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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淺淺失笑,“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肯定是她身邊親近的人,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章朵梨話問出口就知道自己問了傻話,聽了黎淺淺的回答,她訕笑了下,不敢再開口。

藍棠則托着腮,若有所思,良久,才道,“我記得我爹上回扔給我看的醫藥里,裡頭有種葯,服用之後,有些病人的脾氣會受影響而大變。”

“什麼葯?”章朵梨好奇問。

“叫天王造元丹,主要是用來治療心疾,大部份的人服用後,不會出現其他癥狀,但有些病人卻會出現情緒不穩定的狀況,一點小事都可能引起他們暴怒,這個葯本來就是用在治療心疾患者,有心疾的人本就不能生氣,可是這個葯在治療的同時,又讓病人脾氣暴躁。”

藍棠搖搖頭,“因為這樣,所以這個葯就被棄置,目前不少藥鋪賣的都是改良過的天王造心丹,這個葯沒有天王造元丹的這種作用,且藥效更好。”

“兩種葯的花費呢?也許有人看天王造元丹造價較便宜,所以……”

章朵梨話還沒說完,藍棠就先搖頭了,“天王造心丹是改良過的,它所用的藥材,可比天王造元丹便宜多了。”

黎淺淺想了下,道,“等等,你剛剛說,並不是所有人服用天王造元丹,都會產生脾氣暴躁的作用?”

“對。所以我才會說,朱老夫人被人下毒了。”藍棠道,“我爹之前在研究一顆藥丸,外形看起來和天王造心丹很像,但功效卻大不同。”

“藍先生怎麼會有那顆葯?”

“好像是程分舵主給他的。”藍棠又道,“我爹研究完後跟我說,那顆葯跟他以前看過的方子很像,但藥丸卻把會造成病人暴躁的成份加重。”

藍棠解釋道,“所以那藥丸其實就是一種毒,而且因為它的外觀和氣味,都與天王造心丹一樣……”

“很容易被人魚目混珠,摻雜在藥瓶中,服用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是會殘害自己身體的毒。”黎淺淺接下去說道。

章朵梨獃獃的看着她們兩好半晌,良久才暴出一聲,“天哪!那根本就查不出來是誰下的毒啦!因為是放在藥瓶裡頭,誰知道那種葯是何時被混進去的?又是誰混進去的?”

“真要查,還是能查出來的,就看朱大老爺他們想不想查到最後。”黎淺淺不以為意的道。

這種事怎麼說都是家醜,因為外人與朱老夫人無緣無仇,有必要花錢去買這種毒魚目混珠嗎?會下手的人肯定跟她有仇,還有錢,還要有能力把葯混進她平常吃的藥瓶里。

答案好像呼之欲出了。

章朵梨似乎有些明白,黎淺淺為何會說,就看朱大老爺他們想不想查到最後,如果查出來是與他們關係親密的人,要怎麼處置呢?與其如此那還不如不曉得是誰下手的。

藍海去到朱家,給朱老夫人把了脈,基本上就能確定,朱老夫人確實是服了天王造元丹,不過她服用的,似乎比他拿到手的天王造元丹還精純。

不過他只管治療病人,其他的事都與他無關。

當他埋首開方為朱老夫人調理身體時,朱大老爺也積極投入徹查,究竟是誰想謀害他娘。

要知道他是個文官,現在正好處於從正四品官升上從三品官的重要時刻,若是在這個時候,遇上母親亡故,他就得丁憂,丁憂三年後,能否重回現在這個位置還在未定之天,這人謀害的不止是他娘,還有他的前途。

因為老夫人脾氣暴躁,把原本侍候她的人全都打傷了,現在侍候的,都是臨時調過來的,朱大老爺原是派人去問話,可得到的結果,不是人傷重昏迷中,就是傷重調養,貌似腦筋有些不太清楚。

朱大老爺勃然大怒,覺得這些人在敷衍了事,這日管事來回報時,朱大老爺正好在朱老夫人院子里,藍海剛為朱老夫人把完脈,正要重新開方子,就見朱大老爺大發雷霆,痛斥管事們辦事不利。

藍海等他發完脾氣,把管事們趕出去後,才對他道,“朱大老爺何需動怒,既覺得底下人辦事不利,那不妨自己走一趟。”

“我去?”

“是啊!朱老夫人不是您的母親嗎?為了查明母親被害的真相,不惜貴足踏賤地,方能顯出朱大老爺的一片孝心不是?”

朱大老爺若有所思,“先生說的是。多謝先生指點。”說著便恭敬的朝藍海行了一禮。

藍海笑着避開,“朱大老爺客氣了,其實朱大老爺不是想不到,不過是關心則亂而已。”

朱大老爺鄭重謝過,便命人帶他去見之前侍候朱老夫人的嬤嬤們和丫鬟們。

朱家最後查到些什麼,藍海並不在意,他把朱老夫人的身體調養得差不多就離開了,回到川東城,他沒有先回有間客棧,而是先去鳳家莊的川東分舵,畢竟他們留在川東城的主要目的,就是等黃珍珠生孩子。

黃珍珠看到他來有些驚訝,“好些天沒看到藍先生,您去哪兒了?”

“去給人看診去了。”藍海凈了頭面和手,就來為她把脈,見她情況良好,總算是鬆了口氣。“情況很好,沒有再動胎氣了?”

“欸。”黃珍珠把藍棠這些日子的協助說給他聽,藍海一聽便笑了,“那些大概都是我們教主教棠姐兒的,那些事棠姐兒能做,卻不好你自個兒來。”

黃珍珠聽了直笑,“先生說的是,嬤嬤也跟我說,棠姐兒幫了我大忙,黎教主更是功不可沒。回頭等我出了月子,再好好謝謝她。”

“嗯,我們那教主啊!”藍海跟她說起黎淺淺的事情來,黃珍珠聽了直笑,可也從藍海的話里聽出來,藍海是把黎教主當成自己另一個孩子來看待。

真好。

她還記得當年她和弟弟兩個,一夜之間失了雙親,惶惶不可終日,是藍海照顧他們姐弟,讓他們在孤零零的茫茫大海中,有了主心骨,他就是那根讓他們安心的定海神針。

黎教主能小小年紀就跟在他身邊,想來就同她當年一樣,有了依靠。

她有些羨慕也有些嫉妒。

藍海看看屋裡,沒見到藍棠,便問,“棠姐兒呢?”

“回有間客棧去了。”

“喔,你快臨盆了,我回去讓她過來陪着你。”

“謝謝先生。”黃珍珠欲起身道謝,被藍海攔住,“坐着,坐着,別亂動,你記得每天要定時散步,這個天氣,在外頭散散,也不錯,要是下雨就別出去,還有天色太早,也沒出去,怕有露水。”他叮囑了一大堆,也虧得黃珍珠全程專心聽講。

講完了,他也就離開了,出門時,正好和程分舵主擦身而過,程分舵主哪敢怠慢,急忙向他見禮。

藍海看着他良久,才道,“你啊!都要當爹的人了,好歹有成算,是妻子肚裡的嫡子女重要,還是來路不明的美人蛇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