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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哭吧,盡情的哭吧!想起殘死的父親,想起破碎的家庭,想到種種艱難,焉能不哭?憑着對父親的篤信,憑着對未知秘密的執着,憑着對事物的剖析,一次次尋找,一次次空手而歸,一次次情感繼續壓抑,今天終於找到了,在各種巧合下找到了,在父親護佑下、有驚無險的回來了,高峰焉能不哭?

人們理解這種哭,也同情這種哭,更讚賞這種哭,沒人去笑話這個“哇哇”大哭、雙肩不停抖動、甚至涕淚橫流的七尺男兒,人們有的只是一同唏噓的情懷。

本來空曠的馬路上,本來想看到秘密而歸心似箭,但現在越野車的速度卻不快反慢,就為了讓這個不幸纏身的男兒哭個痛快,就為了讓冥冥之中的父子心息盡情相通。

“厲劍,快點開。”高峰抬起模糊淚眼,擦去淚痕,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咧。”厲劍答過之後,腳下一踩油門,越野車疾馳而去,不多時便到了公安局院牆外面。

實在不忍心讓高峰再攀爬高牆,但也必須狠心,不能遺憾在小小的細節上。眾人再次翻過高牆,從一樓廁所窗戶進到了辦公樓內。

深夜的公安局辦公樓,很是寂靜。眾人儘管放輕了腳步,但樓梯上、走廊里,還是響起了“噔噔”走路的聲音,這聲音從一樓一直到了三樓。如果在樓里有熟睡的人,那麼應該感受不到這些已經盡量小的聲響,如果有人刻意去聽的話,又肯定能夠聽到這陣響動。

打開辦公室房門,進到屋子,楚天齊直接推開套間門,到了裡屋卧室。高強、高峰隨即跟了進去,在屋頂、牆角檢查起來,檢查完畢後,從衛生間拿出一個信號屏蔽裝置放到了窗台上。厲劍插好外屋房門,在辦公室簡單查看一番,也進了裡屋。

當插好套間門,眾目相對時,大家都露出了笑容。這笑容既是為這種近乎誇張的謹慎而好笑,也是對即將揭曉答案的期待。

看着眾人對此事的重視程度,高峰無來由的緊張起來,擔心自己判斷失誤,也擔心父親和眾人開了個玩笑。

從衣服口袋小心翼翼拿出塑料包裹,高峰把包裹遞到了楚天齊面前。

楚天齊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問了一句:“合適嗎?”

“局長,合適。”說著,高峰又向前一推。

楚天齊不再推遲,也學着高峰的樣子,趕忙摘掉已經滿是泥巴的手套,換上了一副乾淨的。然後接過這個已經被撣掉泥土的包裹,頓覺得手中沉甸甸的,即興奮又緊張。

這個小包最外層是黑色塑料袋,塑料袋上用電線縱橫捆紮着,電線是銅芯線,銅芯線最外層是紅色或綠色的絕緣防護層。把包裹放到小餐桌桌面上,楚開齊開始解上面的銅芯線。

解開彩色銅芯電線,又解開外面兩層塑料袋捆紮的疙瘩,裡面還是塑料袋。這樣的塑料袋共有六層,最外邊兩層為黑色,其餘四層為白色,相鄰層敞口方向相反。去掉六層塑料袋,裡邊是白色的塑料布小包,塑料布上縱橫捆紮着線繩。用剪刀剪開線繩,把塑料布一層層打開。塑料布呈長條狀,向一個方向摺疊了八次,兩翼在最裡層便被對向折起,然後隨着整塊塑料布摺疊。

塑料布攤開在桌面上,裡面是兩張摺疊成長方狀的白紙。

稍微猶豫了一下,楚天齊示意高峰去拿,高峰擺擺手,做手勢讓楚天齊拿白紙。

楚天齊拿起最上面的長方紙塊,輕輕拆開着,這是一張很厚的大白紙,共對摺了四次。打開摺疊,紙張徹底展開,有平時大作業本紙的四倍大,上面出現了用黑碳素筆書寫的內容。楚天齊只粗略一掃,便看到了“毒品”、“死”、“局領導”等字樣,他不由得稍有緊張,不是單純的緊張,而是一種複雜的緊張。

抑制住複雜的心情,楚天齊從開頭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到:這個聚財公司恐有名堂,好多行為反常。說是做玉石大生意,卻只在離鎮五里地的荒郊野外租了一排破舊的平房。說是經營玉石,但好多玉石就在展台陳列着,一年多沒見換過一件,也沒見有人去買。白天的時候,那排平房很安靜,也不見有人出入,就好像沒人,都在睡覺一樣。這些都是我去例行檢查時,注意到的。

等到晚上,尤其是後半夜就熱鬧起來,人員一下子涌*出很多。有兩次我在遠處用望遠鏡偷看,發現那個小院里停了好幾輛車,那些車全部都是越野車,有本省牌照的,也有外省的。我這人很喜歡車,但所里只有一輛破二一二,我便在雜誌上過把眼癮,看着世界各地的名車,對這些車的性能和參數爛熟於心。憑我的直覺,這些車絕不是國產的,倒非常像海灣國家打仗的那些戰車,應該是經過了某種改裝。

過了一會,陸續有人分批出來,每批次人都不多,三到四人。這些人有的手提金屬箱,有的斜挎着一個長條包。他們絕大多數都戴着帽子、墨鏡,身上衣服也是五花八門,深更半夜的,這樣的裝束實在反常,讓人不禁想起了海外的槍戰片。

第二次觀察的時候,我差點暴露了。就在我舉起紅外線望遠鏡的時候,看到一個人也正舉起望遠鏡張望着。所好的是,對方先看的東北方向,而我正在西南角位置,我看到了他的後腦勺,而他卻沒看到我。我不敢再耽擱,趕緊收起望遠鏡,躲在那個小草垛後,只到聽到汽車開走的聲音,我才又用望遠鏡向那個小院望去。確認院里沒人了,我趕緊躲開,回到了所里。從那以後,我暫時沒敢再去偵查,而只是在心裡分析着這家公司的怪異行為。

過了一個多月以後,那家公司有一個姓吳的副總找到我,說是想讓我幫着協調,讓鄉里再給批點地,他們要擴建廠房。我和他們沒有交往,只是平時去例行檢查過幾次,他們話里話外都說在上面有人,根本不鳥我,我也從心裡不想和他們接觸。可這次他們居然找到我,說話也客氣了好多,而且還表示‘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我不想和他們交往,直接拒絕了對方,也懶的理那個人,就坐在辦公桌後低頭看報紙。那人估計坐的也沒勁,待了一會兒就走了。我在收拾茶几上的茶杯時,發現茶杯旁有一個小盒子,意識到是那個人丟下的東西,便追了出去。可那個人已經坐車走了,我只得開車去追,一直到了他們公司那個院子。

見我來送東西,那人只說是“小意思”,還打開了盒子,盒子里是一塊黃燦燦的鍍金錶。這款表我在一本汽車雜誌上見過,售價上千美元,而且國內根本沒有銷售,那麼這款表就只能是國外帶回的,很可能是走私貨。見我一副驚訝表情,那人以為我動心了,就把盒子又推了過來。我沒有理對方,而是轉身就走,回了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