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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安保人員俱是一凜。

敦實安保“喲呵”了一聲,卻又語氣一緩:“請問……”

“隊長,此人目露凶光,絕非善類。”黑臉安保適時插了話。

敦實安保微微點頭:“老實交待,誰指使的?”

與此同時,所有安保都圍了上來,把楚天齊圈在中間。

楚天齊手指眾人:“我告訴你們,別逼我發火。”

“是嗎?”黑臉安保語氣滿是輕蔑。

“閉嘴,服從統一行動,這裡是省人民zhèngfǔ。”敦實安保訓了黑臉。但其實他卻是給楚天齊聽的,意思很明顯:小子,這裡可不是一般地方,你最好老實點。

果然,其他安保也挺胸疊肚,樣子咋咋呼呼的。

看着這些傢伙裝腔作勢的樣子,楚天齊既好氣又好笑。他沒再和這些人理論,而是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雁雲市固定號碼。

“嘟……嘟……”,

一通回鈴音響過,根本沒人接聽。

“幹什麼?老實交待。”敦實安保又在旁邊催了起來。

楚天齊沒理這傢伙,而是重新撥打了一個手機號。

響了三四聲鈴音,手機里終於傳出一個壓低的聲音:“開會。”

楚天齊沒管什麼開會不開會,而是直接道:“陸省長,我現在在河西省zhèngfǔ,準備拜會主管交通的孟副省長,也向安保人員出示了省里證明,可他們要求必須與孟副省長取得聯繫,否則不予放行。”

“這樣啊,那我把陸省長號碼發給你。”手機里聲音到此,戛然而止。

“老實交行,到底是誰指使的?”敦實安保近前了半步。

“退後。”楚天齊冷斥了一聲。

敦實安保不由得一激靈,果然退了一下。

此時,來在大廳的人們,都遠遠望着登記台處,不時點指品評着。

“叮咚”,短促鈴音響起。

看到手機上發來的信息,楚天齊照着信息上的數字,撥了過去。

“嘟……嘟……”,

回鈴音響過一通,歸於無聲。

又撥了兩遍,還是無人接聽。

媽的。暗罵一聲,楚天齊又要給剛才的號碼發短信。

“有完沒完,老實交待,到底是誰指使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身上有什麼wéijìnpǐn。”黑臉安保躥上前來。

“給臉不要臉。”楚天齊點指對方,兩道冷厲目光射去。

黑臉安保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臉上肌肉也不由得抖動,心臟則“咚咚咚”跳個不停。他不敢說話了,也不敢再向前去,但卻又有着不甘與不服。

楚天齊並未收回目光,而是把手機舉到面前,準備發出那條短信。

“叮呤呤”,手機響起了鈴聲。

看到上面來電,楚天齊暗自噓了口氣,按下接聽鍵。

手機里立即傳來一個聲音:“楚縣……楚市長,實在對不起,剛才手機忘拿了,您有什麼事?”

楚天齊直接道:“我來你們這辦事,安保不讓進。”

“什麼?反了他們啦,誰給的他們膽子?你跟他們說,就說我說讓你上來。”手機里的聲音帶了怒氣。

楚天齊把手機遞了過去:“陳mìshūcháng電話。”

敦實安保臉上肌肉動了動,遲疑着問:“你是陳mìshūcháng?”

“趕快讓楚市長上來。”對方命令道。

敦實安保繼續追問:“你真是陳mìshūcháng?哪裡的陳秘……”

“廢話,老……”手機里吼到半截,停了下來。

聽到手機里沒了響動,敦實安保一時楞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叮呤呤”,登記處桌上電話忽然響了。

白臉安保拿起了聽筒:“陳秘……是……是。”

放下聽筒,白臉安保說:“頭兒,陳mìshūcháng馬上到,讓你小心着點兒。”

“啊?”敦實安保立即滿臉苦澀,卻也狐疑不已。

收起手機,楚天齊噓了口悶氣,站在原地。

很快,“叮咚”一聲響動,一個圓臉男人衝出電梯,快步跑來。

來在近前,男人點指眾安保:“幹什麼,還都圍着?”

“陳mìshūcháng,你聽我……”敦實安保還想解釋。

“一邊去。”陳mìshūcháng瞪起了眼。

眾安保這次退到了一邊。

陳mìshūcháng滿臉堆笑,伸出手去:“楚市長,實在對不起,歡迎歡迎!”

楚天齊“嗤笑”一聲,與對方右手相握:“陳mìshūcháng,你們這裡的歡迎方式很特別呀,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哎呀呀呀,實在對不起,請楚市長多多理解。黨委、zhèngfǔ一把手都沒到位,現在正是敏感時期,方方面面都不能出紕漏,安保檢查也就嚴了好多。”陳mìshūcháng做着解釋。

“哦,看來還是我準備的不夠齊全。”楚天齊說著,來在桌前,拿起了那些證件,說道,“身份證、工作證、省zhèngfǔ委託書,還差什麼?”

“差……不差,不差。”陳mìshūcháng急忙陪着笑臉。

楚天齊又說:“出示了這些證件後,又審問我的工作履歷,還讓我證明這份委託書的真假。委託書本身就是證明文件,還怎麼證明?我讓他們向河西省zhèngfǔ核實,他們根本不理;讓看你的號碼,也看都不看;請他們聯繫孟省長或秘書,他們更不辦,我真不知該怎麼弄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管理不善。”陳mìshūcháng除了賠禮,真不知道說什麼了。

正這時,一個聲音響起:“老陳,怎麼回事?亂亂鬨哄的?”

眾人都循聲看去,大廳門口走來一個清瘦男子,該男子鬢角已經斑白。

陳mìshūcháng馬上迎了過去:“柳mìshūcháng,是這麼回事……”

聽完講說,柳mìshūcháng“哼”了一聲,快步走到楚天齊近前,伸出手去:“楚市長,實在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讓你見笑了。”

楚天齊握住對方:“柳mìshūcháng,我笑不出來呀。”

“呵呵……”柳mìshūcháng乾笑了兩聲,又道,“對不起,對不起。”

道過歉之後,柳mìshūcháng衝著眾安保一招手:“過來。”

眾安保面面相覷,遲疑的挪到近前。

柳mìshūcháng掃視着眾安保:“你們聽說過安平驛縣那次bǎngjià案嗎?部隊和飛機都出動了,最後死了好幾十匪徒,其餘的好幾百人都被抓了。”

一楞之後,眾安保紛紛回應:

“聽,聽說了。”

“那時候我就在安平驛縣打工。”

“那個縣長就姓楚。”

說到這裡,眾保安臉上都露出驚懼之色。敦實安保和黑臉更是看着楚天齊,嘴巴張得老大,臉上肌肉不停的跳動。

伸手點指着敦實安保,柳mìshūcháng沉聲罵道:“有眼無珠的東西,滾。”

“滾,誒,滾。”敦實安保點頭哈腰着,然後衝著眾安保一招手,“滾。”

陳mìshūcháng則斥道:“下來再找你們算帳。”

幫着楚天齊收起相關證件,遞給對方,柳mìshūcháng說:“楚市長,請到樓上坐坐,實在對不起。以後再到這,直接吩咐我,省得看見這些有眼無珠的東西。”

“我倒是找大mìshūcháng了,可是根本打不通呀,要不就是沒人接。”牢騷之後,楚天齊話題一轉,“還是先幫我聯繫一下孟省長,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

“也好,我先聯繫一下。”拉着楚天齊,坐到大廳沙發上,柳mìshūcháng在手機上撥起了號碼。

很快電話通了,柳mìshūcháng說:“小孟,河西省來領導了,要見孟省長,他什麼時候有時間?……哦,下鄉還沒回來……哪天能……好,知道了。”

掛斷電話,柳mìshūcháng又道:“剛才和孟省長秘書聯繫了,他說孟省長還在縣裡檢查,估計今天下午或明天上午能回來。小孟……哦,秘書和孟省長一個姓,純屬巧合,沒有任何親屬關係。”

“那要是這樣,我先走了。”楚天齊說著,站起身來。

柳mìshūcháng趕忙挽留:“楚市長,楚市長,既然到了這,怎麼也得上去坐會。中午我請客,大家坐坐,一是給楚市長賠禮,二是對楚市長歡迎,三是敘敘舊。”

於情於理都該上去坐坐,可是聽對方說到請客,楚天齊還是打消了念頭。便抱歉的說:“柳mìshūcháng,對不起,我今天中午約了朋友,實在不好意思。”

意識到楚天齊肯定還帶着不快,柳mìshūcháng也沒有強力挽留,但表示了“改天必須要請”的意思。

要上孟秘書電話,與柳、陳二人告辭,楚天齊出了晉北省zhèngfǔ大院,上了汽車,徑直奔省zhèngfǔ賓館而去。

坐在車上,楚天齊不禁可笑又可氣,怎麼自己總是遇見這類事情,總是讓人無視或猜忌。尤其今天更滑稽,就因為自己不夠老,安保就懷疑自己的身份,竟然把自己當成了騙子,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再一細想,楚天齊也覺得自己有問題。在河西省的時候,雖然有的人對自己不認可,但省zhèngfǔ的人最起碼知道沃原市,稍一打聽就知道有自己這號人。可晉北省zhèngfǔ這裡,一個普通安保人員怎麼會了解自己?又怎麼相信獨自一個拿着另一省證明的人?還是自己自以為是了,應該先和柳或陳取得聯繫,讓他們幫着聯繫上孟秘書才對。

慮事不周啊,楚天齊自嘲的評價了自己。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