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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淺淺心說,這人真是個獃子,心裡想什麼全寫在臉上了!不過她還是看在他給藍棠添妝的份上饒過他好了。

“好了!商少堡主心疼未婚妻,這也是應該的,你們就別笑他了,萬一把他惹火了,把氣出到季瑤深頭上,回頭她得找我興師問罪了。”

商少堡主摸着頭直笑,藍棠她們聽了黎淺淺的話,已然收斂了些,只是笑影還掛着,把商少堡主的臉看得又紅了一回。

藍棠並不刁難人,且商少堡主還給她添了嫁妝,她讓雲珠研墨,寫了兩張藥方,一張是給季瑤深調養身體,她給季瑤深把過脈,知道她的底子,至於給商堡主夫人的調養方子,就是一般常見的補方。

商少堡主接過來一瞧,問,“這藥方可用?”

“可用,這是一般人家常用的補方,用的都是平日常見的藥材,平價,但是難就難在要長期服用,得有耐心,不過你別小瞧它的功效,經年累月用下來,功效可不輸人蔘燕窩這些高價的藥材。”

藍棠正色對商少堡主道,“我剛說了,得有耐心,不能喝個三天,覺得沒什麼用處,就不用了,那可不行。”

“這是自然。”他娘身體不好,大夫說是什麼長期鬱結於心,心思重,其實主因為何,誰不曉得,他娘就是要他聽她的,聽她的話,她說娶誰就娶誰,總之她說什麼,他都得照做就是。

可是他一個大男人,事事都聽他娘的話做?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他可是要扛起雲天堡這個重擔的,如果他真成了他娘想要的那種孩子,只怕他爹會親手將他從少堡主的位置上扯下來。

扛不起雲天堡的擔子,事事聽他娘那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的話,他要這兒子做什麼?

忽然間,商少堡主想到了一個極其扎心的想法,他娘千方百計逼着他聽話,明知他爹會不喜,卻依然故我,是想把他拉下去,然後換他小弟當家?要不然,為什麼他娘從不逼他弟聽話,反而是他娘聽他弟的話?

他弟要什麼,他娘無有不從的,想到這裡,商少堡主的臉色驟變,黎淺淺她們是習武之人,商少堡主臉色一變呼吸也變急促了,她們怎麼可能沒發現,再一細瞧,才知糟糕,商少堡主的臉已由紅變白進而轉青,藍棠忙上前要搭他的手把脈。

誰知商少堡主的手卻利落的一反轉,緊緊的扣住她的命門,黎淺淺欺身上前,直接出手就點了他幾大穴,將他定住之後,才將藍棠從他手裡救出來。

“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竟然敢跟我們棠小姐動手?!”雲珠氣得跳腳,嘴裡大聲嚷着,就要撲過來揍他。“要方子,要到手了,這就過河拆橋了!這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吧?春江你別攔我,讓我揍他一頓。”

“你閉嘴。”早前春江的功力不及雲珠,不過跟在黎淺淺身邊每天勤練不休,功力早在雲珠之上,沒辦法,誰讓藍棠一心撲在醫術上,雲珠侍候她,便也有樣學樣,在醫術上小有所成,武藝就難免疏忽了些,所以春江的武藝早就越過她,就算她如今急起直追,也追不上了。

因為當她努力奮進時,春江依舊在前行。

所以春江讓她閉嘴的同時,伸手點了她的穴道,她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定住了。

春江已經看出來,商少堡主是走火入魔了,他不是故意要對藍棠出手,而是本能反應,他腦子已經渾沌不清,全靠本能來保護自己。

黎淺淺轉頭對春壽道,“快去請鳳公子過來一趟。”

春壽點頭應諾,話聲未落人已不見蹤影,攸惠在側看傻了,沒想到黎教主身邊的丫鬟身手如此了得。

她倒是沒注意到黎淺淺的武功深淺,因為沒見她有什麼動作,就把她家少堡主給定住了,不過少堡主那會兒手上抓着藍棠小姐,未及反應過來,才會被黎教主給制住的吧?

攸惠如是想,但實際上,以商少堡主的功力來看,就算他走火入魔了,手上還扣着一個人,也不該如此輕易被黎淺淺制服,會被這麼容易制住,那就一個解釋,黎淺淺的功力遠在他之上,她的行動比他出自本能反應的動作還快,如此才能把他制住。

黎淺淺把人制住後,讓人去請謹一和劉二過來,謹一和劉二一前一後進來,看到被點了穴的商少堡主,都不禁一愣,“這是怎麼了?”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就走火入魔了。”黎淺淺道,謹一細細問了情況,然後和劉二一起,把人帶去見黎漱。

黎淺淺看他們走得急,忙在後頭道,“我已經派人去請鳳公子來了。”

“那我讓人守着,等鳳公子一到,就把人請去大教主那裡。”劉二停下回道,轉過身走了一步,又頓下回頭,“是否派人去看看藍先生,從宮裡出來沒?”

“也好。”

藍棠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且對走火入魔,完全沒經驗,她不能治,不過等她爹來了,倒是可以去觀一下。

鳳公子很快就到了,跟着他一起來的,還有鳳莊主父子,黎淺淺若有所思的跟着藍棠去黎漱的院子,看來雲天堡和鳳家莊的交情不錯啊!

只是在此前,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們之間交情好。

“你怎麼會想到,讓人去請鳳公子來?”藍棠邊走邊問。

黎淺淺道,“我就想他內力要比表舅他們強,所以……”再說黎漱他們年紀不小了,藍棠婚期在即,若要因商少堡主的走火入魔而傷神,影響到藍棠的婚禮,那可就不好。

鳳公子在他們幾人之中,年紀最輕,體內又有他父母傳給他的內力,內力可說是他們之中最渾厚的,不找他來幫忙找誰呢?

藍棠笑了下,拉着她加快腳步。

她們到的時候,藍海已經到了,他是才從宮裡出來,就被劉二帶着,一路施展輕功跑回來的。

黎淺淺他們進屋時,藍海還有些氣息不定,鳳老莊主上前,伸手在他背後輸了些內力進去,這才讓他很快的穩定下來。

“怎麼回事?”藍海氣息穩了,卻沒有立刻進內室去給商少堡主治療,而是坐在太師椅上,問黎淺淺話。

黎淺淺便把剛剛的事,與他說了一遍,還補充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商少堡主很有孝心,但是商堡主夫人的作為大概是傷他極深吧!然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呼吸起了變化,然後就成這副德性了。”

黎淺淺朝內室比了下,藍海聽了點點頭,“如此說來,就不是外力外因所致,是他心裡的問題。”

藍海想了下,問,“他今兒來是自個兒來的?有沒有人跟過來?”

“有。”藍棠答。

藍海命人將這些人帶過來,黎淺淺又道,“還有一個丫鬟,是他派去他未婚妻身邊侍候的。”

“也帶過來。”

有的時候,主子心裡想什麼,這些侍候的人都看在眼裡,甚至他們知道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