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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楚天齊剛吃過早飯回辦公室,手機就響了。

看到是家裡號碼,楚天齊不由心中一驚:這麼早打電話,該不會有什麼事吧?他略微穩穩心神,按下接聽鍵。

“天齊,我是大姐。”手機里傳來楚禮娟的聲音。

怎麼是大姐說話?楚天齊擔憂更甚,不由得問道:“家裡有什麼事了?”

楚禮娟聲音繼續:“當然有事了。這麼早給你打電話,是擔心打擾你工作。經過認真考慮,跟爸媽也商量了,為了孩子前途,我們全家都去首都。”

聽到這裡,楚天齊大鬆一口氣,暗諷自己“快成驚弓之鳥了”。笑着說:“這可是好事呀,大姐馬上就成首都人了。今天已經是……八月二十一號,孩子馬上就要開學,這時間可夠緊的。”

“是呀,時間是夠緊的,這些天俊琦一直催我們,讓我們早下決心,我們就是總拿不定主意。不過她說,安排上學肯定沒問題,說是徐部長有門路。”說到這裡,楚禮娟話題一轉,“天齊,今兒給你打電話,就是跟你說一下這個事。還有,你也跟俊琦和徐部長說說,給我和拴柱就找能幹的活。我只要跟俊琦一說,她就說讓我放心,還說徐部長會安排好。要是成天坐着拿工資,我們實在過意不去,掙錢也不踏實。”

楚天齊道:“大姐,你只管放心。”

“你看,你們都說只管放心,我就更不放心了。我不擔心沒有好活,是擔心工作過於好。人家給孩子安排*上學,還讓我們住他家房子,這都是天上掉餡餅的事,都是沾你的光。在安排工作上,可別對我倆特別照顧,讓我倆干份力所能及的活,我們也能安心一點。你理解大姐嗎?”楚禮娟講的很真誠。

“我明白,等我跟他們說說。”楚天齊笑了,“大姐,你現在不要老操心這些事。趕緊收拾東西,處理你那些家三貨四,才是最當緊的。”

“對,我就這麼說……”手機里換成了母親的聲音。

母親嘮叨了很長時間,才掛了電話。

楚天齊正準備開始工作,劉拙來了。

徑直來在辦公桌前,劉拙彙報起來:“縣長,我剛從醫院回來。小娟精神狀態很好,我去的時候,她正在樓道溜彎。現在她待遇可高了,溜彎時後面還有一名便衣跟着,趕上部級領導了。他父母也去了,是胡局長派人接的,當時三口人好像剛哭過,眼窩都紅紅的。他父母一再表示,您是他們全家大恩人,一輩子也忘不了您的恩情,就是怕這輩子報答不了,只能等下輩子當牛做馬了。”

“還當牛做馬呢,都多會兒的詞了。”楚天齊笑着說,“享受便衣保護待遇,這是必須的,我總擔心一撮毛會去襲擊她。還有事嗎?沒有就忙去吧。”

“沒了。”劉拙搖搖頭,向門口走去。

“等等,問你一件事。”楚天齊又叫住了對方。

聽聞此言,劉拙又返到了辦公桌前:“縣長,什麼事?”

“昨天在我下車救人的時候,你是被岳繼先拉住的嗎?”楚天齊提出了問題。..

對於這件事,劉拙老糾結了,從昨天事發一直糾結到現在。縣長下車救人,而自己卻袖手旁觀,他覺得對不住縣長。本來他想解釋,可話卻不好說,那樣既有告狀之嫌,也難免被質疑找理由,他已經好幾次欲言又止了。現在縣長動問,那劉拙就不得不實話實說:“縣長,我看見您下車,就要跟着下去。可岳繼先死死抓住我不放,我怎麼也掙不脫,他還說我,坐在車上就是給縣長幫的最大忙。我真的是……”

“劉拙,我完全相信你說的,而且岳繼先講的也沒錯。萬一當時附近有他們同夥,或是他們直接從車上下來,你根本也幫不上忙,還會成為我的牽累。”楚天齊笑着揮揮手,“別糾結了,去吧。”

縣長就是厲害,都看出我的糾結了。帶着敬佩和踏實的心情,劉拙出去了。

與劉拙的徹底解脫不同,楚天齊卻在腦中划上了問號。

他不糾結岳繼先阻攔劉拙下車,因為萬一有個特殊情況,劉拙真是自己累贅,岳繼先曾經當過兵,應該能判斷出這點。他疑惑的是,岳繼先為什麼會這樣做。平時的時候,岳繼先不顯山不露水,駕駛技術好,而且話很少。但連現在這次算起,岳繼先已經兩次表現反常了,上次是阻攔自己去疑似爆炸現場。還有一事,楚天齊一直疑惑,這次不由得和岳繼先聯繫在一起。只是,岳繼先是喬金寶弟妹介紹的人,按說不應該這樣的,尤其那事更不應該。

“該不會是……”楚天齊喃喃着,腦海中又閃出另一件事。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跳出腦海了。

……

下午剛上班,胡廣成就來了。

坐到椅子上,胡廣成直接道:“有收穫,重大收穫?”

“抓住一撮毛了?”楚天齊反問。

“那倒不是,現在還沒有那傢伙任何消息,就跟憑空蒸發了一樣。”胡廣成說,“是方曉軍有了交待,對原有供詞進行了修正。他說和那個一撮毛早就認識,是在熊家飯莊認識的,那時他是熊家飯莊廚師。正是因為認識,一撮毛替他還賭債時,他才沒多想,就想着早點還給人家。認識是認識,但方曉軍到現在也不知道對方名字,就知道那個外號。

三個月以後,方曉軍攢夠了那些賭資,去還一撮毛。不過一撮毛說,不用還了,還說那錢要是按高利貸利滾利算的話,方曉軍也還不起。方曉軍不死心,就問按那麼算的話,要加多少,一撮毛當時連續翻了兩次巴掌。一看要百分之五十,再五十,那不是翻一倍嗎?看到竟然需要還這麼多錢,方曉軍只好一縮脖,不再堅持了。

在去年十二月份的時候,方曉軍接到了一撮毛電話,說是老闆娘懷疑他和小娟是一夥的,要找機會收拾他,還要收拾小娟。聽到這個消息,他沒敢多做停留,而是立即辭職,到了省城。在省城的時候,方曉軍還遇到了小娟,並向小娟講說了一撮毛曾經說過的狠話。

今年六月份,方曉軍忽然接到了一撮毛電話,說是懷疑他和小娟有聯繫,還說有人要收拾他。聽對方說的頭頭是道,方曉軍被嚇的夠嗆,就請對方幫他擺平。一撮毛表示,擺平可以,不過要求方曉軍以後必須也得給自己幫忙。其實在那之前,方曉軍已經聽說有人要收拾他,這次再聽方曉軍一講,不由得不信。擔心真被別人‘裝麻袋’,方曉軍當時什麼都答應,果然後來風聲沒了。

昨天,一撮毛找到方曉軍,要方曉軍幫忙聯繫小娟。感覺對方有什麼圖謀,方曉軍言說和小娟早斷了聯繫,不知道小娟去哪了。一撮毛立即拿出打印好的手機通話單,指着上面一個無繩電話,問他這是誰的號。那個號碼正是小娟的無繩電話,方曉軍一下子無言以對,但還追問對方要幹什麼。一撮毛說是想和小娟交朋友,要和她見面,讓方曉軍幫着引見。

他擔心出什麼事,就表示要還錢,多還一倍也認了。結果一撮毛‘嘿嘿’一笑,說‘上次講的是翻十倍,現在該翻二十倍了’。方曉軍一下傻了眼,才知道人家翻一次巴掌是五倍,而不是他理解的五成。他意識到躲不過了,也擔心被跺手,只好答應了對方,哄騙小娟。方曉軍還交待,昨天在實行計劃之前,偷聽到了一撮毛打電話,一直稱電話那端為‘老大’,還說‘談妥了’。”

在聽胡廣成講述過程中,楚天齊意識到,對方已知熊家飯莊恩怨,便想進一步了解,便問道:“那為什麼方曉軍一開始沒說?他是怕什麼嗎?”

“方曉軍交待,他覺得老大肯定是秦哥,這事也應該是秦哥指使的,他一開始沒說,是知道那個秦哥的老爹是當官的,擔心秦哥收拾他,以前就有過類似的例子。”

“哼,我猜也是紅毛秦博昭,這傢伙早晚都是麻煩。”說到這裡,楚天齊話題一轉,“胡局長,你敢收拾這個秦博昭,敢得罪他背後的人嗎?”

“不怕,不就一個副區長嗎?也管不着我。”胡廣成回答的很肯定。

“那秦秀後邊的人呢?”楚天齊接着追問。

“那……我敢,不過得縣長給我做主,大力支持。”胡廣成語氣很顯遲疑。

“我只是隨便問問。”楚天齊接着話題一轉,“你忙去吧,先抓住一撮毛再說。”

胡廣成起身告辭,離開了縣長辦公室。

楚天齊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這個秦哥絕對是麻煩,自己曾經的想法太理想化了。在計捕穆小雨的時候,楚天齊就考慮最好繞開紅毛,沒必要和秦秀起衝突,當時那輛車上沒有紅毛,楚天齊還覺得避開了一個難題。不過從現在來看,無論於公還是於私,怕是自己和姓秦的都得碰一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