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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大約半個小時後,連蓮又回到了局長辦公室。

那兩名陪同前往的幹警,在得到局長允許後,離開了。

看看屋裡除了楚天齊,還有曲剛,連蓮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謝謝楚局、曲局,我剛才見到了哥哥,非常感謝!”

楚天齊微微一笑:“人已經見了,這次放心了吧。”

連蓮嘆了口氣:“哎,人瘦多了。”

“心裡有事不說出來,當然要瘦了。”楚天齊回了一句。

“本身就有胃病,又一天多水、米未進,照這樣下去,怎麼受得了?”說著話,連蓮眼圈紅了。

“你應該告訴他,配合警方才是唯一出路,消極對抗沒有任何好處。”楚天齊說,“我們警方是要文明執法,但也並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他最好不要心存僥倖。”

“我說了。”說到這裡,連蓮話題一轉,“我想,能不能對他取保候審?一是調養一下*身體,否則身體真吃不消。二是我也好勸勸他,讓他知道什麼就都說出來。哎,他這法人當的,其實就是一個傀儡,任何經營的事他都不管,也不懂。”

“不能取保。”楚天齊回答的非常堅決,“讓你見他,本來就不妥。只是考慮到你的心情,我和曲局才同意了你的請求。”

連蓮道:“楚局,剛才在見我哥的時候,我專門勸了他,他已經同意吃飯、喝水了。這算不算我為偵破工作立了功?難道不能做為取保候審的條件?我想如果能讓他取保候審的話,他的心情一放鬆,沒準就能想起一些事情呢。”

楚天齊微微一笑:“連顧問,你做為一名法務工作者,應該知道,你這種提法是沒有任何法律依據的,是一種故意曲解和斷章取義。他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符合取保候審的條件。取保候審的條件中,大部分都是針對已判刑人員,只有一條可能適用他。那就是患有嚴重疾病、生活不能自理,採取取保候審不致發生社會危險性的,在提供必要的完整證明手續後,可以取保候審。”

沒想到對方會給指出明路,連蓮不禁又驚又喜,忙道:“謝謝楚局指點,我哥胃病就很嚴重,肯定沒有社會危險性,我馬上去開證明。”

楚天齊又說:“他可什麼都沒交待呢,就是有生病證明,也不能被取保吧?”

“讓他交待,一定讓他交待,我馬上去開證明。”又連續說過兩個謝謝後,連蓮站起身。

正這時,門口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進來。”楚天齊高聲道。

話音剛落,屋門推開,高強和另兩名調查組成員出現在門口。

此時連蓮已經快走到門口,但高強二人擋在了那裡。

“連顧問,留步。”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連蓮疑惑的回頭,看向發聲的人:“楚局長,什麼事?”

“對了,你不符合取保候審中保證人的身份。”楚天齊慢條斯理的說。

連蓮忙問:“為什麼?你反悔了?”

楚天齊道:“必須與本案無牽連的人,才能做為保證人。”

“我有什麼牽連?”連蓮神色突變。

“你說呢?”說過之後。楚天齊看向高強,“抓住連蓮。”

連蓮大怒:“憑什麼?你有什麼權利抓我?我可是”

還沒等連蓮說完,高強三人已經扭住了她的胳膊。

“楚天齊,你這是濫用公權,是執法犯法,我要控告你。”連蓮大吼着,“憑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你替彬彬有禮文化集團公司造假,就憑你助彬彬有禮非法兼并文祥、華勝、天際三家文化公司。這還不夠嗎?”楚天齊冷笑着。

連蓮手指對方:“我你血口噴人。”

“你忘了嗎?在去年八月十五日,我在法庭上見識過你的簽字。而很巧的是,彬彬有禮集團的那些原始造假手續里,好多都是你的筆體。”楚天齊面帶微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有一個很特殊的能力,那就是辨識人的筆體。當然了,我也請專業機構驗證了我的判斷。”

“你你無恥。”連蓮一邊使勁掙脫着,一邊吼道,“怪不得你同意我去看我哥哥,怪不得你假仁假義給我支招,原來你是在拖延時間,是在等你的這些狗腿子呀。”

“本來是體諒你的心情,讓你們兄妹見了面,結果卻被你說的這麼不堪。哎,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好人難當啊!”楚天齊搖頭晃腦,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然後沉聲道,“帶走。”

儘管被推搡着,但連蓮還是儘力回頭,咬牙切齒罵著:“姓楚的,你早晚要遭報應,我跟你沒完。”罵過之後,才轉頭走去。

“好啊,我等着,連二姐。”楚天齊揶揄道。

“你”連蓮再次回頭,眼中滿是不解,但隨即嘆了口氣,順從的被推了出去。

屋子裡靜了下來,只剩下楚天齊、曲剛二人。

曲剛給二人各點着一支香煙,然後說道:“局長,揭開你的謎底吧。”

“老曲,我沒有提前和你說,並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想讓你跟我一起擔風險。你聽說過‘連二姐’三個字吧?”楚天齊向曲剛做着解釋。

曲剛表示理解:“局長,你不說肯定有不說的道理。”然後又道,“我知道有‘連二姐’這麼個人,知道喜子曾經在酒醉後對辛長龍說過‘連二姐’三個字。這是高強從辛長龍那裡得來的消息,高強向我彙報後,我馬上又彙報給了你。如果找到‘連二姐’,那就多了一個讓喜子露面的誘餌。”

楚天齊點點頭:“對,你向我彙報後,我就想到通過‘連二姐’找到喜子。可是不只喜子不好找,這個‘連二姐’同樣沒見過。在春節前,靠山村的楊二成來過,他提到了連蓮小時候的一個稱呼‘二丫頭’。姓連的人比較少,‘二丫頭’、‘二姐’又非常相像,我這才把連二姐和連蓮聯想到一起。”

“哦,說的有一定道理,可我總覺得”曲剛插了話,只是卻沒有說完。

雖然對方只說了半截話,但楚天齊明白對方的潛台詞是“太武斷了吧”。於是說道:“僅憑以上幾點確實有些牽強,不過我在旁聽那次庭審的時候,總感覺這個女人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在毆打何喜發一案中,喜子是真正的策劃者,而聚財公司有很大嫌疑,連蓮又是聚財的法律顧問。因此她和喜子有聯繫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再結合以上幾點,連蓮和‘連二姐’極可能就是同一個人了。剛才在我說出‘連二姐’三個字時,連蓮的反應,也印證了她就是‘連二姐’。

在我基本確認連蓮就是‘連二姐’後,我就關注了這個人,但苦於一直沒有控制對方的理由。直到後來調查彬彬有禮公司時,我在你拿來的那些複印件中,發現了‘連彬’的名字,才又想到了連蓮。便向楊二成確認,可他並不清楚連蓮是否有兄弟姐妹。在你第二次拿來的有關彬彬有禮的資料中,我覺得那份原始手寫造假合同筆跡有些眼熟,就想到了連蓮的簽字。便找到了當初連蓮在法庭上所簽筆跡對比,初步認定均系連蓮所為,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找機構去做了鑒定。

昨天你說連彬絕食,而且他已經到這裡待了十天,時間不多了,不但他沒交待,也沒有能逮住連蓮這個誘餌。於是,我悄悄下了決定,如果今天連蓮還不上鉤,那我只得以‘為彬彬公司造假’而拘捕她了。這是冒風險的,所以我沒有和你講,和誰都沒有講。

事情就是這麼巧,看着一團亂麻。結果連蓮今天主動上門,而且承認了她和連彬的關係,那麼他為連彬造假就非常非常可能了。此時不抓她,更待何時?結果她也真是配合我們,提出要去見連彬,正好給我們留出了布置的時間。所以,她再次回來的時候,正好就進了我們的口袋。”

曲剛聽的連連嘖嘖稱讚,但還是提出了疑問:“局長,你怎麼就知道他肯定會二次回來?”

“她在來之前,不可能一點都沒意識到風險。只是近一段她一直太平無事,就以為我們並不知道她和連彬的關係,也不知道她為彬彬有禮公司造假的事。但她又擔心連彬供出她,便想來探聽消息,而且想着能把連彬保出去,那樣就更保險了。其實從現在來看,連彬絕食,很可能就是在進來之前,他們兄妹計劃的一個步驟。”說到這裡,楚天齊笑了,“她自認‘勸說連彬進食有功’,必然要回來講說取保候審。就是她沒這個打算的話,恐怕也由不得她,那兩名幹警可是從這裡領走的連蓮,怎麼會不把她送回來呢?”

曲剛伸出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這真是一個釣魚連環計呀。通過連彬引出連蓮,再拿連蓮做誘餌,去釣喜子。”

楚天齊擺擺手:“只是運氣好罷了。要是彬彬有禮公司不犯事,怎能通過連彬去釣連蓮?”

“那是,那是。”曲剛連連點頭。

“篤篤”,敲門聲響起。

二人停止對話,楚天齊說了聲“進來”。

屋門一開,楊天明走了進來,徑直把一封信放到了楚天齊面前:“局長,您的信!”說完,就出去了。

看着信封上打印着“鑒定中心專用”的字樣,楚天齊趕忙撕開封口,取出了裡面的紙張。看過後,迅速給了對方:“老曲你看,連蓮的筆跡鑒定。”

接過紙張,曲剛迅速瀏覽一番,興奮的讀出了上面的關鍵字眼:“經鑒定,兩份筆跡相似度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為同一人之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