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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黎令熙和他的人,黎淺淺就去廚房安排吃食,考慮到父親他們進宮赴宴,肯定是沒吃好,所以讓人煨着雞湯,等他們回來就用雞湯下麵或煮粥WWw..lā

她想了下,又讓人煮解酒湯,才交代完,就看到謹一神色匆匆過來了。

“出事了?”

“是。”謹一走到她面前,眼往左右一掃,然後轉身走出廚房,黎淺淺會意,讓春江看着廚子們,自己轉身跟在謹一身後出去。

“怎麼回事?誰出事?”黎淺淺皺着眉頭等他往下說,腦子高速轉開來,謹一是跟着黎漱出去的,他們是去分舵,是表舅出事?不對,表舅要出事,他必要會離開他身邊,那是分舵里的人出事了?

“是宮裡,宮裡出事了。”

宮裡?她爹和兩個哥哥去赴宮宴,還有藍先生,難道是他們出事?黎淺淺一窒,瞪大眼直視着謹一。

謹一聽她呼吸聲不對,忙道,“不是將軍他們,是皇子們出事了。”

聽到這話,黎淺淺立時鬆了口氣,眼裡出現淚水,“拜託,說話別喘大氣啊!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謹一苦笑,黎淺淺見和黎經時他們無關,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催着他往下說。

“皇上設宴,宴請此行有功之臣,諸皇子也在座作陪。”

半個時辰前,皇帝舉宴的銀霜殿正殿中,還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但現在還坐在桌案後的大人們,個個正襟危坐,姿態再端正不過,皇帝坐在上首,青着臉正在詢問藍海事情,黎經時父子三人就坐在其下,因此可以清楚聽見皇帝和藍海的對話。

“藍先生,真沒辦法了嗎?”

“回皇上的話,這剎那之毒一飲入喉立刻毒發,取名剎那,便是中毒到毒發僅僅是剎那眨眼這麼短暫的時間。”藍海嘆氣,面對這麼兇狠的毒藥,他是真的束手無策啊!

底下坐着的大臣們,受皇帝提拔重用的這一批人聽到這話,不禁要偷偷慶幸,中毒的人不是坐在上頭的皇帝,而幾位叔王派的,則心裡暗恨,怎麼只毒死幾個皇子,重要的是上頭端坐的那人啊!

只有他死了,他的兒子們死了,他們兄弟幾個才有機會出頭啊!

到底是誰下的手?怎麼會漏掉了皇帝呢?

而出手的那一位則是在心裡暗恨,這次他可是孤注一擲,不惜曝露出自己安插在宮中的好幾個暗樁,結果只弄死幾個小崽子,皇帝可還有幾個小崽子安然無恙呢!

因為是宴請功臣,並未宴請家眷,所以皇子妃們和宮中的嬪妃都未出席,宮中封鎖消息,一時半會宮外的皇子府都還不知道,自家主子已經命喪宮中。

承平帝面色灰敗,他雖未曾中毒,但任誰一夕之間,失去數個已經為人父的兒子,都會心痛難忍。

藍海手拈着金針看着皇帝,準備皇帝要是承受不住打擊,昏過去時,能第一時間為他金針渡穴,黎老太婆死了,黎經時才回來,也才剛封爵,接下來要守孝三年,若是在這個時候,皇權更迭,黎經時一家怕是落不着好,畢竟是在宴請於東齊有功之臣的宮宴上出的事。

新皇要是在這個時候登基,黎經時於他無功,還要守孝,等他出孝,兵權旁落拿不回來了,興許只能掛着個爵位無權虛度一生。

但要是承平帝安然度過這關,為了穩定皇權,說不得要奪情,畢竟黎經時是他近年來特意扶持出來,和京中這些門閥大老們相抗衡的人,就是有一點不好,等政局平定之後,黎經時這把刀,很有可能因為喪期未為嫡母守孝,而遭人彈劾,到時就看承平帝要不要保他了。

若是覺得他功高震主,說不定就趁勢拔了他,滅了黎家也說不定,畢竟黎家不過是南州荒涼之境出來的小門小戶,除了黎經時父子因軍功立足朝堂,其他幾房就連子嗣都艱難,更別說讀書考功名了。

只要拔了黎經時父子,黎氏一族也就煙消雲散爬不起來了。

當然,這是沒把黎漱和黎淺淺算進去的情況。

對皇帝來說,黎淺淺師徒不過是江湖人,雖然傳說擁前朝傳下來的寶藏,但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帝只看到瑞瑤教努力開拓財源,雖有有間客棧和溫泉客棧在,以及商隊和貨棧為山民和老百姓開拓財源,可是在皇帝看來,不過是小打小鬧。

如果他們真有前朝留下的寶藏,那大可不必這麼辛苦勞累。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是故意為之,好避免引人懷疑。

轉瞬間藍海已然想了這麼多,不過面上卻是絲毫不顯。

黎經時眸光微閃,滑過上首的皇帝,然後往下,到幾位叔王身上,皇帝寧可重用他一個在朝中沒有根基的人,組建一支沒有貴冑權貴涉足的護衛隊,為的是什麼?

他的眼睛又移向宗室群集的地方,宗室那幾個碩果僅存的老傢伙,正和幾位重臣小聲說話。

黎經時清清喉嚨,正準備說話,就被黎韶熙給攔下。

“父親,這種場合咱們老實看着就好,旁的,咱們管不了。”

黎經時點頭,“我知道。”

父子三人屏氣凝神壁上觀,皇帝這回動作很迅速,指派了刑部和大理寺及內侍監總管一同審訊。

敢在宮中動手,這等挑戰皇權的行為,把皇帝惹惱了,天子怒了,底下的人哪敢拖沓,就算嘴再硬,進了慎刑司也只有老實招了的份。

指使人動手的是詠親王,平常極為低調不顯,幾個叔王中,他是最老實的一個,誰也沒想到不叫的狗咬起人來,竟是這般狠厲。

詠親王被丟進大理寺審訊去了,詠親王一家也被抓進大理寺,下人則丟進刑部,這兩處的官員忙回去審訊。

黎經時他們從宮裡回來時,天色已晚,黎淺淺雖已從謹一那裡得知大概情況,不過還是從父兄口中又聽了一回。

黎令熙起來跟家人一起用飯,聽到宮宴上幾位皇子被毒殺的事,他不禁捂着嘴眼珠子亂轉,黎韶熙就坐他正對面,把他面上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散席後,黎韶熙陪着三弟回房,一進門就直接開口。“那個葯是你給的?”

“是前任的副門主給的。你們那位詠親王有個極為得寵的美人,是那老傢伙的人。”黎令熙也不瞞他,“我們那位副門主和東齊那位十三皇子有親戚關係,你們雖然掩飾得不錯,引他以為兵工廠是九皇子下的手,但我們那位副門主知道是你們動的手。”

所以這是替東齊的十三皇子抱不平?

“副門主雖然是死了,可他的手下還活着。”也就是說,他死之前下達的命令,只要這些人沒死,就會持續進行下去。

黎韶熙無奈的看着弟弟,問,“你現在是門主了,難道不能取消他之前下的命令?”

黎令熙揚眉似笑非笑,“我為什麼要?”然後在大哥開口前,又道,“他們是副門主的人,是他帶出來的,只聽他的命令行事,而且我是殺了副門主的人,就算我是門主,他們也不可能聽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