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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快四月下旬了,楚天齊每天的工作還挺忙,尤其案子的事更是棘手。到現在為止,連蓮、吳信義、吳萬利都杳無音訊,聚財公司也是一問三不知,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

幹警小張和小孫的死因還沒找到,但家人卻沒少到局裡鬧,只是再沒到楚天齊辦公室,不過卻把曲剛折騰的夠嗆。當然,他們並沒把死人抬到公安局,屍體仍由縣局委託相關機構保管着,也沒在局辦公樓燒紙打幡。這幾次來,死者家屬沒提其它的,就要求了一條,趕快給死者申請“烈士”稱號。

雖然看似死者家屬只提了一條要求,但這卻是很關鍵的一項,是為了後續事情做準備。因為這事一旦成了,好多事就順理成章,家屬也就有理由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了。政府和公安局怎能慢待烈士家人,怎能做讓烈士寒心的事呢?

楚天齊和曲剛當然看出了這一點,豈能着了道?關鍵是兩名幹警的死跟申請烈士根本粘不上邊,而且他們本身就有放走案犯的嫌疑,何況他們體內可能就有更大的罪證。

家屬步步緊逼,局裡既不能答應,又不能把事情鬧僵,只能由曲剛在那裡應對着。

離喜子自殺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相關程序早就進行完畢。在這段期間,楚天齊一直擔心有人關注喜子身上的傷痕和斷骨,會對喜子“被虐”提出質疑,但到現在為止,並沒有這方面的調查,看來是自己多疑了。想想也是,暴徒豈能束手就擒?肯定要拒捕,要做垂死掙扎,骨斷筋折在所難免。只是具體到此事,卻並非無意而為,而是楚天齊親眼目睹,不由得心裡有鬼。當然,楚天齊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如果有人問起,就是打死也不說,何況也沒人打自己。

楚天齊每天的工作還很多,整天都不閑着。但這幾天他卻不時關注着着桌上手機,希望手機響起來,希望能夠接到那個號碼打的電話。可他又不無擔心,擔心聽到失望消息,到目前為止的幾次通話,反正是沒聽到任何希望。

就在楚天齊心情多少有些矛盾的時候,手機適時響了,正是那個期盼的號碼。他略一遲疑,按下了接聽鍵。

手機里立刻傳出聲音:“局長,說話方便嗎?”

聽着對方語氣興奮,楚天齊忙道:“方便,就我自個在屋裡。是不是有發現?”

“局長,有重大收穫。”對方聲音很神秘,“你猜猜,是什麼事?”

“好小子,賣什麼關子?難道抓住了連蓮?”雖然用的是問句,但楚天齊心裡卻是一陣莫名的激動。

“沒看到連蓮。”對方停了一下,又說,“但是卻遇到了另一個人,而且這個人已經到了我們手裡。你猜”

不等再次賣關子,楚天齊打斷了對方:“有完沒完,痛快點。”

“局長,我們抓住了吳信義。”對方“嘿嘿”一笑,講說起來,“從十四號晚上到這,我倆就住到了鎮上,每天都要到老屋周圍去轉,不過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工作沒進展不說,胃口卻不好了,可能是兩地溫差太大,這裡比許源縣冷的原因,也可能是吃的不合適。結果,我倆先後拉肚子。

在鎮里輸了兩天液不見好轉,昨天晚上我倆就到了縣裡,去找一個老中醫。聽當地人說,這個老中醫看病有一套,尤其看消化系統的病更是強項。很不巧,到那兒的時候,老中醫被人接走看病了。於是我倆就到街上飯館吃飯,邊吃飯還邊給老中醫的診所打電話,可那個老頭一直沒回來。晚上十點了,飯館要關門,我倆不能再耗着,就到吧台結帳。結完帳的時候,我無意中瞟了一眼吧台里的小監控電視,在監控里看到了一個面熟的人。

在哪見過呢?忽然一張身份證上的頭像進入腦海。來不及細想,我一個箭步沖了出去,他也跟了出來。那人剛從飯館門前經過,聽到後面聲音便猛回頭去看。藉著飯館門前的燈光,我確認了那張臉,就是聚財公司副總吳信義。吳信義可能也覺出了異常,拔腿就要跑。我倆怎能放走他?一前一後夾擊這小子,兩三下就把他摁翻在地。這小子被抓後,我們從他身上搜出了一串鑰匙,其中一把鑰匙上寫着數字,正是我們蹲守那間屋子的門牌號。

儘管吳信義裝糊塗,但我們帶着他回到鎮上,又到了村裡,用這把鑰匙打開了老屋的房門。進到屋裡,在一個柜子下發現了機關,有暗門,進到暗門後,有了重大發現。局長,您猜我們看到了什麼?”

聽出對方的興奮,楚天齊也很高興,但還是催促道:“你小子作什麼妖,數牙膏的?統統一骨腦的說出來。”

“我們也找到了吳萬利。”對方一字一頓的說出了後面三個字。

“吳萬利?他倆在一起?一下抓住了兩個?”楚天齊急問。

對方說了三個字:“一個人。”

“一個?”楚天齊先是疑惑,緊接着大喜,“吳信義和吳萬利是同一個人?”

“不錯,正是。”對方給出了肯定答覆。

“果然,果然,太好了。”楚天齊高興的擊了一下桌子,“詳細說說,怎麼回事?”

“好的,是這麼回事?”對方講說起來。

通話已經結束十多分鐘,楚天齊還是興奮不已。

剛才和他通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很器重的高峰。高峰彙報的時候,已經即將登上押送嫌疑人返程的列車。

據高峰彙報,在老屋暗門地窖里,發現了一張營業執照複印件,正是那家制假公司的,上面的法人代表就是吳萬利。另外還有一些文檔,都是關於製造假藥的內容,還有一些往來帳目。經過審問,吳信義承認那個制假公司的吳萬利也是他自己。

這次高峰二人的北遼省之行,真是收穫頗豐,而線索信息卻又來的很是偶然,意來自楚天齊的無意偷聽內容,可謂意外之喜。

四月十二日那天,楚天齊請周仝、何佼佼吃飯。在餐館外等她二人的時候,楚天齊聽到一個人高聲打電話,這個人就是喬豐年的老婆尚雲霞。雖然和這個女人接觸不多,但楚天齊對尚雲霞印象很深,覺得這個女人既潑辣,也不簡單。當時聽尚雲霞的語氣,是和喬豐年的妹妹通話,通話內容有楚天齊感興趣的東西。

那天尚雲霞電話質問,是因為和喬豐年相好的女人,也即她稱之的“狐狸精”。這個詞,楚天齊已經聽對方說過兩次,再次聽到“狐狸精”仨字,自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為了質問“狐狸精”的去向,尚雲霞提到了那次喬豐年被打一事,也即皺彬雇二驢子等人出手那次。那次喬豐年差點被打死,當時鄒彬承認是因為生意,但聽尚雲霞的語氣,分明就是因為“狐狸精”吃醋。

記着尚雲霞“照片都貼到我家樓下”的自語,在把周仝、何佼佼送回到住處後,楚天齊到了許源南苑小區十一號樓,找到了二單元。喬豐年就住在這個單元的二零二房間。

在單元門右側外牆上,楚天齊看到了一張貼着的紙,紙上的名字是連馨蘭。這個連馨蘭就是連蓮的真名,是身份證上的名字,紙上的照片也來自身份證,這張紙就是警方發布的通緝令。當時看到這張紙,楚天齊很是興奮,但還是謹慎的又看了一番單元門口兩側的牆,確認這是唯一一張帶照片的紙。結合尚雲霞自語的“照片貼到我家樓下”和“以為改個名,老娘就不認識了”,楚天齊認定,連蓮就是尚雲霞口中的“狐狸精”。

在去年“六三0命案後”,尚雲霞曾指着殺死王虎的小翠照片,說出“狐狸精”三字。當時楚天齊還以為小翠即是“狐狸精”,卻原來另有其人,竟是連蓮。而身份證上連馨蘭照片,和小翠還真有幾分想像,反倒是和現在的連蓮有好幾處不像。不知是長的變了樣,還是專門整過容?

當晚回到局裡後,楚天齊把尚雲霞的話又在腦中過了一遍。從尚雲霞的話中,他又找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內容,連馨蘭也即現在的連蓮,曾經在喬豐年家的老屋藏身過。那麼連蓮會不會又藏到了那裡?第二天,楚天齊找到了高強,說了自己的猜測,並做了相應安排。於是高強讓高峰從以前卷宗里查到了喬豐年老家住址,和另一名靠得上的屬下,趕往了喬豐年老家——北遼省的一個小村子。

點燃一支香煙,楚天齊不禁浮想聯翩:本來是奔着連蓮去的,沒想到卻逮住了吳信義,而這個吳信義也即是吳萬利。連蓮和喬豐年有聯繫,而吳信義又藏身在喬豐年老家堂屋,看來幾人之間的聯繫非常緊密。吳信義用另一個名字——吳萬利造假藥,喜子是造假藥的重要人物,連蓮為彬彬有禮公司造假,王虎被小翠所殺,小翠又和連蓮身份證上的照片很像,而幾人又都是或曾經是聚財公司的同事。那麼一年多發生的這些事,會不會都和聚財公司有聯繫呢?另一件重要的事會不會也是聚財在背後操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