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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懷得了消息趕回來,就看到他姐躺在床上,還一邊中氣不足的對着下人安排着事情。

心疼氣惱之餘,他將所有下人趕出去,然後坐到他姐床邊的椅子上,問,“樵房哥呢?他就這樣看人欺負你也不管?”

“他被他娘關在家裡出不來呢!”方束青冷笑,那個死老太婆瞧不上她,認為是她帶壞了她兒子,勾得她兒子不肯成親,天曉得她還不認得他時,他就已經拒絕了他娘給他相看的女子了,那老太婆管不動兒子,就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來。

“大姐,你老實跟我說,你和他,到底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啊?不過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唄!”她現在還是韋長玹的妾呢!在程樵房沒有把她娶回去之前,她的這個身份不能有所變動。

方信懷遲疑半晌道,“可我看樵房哥他……”大概是爭不過他娘的,畢竟那是他娘。

方束青心裡也和弟弟一個想法,可是她不想說出來滅自家威風。“你怎麼來了?”

“知道你出事,我能不來嗎?”方信懷現在成熟不少,雖然對大姐和程樵房搞在一起不是很贊同,面上也沒有顯露出來。

他是讀書人,怎麼可能看得慣方束青背叛丈夫,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可他也知道,初入韋府,他大姐的處境有多艱難,應該疼惜她的男人偏偏說話不算話,程樵房能心疼他大姐,讓她有個依靠,他實在說不出責備的話。

所以他和安雲郡主成親後,就一直住在郡主府里,很少回來。

接到他姐出事的消息,他立刻趕過來,沒想到只看到他姐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頓時就來氣了。

“他娘把他拘在府里了。”方束青懶懶的回道。

“你沒派人送信給他?”

“派了,都被攔在外頭。”她沒敢跟弟弟說,她那天本要去找程樵房的,沒想到被擄去山裡丟包。

“大姐你真確定是我岳父派人做的?”方信懷有些懷疑,在他眼中,九皇子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置於這樣欺凌一個女人。

方束青惱了,“我親耳聽見車夫這麼說的,難道還能有假?”

方信懷見把他姐氣得狠了,怕她出意外,不敢說什麼,只是在心裡疑惑。

姐弟兩說了好一會兒話,方束青問起弟媳的近況,方信懷笑了,“她懷孕了,還沒滿三個月,所以沒對外聲張,等滿三個月再說。”

“你岳母肯定很高興。”

“側妃娘娘最近心氣不順。”其實他那位岳母自從北晉的真陽女帝登基後,就一直心情不是很好,連着數月,陪着妻子四處尋找討她歡心的東西,他才意外從妻子口中得知,岳母為何心氣不順。

他自認不是好人,可他沒想到,他那位總是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的岳母,才真是心狠啊!

她不想嫁未婚夫,就勾引未婚夫的表兄九皇子,還和視未婚夫為眼中釘的准繼婆婆及未婚夫兩個同父異母弟弟連手,三人連袂要置未婚夫於死地,不止給他下藥,讓他失去記憶,還把他送進深山野林之中,想讓他被野獸撕了。

想要置他於死,又不願髒了自己的手,真是做了女表子,還想立貞節牌坊。虧得她還有臉,成天擺着冰清玉潔的臭架子睥睨旁人。

沒想到她那未婚夫命這麼大,福氣這麼大,不但沒有死於非命,還被北晉公主相中下嫁給他,現在真陽公主已經成為北晉的女帝,而他那好岳母的未婚夫也搖身一變,成為高高在上的王夫。

真是……

曾經被她棄之如敝屣的未婚夫,如今成了她得仰望的人,就算九皇子登基做了皇帝,身為側妃的她,能晉為妃就不錯了,皇后這個位置,一般都是登基為皇的正妃,就算皇帝登基時,沒有正妃,也不會從側妃庶妃里晉封為後,而是皇帝登基後另娶新後。

縱觀東齊史上,只有武帝登基時正妃已故,側妃和庶妃雖都滿額,但武皇帝除追封已故正妃為後之外,並另娶當時的理國公之女為後。

所以他那位好岳母,今生想高過她那位好前未婚夫的地位,怕是不可能了,雖然北晉和東齊根本是不同的國家,人家根本不記得她是誰,但她老人家就是惦記上了。

哦,對,聽郡主說,她娘對她那位前未婚夫不記得她是誰一事,也是很不高興,不過令他失意的葯,是她給人家灌下的,現在人家想不起她是誰,她也要生氣?呵呵,他算是長見識了。

“我去見他,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方信懷頓了下,再又道,“總不能讓他把你就這樣吊著。”

方束青嘴角翕翕,將勸阻的話咽了下去。

程樵房沒想到姐夫會因為沒拿到韋家藥鋪的銀子,而對方束青下手,氣急敗壞的跟守在院子外的下人吵起來。

這讓方信懷看了實在很無語。

怪不得程樵房會被他娘壓得死死的。跟下人吵能有什麼用?上前三言兩語打發走下人之後,他伸手勾住程樵房的脖子,給他支招。

他回去之後,守門的下人看大公子安安靜靜的沒什麼動靜,便也放心走開了。

殊不知此時的程樵房已經換了身衣服,跟在方信懷身邊,去了外書房。

也不知他和衛國公說了什麼,出來之後,衛國公親自送他出府,衛國公世子夫人知道後氣得半死,可人是她公爹送出門的,她能說什麼?只能跑去找婆母衛國公夫人哭。

只是她才張口,還沒嚎呢,就被婆婆瞪回去,“怎麼?覺得受委屈了?哼!我的乖孫才受了天大的委屈呢!”跟着就數落起媳婦來,“都是你沒用,眼神不好,連挑了兩個短命的,配不上我的乖孫也就算了,還早早就死了,害我乖孫背上克妻的名聲,他孝順啊!雖然怕你又給他挑個短命的,又不好跟你直說,只得避着。”

衛國公夫人大概忍這媳婦很久了,好不容易開了閘,這數落就跟瀉洪的洪水一般擋都擋不住。

另一邊程樵房出府後,就直奔韋府。

有了程樵房坐鎮,韋氏藥鋪總算有了主心骨,方束青也能安心休養了,但她的日子卻不好過,因為韓姨娘她們可不會讓她好過。

內宅之事,程樵房縱然想幫,沒理由也沒立場,只能讓方束青自己去面對,方束青本以為能輕鬆應對,不想這回韓姨娘她們可沒想讓她輕鬆過關,小到廚房採買出狀況,大到送禮的講究。

如果從前方束青覺得自己還有點本事,能把內宅管好,現在才發現那全是托韓姨娘她們不跟她計較的福,現在人家一計較起來,她就慘了,諸事不順尚不足以形容她的處境。

九皇子見小舅子出府了,便覺他的周轉金有希望了,誰知這渾小子不止沒奉上這期該給他的錢,還開口跟他姐討要之前給的。

九皇子氣得不行,連帶着九皇子妃也沒討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