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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楚天齊想到了一件事,便馬上拿起diànhuà撥了出去。

很快,diànhuà里傳出曹金海的聲音:“市長,您找我?”

“老曹,幸福小區的事聽說了沒有?”楚天齊直接問道,“據項目部喬經理說,馬科長傷的挺厲害?”

“我正要向您彙報這事,已經進政府院了,馬上就到。”曹金海話音中,伴隨着開關車門的聲音。

“好的,我等你。”說完,楚天齊掛斷了diànhuà。

不多時,曹金海就來了。進門就坐到對面椅子上,彙報起來:“我是今天早上七點多,聽醫院老張說的,然後就直接到了醫院。老張說,傷者頭上有三個口子,創口呈短弧形,和目擊者說的雙截棍相吻合。其它處並沒有創口,但有幾處淤青。傷者血壓偏高,心率不齊,其它指標倒還正常。那幾個傷口不太深,按說傷者不應該沒有意識,但現在傷者仍昏迷不醒,就需考慮是否腦神經受到損傷了。而且傷者嘴角有嘔吐物,也像是傷到腦子的癥狀。”

邊聽邊點頭,曹金海的說法和喬梁一致,而且消息都是來自醫院,那說明喬梁所言應該沒有水分。

“老張說,目前這一切只是猜測,具體情況還需做進一步檢查,也需觀察傷者有無其他反應。”曹金海繼續說,“塔吊劉師傅也被安排住了院,他主要就是身上有一些黑青,並沒有創口,眼底微有出*血。看來他並沒有受到器具傷害,主要就是挨的拳打腳踢,用點消炎的針、液,很快就能康復。”

楚天齊叮囑道:“還是特別關注一下,千萬別出人命,要是死了人就麻煩了,不但會影響招商引資大計,就是從迷信角度也不吉利。當然我不迷信,但不代表市民不迷信,他們肯定會做一些聯想的,甚至推理出對城建不利的結論來。”

“明白。”曹金海點點頭,“其實現在人們已經有傳言了,說什麼的都有。有的是捕風捉影,有的純屬空穴來風。”

“也不怪人們傳。接二連三發生這事,咱們現在都摸不到頭緒,老百姓更弄不明白了。越不明白的事,人們越有興趣,也越能發揮充分想象。”楚天齊緩緩的說,“這三次事件,全都發生在投資商身上,應該不會是巧合吧?好好想想,到底問題出在哪。”

曹金海深有同感:“是呀,針對性很強的。可究竟是針對什麼呢?是針對……”

“叮呤呤”,鈴聲響起,是曹金海的手機。

看了眼屏幕,曹金海道:“醫院老張的。”

“快接。”楚天齊語氣很急。

曹金海接通diànhuà,同時按了免提。

手機里立刻傳出張院長的聲音:“老曹,傷者公司的人要把傷者轉走。”

“為什麼?”曹金海反問。

“咱們這裡的各方面條件相對要差,醫療設備、醫務人員水平肯定跟省里沒法比,他們要把人轉到省第一人民醫院去。”張院長說,“傷者一方有這種意願,我們醫院只能配合,我也就是告訴你一下。來人了,不說了。”話音剛落,手機里聲音戛然而止。

剛才張院長的話,楚天齊都聽到了,他稍微想了一下,馬上對曹金海道:“老曹,你立刻帶人去醫院慰問傷者,表示我們一種關心態度,力所能及的幫助也可以tígòng。至於傷者轉院的事,不要摻言,這也不是我們能管的事。”

“好的。”答過一聲,曹金海走出了屋子。

……

從醫院的描述來看,傷者情況並不樂觀。對於患者來說,有明顯癥狀但就是找不到問題,往往這才是最大的問題。現在馬科長昏迷不醒,可就是找不到導致昏迷的原因,那才是最麻煩的。

想想也真是邪門,連着五天在單位,什麼事也沒有,剛離開兩晚上,結果又出了事,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什麼說法呢?楚天齊不禁狐疑起來。

在狐疑的同時,楚天齊也拋卻了一個疑問,那就是鵬程的嫌疑問題。在前兩次的項目經理被打事件中,楚天齊首先就把鵬程划到了嫌疑範圍。雖然兩次事件中,兇手都提到了所謂“黑心商人”,還說什麼“榨老百姓血汗錢”,但楚天齊並不相信這是老百姓所為或是替老百姓出氣。

如果老百姓有怨氣,他們肯定會到項目地明着鬧騰,或是到政府上訪,以施加壓力,絕不會採用這種方式。其次,從兇手的身手來看,顯然是能打架,也會打架,有這樣的老百姓嗎?當然,社會上打架鬥毆的閑散人員也屬於老百姓,但他們憑什麼會冒着風險替老百姓出氣?至於老百姓僱人而為的說法,那就更站不住腳了,誰又會出這樣的錢?

既然“百姓所為”的說法站不住腳,那兇手行兇時的說法就只能是一種託辭,是在混淆視聽,是在掩蓋行兇的真正目的。當時兇手連着兩天毆打*昊方地產與河西大亞地產項目經理,還提出讓對方走人,那顯然是想阻撓建設。如果昊方地產一旦暫停或遲緩建設,那麼直接受益的就是鵬程地產,因為昊方地產也是開發住宅小區,和鵬程地產是自然的競爭關係。至於大亞地產項目經理被打,那就很可能又是混淆視聽了。

在當時的時候,楚天齊覺得,不但鵬程公司有作案的動機基礎,而且就沖張鵬飛的為人處事的性格,這樣的事絕對能做的出來。何況身後還有一個做副省長的父親了,小小的縣級市,根本不放在張鵬飛眼裡,張鵬飛完全敢挑戰成康市的規則。

本來在楚天齊心中,已經把鵬程公司列為第一號打人嫌疑,但現在鵬程公司的人也被打,而且傷的還最重,那先前的論據就站不住腳了。僅有四家開發商,現在就有三家被打,唯一沒挨打的就只剩河西鯤鵬了。想到這裡,楚天齊腦中不禁划起問號:鯤鵬會逃過這一劫嗎?鯤鵬有作案嫌疑嗎?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微微一笑,按下接聽鍵。

手機里立刻傳來一個男聲:“楚市長,您好,我是趙洪濤。”

“我知道,有什麼事嗎?”楚天齊問。

“聽說昊方、大亞、鵬程的人都被打了,我也擔憂鯤鵬的人呀。”趙洪濤稍微停了一下,又說,“另外,也希望那三家堅定投資信念,否則我們很難做人的。如果同進退,那就是不識好歹;如果獨自堅持,那好多事又說不清了。”

楚天齊緩緩的說:“趙總監,你的擔心是多餘的,剛才你提的問題都是假設,並非事實。事實是,鯤鵬投資公司是成康的投資商,是在為成康發展做貢獻。”

“謝謝楚市長信任。”趙洪濤道,“對不起,我的提法可能不夠禮貌,還請您理解我的心情。”

顯然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楚天齊說:“我能理解。以後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謝謝,謝謝!不打擾楚市長工作了。”連聲道謝後,趙洪濤結束了通話。

剛放下手機,便響起了“篤篤”敲門聲。

經過允許後,厲劍走了進來。

正常情況下,厲劍不應該這個時候才來呀?楚天齊不禁閃過一絲疑惑。

來在近前,厲劍說:“市長,我去了幸福小區一號工地。早上六點一下火車,我就聽說了工地發生的事,就直接去了。我圍着工地轉了兩圈,特意看了圍牆外面東南角上的車轍,從車轍印紋路和寬度看,和前兩起行兇車輛輪胎為同一型號,同一輛車的可能性非常大。”

“雖然都是越野車,但好像顏色不一樣呀。”楚天齊提出了質疑。

“我認為顏色不一樣,就是故意的,故意同型號車岔開色,或是故意重新噴色。無論哪種原因,都表明是同一撥人所為。也許每次的直接行兇者不是同一批人,但幕後指使者絕對一樣。”厲劍一笑,“暫時還沒有更直接證據,但我的直覺是這樣的。”

聽對方說到“直覺”二字,楚天齊笑了,每次對方說到這兩個字,最後結果就是對方的直覺內容。他明白,這也許就是偵察兵的直覺,也許就是偵察兵潛移默化中形成的一種能力。於是,楚天齊接着問道:“直覺告訴你,嫌疑人在哪嗎?”

厲劍也笑了:“暫時還沒有,但我想總會抓*住狐狸尾巴的。而且我的直覺還告訴我,接下來應該不會有同樣的事了。這次可是把人弄成了昏迷,下次總不能把人弄死吧,而且現在的轟動效應已經造成了。更關鍵的是,狐狸已經出來三次了,它得把尾巴好好藏起來。”

楚天齊點點頭,認可了對方的說法,他也覺得對方應該暫時不敢了。

“市長,我先去了。”厲劍站了起來,在得到對方允許後,退出了屋子。

毋庸置疑,三次打人事件,肯定有某種聯繫,很可能就是同一撥人所為,可這撥人究竟是誰?項目部人員頻頻被打又為哪般呢?楚天齊漸漸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