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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太陽才初初升起,黎家軍就已在客棧前整裝準備出發,皇帝把黎經時父子召回京,按說他們進京只能帶親衛一起進京,不過黎經時從沙介城回來時,把黎家軍都帶回來了。

本打算留他們在天險關,不過天險關的監軍太監悄悄跟他透了消息,皇帝打算成立一支直屬皇帝的親軍。

南楚皇帝並不是沒有親軍,但其成員多是養尊處優的勛貴子弟,沒見過血,真要遇到危險,只怕他們還要別人來保護,更諻論冀望他們去保護皇帝了!

雖然已有一支玄衣,他們雖很慓悍,但到底比不得上過戰場,一路從基層拚搏上來的黎家軍。

黎經時得監軍太監提點,便決定把人全都帶走,就不留在天險關了,尤其與謝定邦談過之後,更覺得還是多留個心眼,防着徐將軍一些的好。

徐林這廂得知謝定邦要和黎經時他們一起離開,不禁暗鬆口氣,自神威大將軍回京後,他便放手讓幕僚們安插親信至各處,好不容易把神威大將軍的影響減弱,他可不想前功盡棄。

“將軍,您說這謝三爺和黎將軍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咱們不曉得的事?”按說這兩人應該沒有交集,為何會一見如故,還相約一同進京?

徐林看着開口的幕僚,沒有回答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碗慢慢寬茶。

“將軍?”幕僚見狀有些無奈。

其他幾位幕僚忙拉住他,朝他搖頭,將軍向來好性,可也從不允人質疑他,就算謝三爺和黎將軍之有什麼交情,那又豈是他們能過問的?黎經時已非當年初到兵營的新兵蛋子,他現在可是軍功赫赫得皇帝青眼的功臣,他們再無法像當初那樣拿捏他了!

徐林放下茶碗,分派了幾件事讓幕僚們去辦,然後才跟心腹親隨道,“謝定邦認定我和他當年遇襲的事有關係,沒查到蛛絲馬跡怎麼甘心離開?”

心腹親隨笑,“京里都說,謝三爺生性活跳,沒人壓着能拘着性子,在天險關待這麼久,也算到極限了吧!黎將軍歸來,正好給他理由下台階,他還不趕緊下台,難道要待到真下不了台,丟盡他老子的臉嗎?”

徐林暗點頭,他這心腹親隨辦事素來穩妥,“那就命人給他備上儀程,好生給他送行。”

心腹親隨點頭應諾,等他轉身出去之後,徐林臉上的笑容才淡下去,不多時,就有親衛來報,黎經時父子來告辭了。

雙方客套數語,便作別。

離開軍營後,黎茗熙騎在馬上,若有所思摸着下頜,“昨兒之前,兒只覺得徐將軍是個大好人,可現在再看,卻覺得他虛偽得讓人拳頭好癢。”

黎韶熙沒好氣的看弟弟一眼,“這點出息!”

黎經時看着他們兩兄弟直笑,“別說你,我看着拳頭也覺得癢。”

黎茗熙見父親贊同自己,揚眉得意的朝大哥揚了下巴,黎韶熙沒理會他,揚鞭而去,黎經時揚鞭催馬跟上去,黎茗熙沒想到父兄會扔下他,氣急敗壞哇啦啦亂叫抗議着。

黎淺淺師徒兩這些天也沒閑着,他們邊走邊觀察着這一路上那些店家生意好,又那些鋪子生意差,生意好的都賣些什麼,生意差的賣的又是什麼,這一趟簡直是專門考驗劉二手下的鴿衛們。

要在短時間內就查到主子要的消息,還要不引人注目,真是累死人啊!每日回來幾乎是倒頭就睡,連飯都不想吃,黎淺淺怕他們累出病來,讓人備着好消食的粥品湯點,讓他們回來喝一些,才不致餓壞。

黎經時對那些粥品湯點很好奇,了解之後,不禁嘆息,“這些東西是營養,就是不易得。”

粥品養胃,湯點補身,但兩樣都要花時間慢火細熬,而且行軍時,光吃粥不夠飽啊!走沒多久就腿軟,而且水份多,會頻頻方便,不如乾糧攜帶食用都方便。

黎淺淺摸摸頭沒說什麼。

春江悄來跟她說,其實在做軍糧時,可以添加些藥物在裡頭,如夏日時,可添加些防中暑的藥粉,只是吃食里揉了藥材在裡頭,難免會有股藥味。

黎淺淺帶着她去找她大哥,黎韶熙聽完之後,點頭附和,“之前就有軍醫這麼建議,就是一直無法克服消除那股藥味。”

“回頭找藍先生問問,說不定他有好法子。”

“藍先生是誰?”

黎淺淺便向他介紹藍海,黎韶熙聽完後若有所思的摸摸妹妹的頭,“回頭幫我們介紹藍先生,我們得好好跟他道謝。”

要不是因為他,妹妹這胎里弱怕是沒那麼快好。

雲高風清,一行人離開天險關內的城不久,就見官道兩旁的稻田裡,金黃的稻穗隨風搖擺,農人在田地里忙着收割,黎茗熙派人去附近的城鎮買回來的點心,金黃的酥皮里是香甜的棗泥,黎淺淺讓春江把車門略開,好讓她可以邊吃邊賞景。

正當黎淺淺主僕悠哉賞景時,前頭忽然傳來吵鬧聲,駕車的黎經時的親衛緩緩把車停到路邊,黎淺淺側耳傾聽,前頭竟是被人衝出來攔住了。

黎漱策馬靠過來,“春江你們守好教主。”說完他便驅馬上前,與黎經時他們會合。

“春壽,你去打聽下,看看是何人攔車。”黎淺淺在車裡發話。

“欸。”

春壽說著就要下車,卻被護着車的黎家軍擋了。

“怎麼回事?”

“小姐,他們不讓咱們下車。”

黎淺淺不悅抿起小嘴,“春江你跟我下去,春壽你在車上守着。”

春壽點頭,看着黎淺淺她們下車,把車門開着往前頭張望着。

車隊最前方是一名年約二十許的美貌少婦,她正淚眼矇矓的望着黎經時,“將軍!將軍!奴可算盼到您回來了!嗚嗚嗚!”

“將軍!您好狠的心啊!這一去就是好幾年,對奴家母子不聞不問……”話里話外全是暗指黎經時是負心狠心渣男。

黎韶熙兄弟面色鐵青看着那女人,黎經時卻是面無表情看着對方,黎漱策馬過來時看到便是這場面,不禁有些納悶,現在這是怎麼了?

官道上往來的人雖不多,但看這場面,不免吸引了不少人好奇佇足觀望。

謹一悄與黎漱建議,“這裡畢竟是官道,還是找個地方私下說吧?”

“嗯。”黎漱點頭,上前與黎韶熙說道,黎韶熙頜首,讓人去前頭尋一暫歇之處,然後便催馬上前與黎經時咬耳朵。

黎經時頜首,調轉馬頭就要走,不想女子見他要走,慌張伸手拉住他的韁繩,“起開。”

馬兒不悅的噴氣,女子懷中的幼兒被嚇到放聲大哭。

旁觀人不明究理紛紛出言指責黎經時,說他不該欺凌弱女幼兒,也有人主持正義說是那女子不該隨意去碰韁繩,也有人說,南楚的軍人很不該,仗着是趙國皇帝請來襄助的,就對他們趙國女子始亂終棄。

黎家軍雖知情由,但將軍沒有發話,他們不該隨意開口辯駁,只能聽着那些人胡亂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