時對張如玉的調查也在繼續。另外,我建議請孟克介入,對看守所整個班子進行調查。”

楚天齊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嗯,這件事情基本可以斷定不是偶然的,也絕非一個人能辦成,需要多個步驟的配合。看守所生這樣的事,說明日常管理存在很大漏洞,看守所班子有很大的責任。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而是要處理幾件當務之急的事。

而且這幾件事還很棘手,一是對何喜搶救,只有何喜脫離危險,保住性命,此事才不至於最糟糕。對何喜的搶救只能拜託縣醫院去做,但我們要做的是保證何喜不受到二次攻擊,包括主治醫生的安全。這件事你要親自去抓。二是對此事徹查,弄清事情來龍去脈,找到真正始作俑者。我建議由你和孟克去做。三是要考慮如何向縣裡交待,這件事肯定瞞不住,我們要和老趙研究一下。”

“局長說的對,我贊成。”曲剛馬上進行了附合。

楚天齊忽然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又問道:“對了,那個行兇者是什麼情況?怎麼就被關到了何喜的屋子?”

“行兇者名叫王興旺,是因為打架和盜竊被判了六個月有期徒刑,扣去羈押期三個多月時間,還需要服刑兩個月多一點兒,所以就由看守所代為執行。據值勤民警說,昨天半夜,王興旺他們監舍忽然出現了兩條蛇,於是便對這些監舍人員進行轉移,同時開始捕蛇。在對監舍人員轉移時,值勤民警曾經電話請示過所長,所長指示分批關到那些有空餘的房間,包括現有單間。值勤民警正要問何喜房間時,喬曉光早掛掉了電話,再打就不通了,於是,王興旺就關進了何喜的屋子。”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是曲剛的電話。

看了眼來電顯示,曲剛按下了接聽鍵:“說……什麼,知道了。”說完,掛斷了電話。

曲剛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看着楚天齊道:“局長,現了看守所那輛越野車。”

“哦?在哪?走,去看看。”說著,楚天齊站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