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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三大悲,幼年喪父、中年喪夫、老年喪子!

大長老夫人得知兒子死了,頓覺眼前一片黑暗,完了!什麼都沒了!她唯一的兒子!就這麼死了?沒有留下隻字詞組給她這個做娘的,就這麼走了?叫她怎麼相信,怎能承受?

忽然聽到外頭一陣笑語,大長老夫人氣恨得起身,她的兒子死了!大房的人得意了?

大長老夫人理智頓失,吵鬧不休,她身邊侍候的人依附她們母子,韓素沒了,不止是大長老夫人的下半輩子的依靠和指望沒了,她們亦然。

主子要吵,她們也鬧騰得凶。

主僕皆忘了,大長老院中,大長老夫人雖是當家主母,實力卻是萬萬及不上大房人多勢眾,韓見的孫子都娶媳婦了!人數上的懸殊,很快就讓大長老夫人落敗。

身邊侍候的人全都被她那些好兒媳、好孫媳們以各種理由處置了,楊婆子她們來的時候,就只剩下她獨自一人了。

她又哭又鬧在大房人的眼裡,如鬧劇一般可笑,她的痛,她的恨,於大房來說不痛不癢。

不過是個繼母,如今又沒了兒子,就像沒了牙的老虎,再興不起風浪。

大長老夫人平日是個文弱秀氣的女子,可今日卻瘋狂的令楊婆子幾個人都快抓不住她,韓見夫人見狀,忙朝她們示意,要她們下狠手,楊婆子幾人頜首,手下看似用力,實際上卻是放了水,讓大長老夫人掙脫出去。

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韓見的妻子,大長老夫人衝過去就朝她臉上用力一抓,立時十道血淋淋的痕迹出現在韓見夫人的臉上,大長老夫人完全沒有留餘地,指甲狠狠的往她臉上招呼。

韓見夫人痛叫出聲!幾個兒媳全看傻了,“你們都是死人啊!快過來把她拉走!”

兒媳們見太婆婆瘋狂如斯,腳下猶豫不決,就怕自己貿然上前,會將太婆婆的怒火引過來。

韓見夫人年紀比大長老夫人要大,被她這麼一抓,心裡冒火,兒媳叫不動,孫媳們更是直接嚇傻了,惡由膽邊生,邊反擊邊對大長老夫人耳語,“你兒子死了!你活該沒人送終,可憐啊!連老婆都沒娶,也沒留下個種,你們二房啊!就此斷子絕孫了!”

“你該死!”

韓見夫人的話,有如水滴滴進沸騰的油鍋里!

大長老夫人再度揉身而上雙手毫不留情的撓上去,楊婆子她們似是也嚇住了,就站在旁邊呆看着,直到韓四老爺韓倫過來,高聲怒斥一聲,才彷佛打破了停滯住的空氣一般,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楊婆子等人把大長老夫人拖走,韓見夫人的臉滿是鮮血,韓大夫人等人想靠上去說幾句話,都被婆婆的厲眼瞪得不敢動。

“行啦!去請大夫來給我療傷。”見兒子轉頭喊人去請熊副堂主來,她忙又道,“去蓮城請,別給我找熊問天,那傢伙就是個庸醫,什麼本事都沒有,連女兒教不好。”

韓倫忙改口,管事點頭,不用交代他也知道,熊副堂主沒本事,請他來只是白白遭罪,對於傷勢一點用處都沒有。

楊婆子等人把大長老夫人帶出去,左彎右拐了幾次,就來到一處長巷裡,巷裡早停了輛馬車,把大長老夫人送上車,她們便四散開來。

韓見夫人的傷勢不輕,吃了那麼大的虧,應該不會輕饒剛剛對她袖手旁觀的兒媳和孫媳們,想來一時半會兒是想不起來大長老夫人。

黎淺淺這裡得知大長老夫人被接出總壇後,不禁跟劉二說,“她也是可憐。”

劉二笑道,“她手裡也是有人命在的。”

“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藍棠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劉二不禁轉頭看她。

這幾天因為外頭下起綿綿細雨,天氣有點寒,黎淺淺便和藍棠待在屋裡,葉媽媽讓人在屋裡擺了熏籠,劉二過來時,藍棠已在屋裡,見黎淺淺沒避着她,劉二便當著她的面說了大長老夫人的事。

倒是沒想到,她會突然發表意見。

黎淺淺朝她笑了下,轉回頭問劉二,“表舅可有消息了?”

“還沒有。”劉二搖頭,隨即又道,“不過韓素的死因,倒是有眉目了。”

“哦?”

韓素是陪着大長老和侄孫去慶州的,撲了個空之後,大長老便賴着四長老,逼他說出藍海的下落,要叫藍海給韓玉唐療傷,四長老哪肯說,兩人就僵持住了,韓素對韓玉唐的作態很不滿,也不想想,他曾祖父年事已高,還拖着病弱的身子陪他尋訪大夫給他療傷,他卻總是擺張臭臉給誰看?

不說自己是他的叔祖父,父親可是他的曾祖父,對長輩如此不敬,要真把他的腿治好了,也是個不敬長上的混蛋,他心裡雖這麼想,面上卻是什麼都沒有說,還向父親建議,既然找不到藍海,不若另行尋訪名醫,千萬別再像當初那樣,耽擱了療傷的最好時機。

熊芳殊卻在丈夫面前挑撥,說韓素就是不想他好起來,當初他被關起來,說不定就是他使的壞,在他葯里摻東西讓他的腿傷更加嚴重的,肯定也是他。

韓玉唐本就對熊芳殊言聽計從,他父母、祖父、曾祖父說上百句、千句、萬句都及不上她說一句,她說韓素對他使壞,他便認定是如此。

而且他們大房向來視二房韓素為仇敵,韓素就是祖父當上大長老的絆腳石,他們大房這麼看他,焉知韓素母子不是這樣看他們,所以韓素會讓人對自己下手,完全是說得通的。

大長老經么兒勸說後,便請來慶州知名的大夫為曾孫療傷,得到的答案都是要安心靜養,練武是不可能了!但耐心多練練,行走還是不成問題云云。

得到這樣的答案,讓韓玉唐整個崩潰,濤天的怒火全往韓素而去。

有心算無心。

韓素完全不知侄孫竟如此痛恨他,甚至要致他於死。

韓玉唐雖然雙腿成殘,他身邊侍候的人卻不比韓素少,而且個個都是一時之選,趁着一日夜間偷襲被約出來的韓素。

只怕韓素到死,都不曉得韓玉唐為何要派人殺他。

大長老就這麼兩個兒子,臨老喪子,心中難掩哀痛,從蓮城到江羨城一路奔波勞頓,本就虛弱不已的大長老承受不住打擊頹然倒下,韓見正好趕到,得知此事便奔去看老父。

大長老涕泗縱橫質問他,是不是他做的?

韓見否認,大長老如何能信?小兒子一死,長子就冒出來了?說小兒子的死與他無關?當他老了,不中用好哄騙了嗎?

不管怎麼說,老父都不相信自己,韓見心一橫便把事情推到黎漱身上去,甚至還把三長老也扯了進去。

反正先把水攪渾了再說。

大長老聽得半信半疑,小兒子為何不成親,不就是因為三長老那個賤人不肯嫁,吊著他兒子不放嗎?三長老為何不嫁,因為她還妄想着要嫁黎漱,偏偏黎漱不肯娶她,她沒成親,連帶着韓素也不肯娶妻。

可是三長老已許久不曾和小兒子連絡了,他的死,難道真與三長老有關?

韓見想不到自己這招脫身之計,會惹來黎淺淺的關注,還有三長老的反擊。

當黎淺淺這廂得知詳情時,他正在和孫子夫妻說話。

“你們老祖宗年歲大了,陪你們奔波一趟已經很是勞累,現在遭逢喪子之痛,怕是要留在此地休養,等他調養好了,再行回總壇,至於你們,既然慶州的名醫沒能耐,不如另尋名醫去。”

“我不要。”韓玉唐板著臉拒絕。

“你想上那去找名醫?京城?還是回總壇?”

“祖父。我不想走。”他心裡隱約有個感覺,他的腿只有藍海能治。

韓見抹了把臉,道,“你們去京城好了,反正京城有分舵,也不愁沒地方落腳。”

“祖父?”韓玉唐錯愕的問,他明明說不想走的,為何要安排他去京城?

韓見冷笑,“你以為能瞞你老祖宗多久,他才會想明白,你叔祖是你派人殺的?還有你,你是我韓家的媳婦,當以溫柔嫻淑為目標,讓玉唐娶你,不是讓你來挑唆他,對自家人下手的?

“祖父?”韓玉唐見祖父朝妻子開炮,不禁伸手想要護住她。

熊芳殊伸手揮開他,“您老人家真是聰明,是怎麼看出來的?”

“雕蟲小技罷了!你以為能挑唆他,很了不起了?”

“您客氣了!”熊芳殊笑眯眯的伸手輕撫丈夫的肩頭,“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可沒有挑唆他做什麼,他可都是自己拿的主意啊!”

輕描淡寫的將責任全推給了韓玉唐,韓見低頭打量孫子的神色,見他一臉懞懂,心裡不由長嘆一聲,這就是他和父親許以重望的孫子?遇事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完全聽從媳婦的,熊芳殊說什麼就是什麼?若哪天熊芳殊跟他說,自己這個祖父要放棄他,他是不是也會命人對自己出手?

不成。

韓見決定回頭就將韓玉唐身邊侍候的那些人全數調走,他神色複雜的看了熊芳殊一眼,便轉身離開。

熊芳殊低頭與韓玉唐咬耳朵,韓玉唐被她撩撥得耳根都紅透了,她才笑着咬了他耳垂一口,順勢倒到他懷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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