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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嬤嬤掏了錢給護衛,心裡忍不住想要抱怨兩句,可話到嘴邊,堪堪想起三太太可是老太太的親侄女兒,就算人家做得再不厚道,也輪不到她一個下人來抱怨,萬一邱嬤嬤把話傳回去,讓老太太知道了,誤會是自家大太太對她不服,那可就虧大了。

邱嬤嬤倒沒想那麼多,只是在想,村長說三太太臨走時,把存糧吃光了,還把錢都帶走了,那個庶女還是村裡人養活的,看來三房這些年混得真不怎麼樣啊!小蔣氏初進黎府時,打賞人有多摳門,滿府皆知,都在暗暗笑話她,堂堂一個三太太,還是老太太的侄女兒呢!一出手就只有十錢,還好意思出手咧!

後來蔣太太給女兒送侍候的人來時,八成也給她送錢來了,打賞人的價碼總算是從十錢上漲到一貫了!只是看在邱嬤嬤這等老人眼裡,實在不算什麼。不過從三太太的作為來看,三房實在窮得可以了!

有三老爺父子的薪俸,又有田有地,三太太還那麼摳門,可想而知是真沒多少余錢。

邱嬤嬤卻不知,黎經時父子當兵的薪俸根本就沒到三房手裡,全被蔡嬤嬤的兒子蔡管事給貪墨了,母子兩一個中飽私囊,一個在大太太跟前********,兩母子配合得天衣無縫,別說大太太不曾起疑,就是二太太也抓不到把柄。

小蔣氏在三房雖是正室,可長孫氏到底當家做主十幾年,她一個外人初來乍到就想接管三房的錢財,無異是做夢,就算她拿出正室的款要壓長孫氏,長孫氏只消全推給黎經時,小蔣氏便無可奈何了!

誰讓她這個正室來路不正,連夫君的面都不曾見過,身邊還帶着一個父不詳的女兒,真要把黎經時鬧回來,她這名份保不保得住還兩說呢!所以小蔣氏在黎家小院是摸不到銀錢的。

也就莫怪,長孫氏過世後,她會趁着村人們送長孫氏出殯的空檔,趁機搜刮銀錢,並帶着女兒離開。

說來也算她們母女好運,沒有在路上遇上大風雪。

蔡嬤嬤對於自己和兒子貪墨了三房的錢,完全沒有壓力,三老爺是庶子,早被分出去了,長孫氏已死,就算三太太要查這錢那兒去了,只消推給長孫氏就是,誰會疑心到她們母子身上來,當時母子兩會貪這筆錢,也是料想三太太不會回黎府。

原以為老太太由着大太太她們,把三太太送到嶺南村,是厭了她,畢竟是給老太太臉上抹黑嘛!倒是沒想到,老太太會留她們母女兩住下。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邱嬤嬤端起茶抿了一口恨聲道。

這話也只有她能說,不過也是語焉不詳,丟臉的是誰?到底沒敢明言。

蔡嬤嬤暗哼一聲沒搭話,心裡在盤算着,要怎麼跟大太太報這筆帳,要哄黎淺淺答應把名額讓出來,肯定得花功夫,不可能住個一兩天就能走,這麼一群人要吃要喝,難道全叫自己來付賬?

眼珠子一轉,就要對邱嬤嬤開口,不想邱嬤嬤搶先道,“這事咱們都做不了主,還是派人回去跟主子們稟告一聲才是。”

黎老太太不缺錢,大太太可缺得很,蔡嬤嬤自忖是個下人,那有財力支付這些人的用度,想要老太太出錢,邱嬤嬤怎會看不出來,只是被人算計着付這筆錢,和心甘情願掏錢出來,那感受可是截然不同的,她可不想老太太以為是自己和大太太的人合謀算計她。

蔡嬤嬤暗撇嘴,面上笑得燦爛,恭維邱嬤嬤道,“還是老姐姐想得周到,是該跟主子們稟一聲,這事咱們做不了主。”

兩個嬤嬤立刻叫來護衛甲,讓他派人回府一趟,把此間情況稟報給老太太和大太太知曉。

護衛甲應諾,把此間護衛的事交給護衛乙,然後自己便策馬進城去。

護衛乙滿心得意,以為自個兒終於要出頭了!卻不知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其他護衛心裡暗罵護衛甲,要回府也不趁機拉兄弟幾個一把,嘖!送信回府這種事,那用得着護衛出馬,只消一個會騎馬的小廝就能辦了!那傢伙肯定是看此間沒有油水可撈,又嫌護衛大房的嬌嬌女麻煩,才會找到機會就溜了!可惡啊!回頭看兄弟們怎麼收拾你。

策馬狂奔的護衛甲完全不知兄弟們在後頭怎麼編派他,只一個兒勁的往城裡走,然而雖然已入春,可這天還是寒涼,到了城門口,下馬等進城時,寒風一吹不禁覺得冷,進城後,他便尋了家茶館先喝個茶暖暖身子。

他才一坐下,就有夥計上前招呼,點了碗熱茶和花生酥等小點,天色漸暗,風也一陣一陣吹得人發寒,來茶館喝碗熱茶取暖的人也越來越多,護衛甲進來時還有好幾張空桌,等茶上來時,他這桌已都坐滿了。

有人喝茶快,有人慢,等護衛甲起身要走時,同桌的客人已走了兩個,剩下的那個還慢條斯理的品茶呢!

護衛甲悄悄看了那人一眼,真俊啊!一個大男人生得這麼俊,叫女人家怎麼活啊!哈哈!護衛甲會完帳起身離去,卻不知有人綴在他身後,途經一處暗巷,蒙頭一棍就把人打昏了。

暗巷裡窸窣了半晌才安靜下來,隔了小半個時辰後,護衛甲才腳步輕盈的走出暗巷,臨出暗巷時,一聲貓叫讓他渾身抖了下。

“注意點,別露了餡。”縮在暗巷口的老人瘖啞的提醒着。

“知道,知道。”護衛甲不耐煩回答。

忽地他小腿一疼,整個人一歪,差點就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那人的武藝不高,練的是外功,你腳步那麼輕,是想人一眼就拆穿你嗎?”

護衛甲這才老實的走了。

暗巷裡慢慢走出一個人,赫然是之前和謹一見面的探子。“真想不懂教主在想些什麼?黎府究竟有什麼,值得他老人家這麼大費周章?”

“辦好你份內的事就是,那來這麼多廢話,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舌頭。”瘖啞的老人淡淡的提醒他,探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下,眼見老人起身要走,忙開口問,“那個人怎麼處置啊?”

“事情還沒辦完之前,他肯定是不能見光的,怎麼做,還需要我教你嗎?”老人陰涼的問。

“不敢,不敢。”探子忙擺手,見老人慢吞吞的踱步遠去,才轉身要把正牌的護衛甲帶走,不想才回頭,暗巷裡已不見人影,他氣惱的往暗巷裡奔去,這條暗巷只有一個出口,那人肯定往暗巷深處去了。

護衛甲知自己遭人暗算了,可他不過是黎府一個不起眼的護衛,誰會算計他?沒道理啊?摀着頭拖着腳拚命的往前走,就盼那幾人說久一點,別太早發現自己不見了。

可惜,上天沒聽到他的禱告,沒一會兒,頭上傳來的劇疼告訴他,他們已經找到他了!

重重踢了昏迷的護衛甲一腳後,探子才把人架起來,還不忘往那人氣海一點,“叫你亂跑,破了你的氣海,看你沒了功夫還怎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