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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堡主尚不知他這長子,方才夥同小狐狸及鳳公子,坑了他准岳父一把,生生把人家親生女兒給換成個假的,偏生他准岳父吃了悶虧,還說不出口,叫他怎麼說?

是,准女婿是坑了他一把,可人家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坑岳父呢?平親王能說,是因為他這個四女兒和她親娘算計女婿和他准媳婦,把人給惹毛了,所以人家報復回來?

肯定不能說,所以平親王只得吞了准女婿給的回報,面上還不能跟女婿翻臉,因為人家做的巧妙,一點痕迹不露,若真要細究,也只能追究到動手的季芳姝身上,但為何她能有機可趁呢?無非就是季芳宜母女自己先存了歹心,要算計季瑤深,遣走了身邊的僕婦和丫鬟,才讓季芳姝有可趁之機。

從頭到尾,商少堡主的人就不曾露過臉,平親王能知道,還是因為商少堡主告訴他的。

擺明了告訴他,你處置季芳宜母女的方式,我不滿意,你下不了手,沒問題,我代妻盡孝,我幫你出手,不用太感謝我。

平親王生生被逼得吐了口老血,還不得對外聲張,只能隱忍下去。

當商堡主這位準親家上門拜訪時,平親王還得裝出親切的笑容來招呼親家。

短短一敘,平親王對商堡主的精明有了初步的了解,大概可以明白准女婿的精明從何而來,商堡主對平親王也有了認知,這是個有野心的男人,他得讓兒子小心,別被他帶進溝里去。

雙方微笑握手道別,平親王送走商堡主之後,便令人去查商堡主一家的事。

商堡主策馬返回住處的路上,交代親信們辦事去,一行人走到半道,已有大半分別辦事去,帶着剩下的人,都來到門口了,門房奔來相迎,笑吟吟的喊着老爺回來了,小廝們也跟着上前,準備接過主子和管事、侍從們的馬,孰料商堡主停了半晌,又策馬前行,不知往何處去了。

門房和門上的小廝全都看傻了,有個小廝手還舉在那裡呆站着,還是他旁邊的小廝扯他一把,他才免於被要跟上堡主的侍從的馬撞上。

府里商堡主夫人早得了消息,正等着丈夫回來,誰知左等右等,就是沒等到人,正要派人出去問,二門上的婆子來了,她嚅囁的向堡主夫人說,“本來都已經到門口了,小子們也上前侍候着要下馬,誰知堡主突然又策馬走了,小子們全傻住了,也沒人想起來問一句,所以門上沒人知道堡主上哪兒去了。”

商堡主夫人手裡絞着帕子,下首坐着的幾個侄女面面相覷,卻是誰也不敢張口,倒是才進門來的小兒媳華氏笑吟吟的上前來,道,“這還用得說嗎?父親肯定是想着,出了趟門,回來也沒給您帶東西,所以去給您買好吃的了!”

商堡主夫人雖知丈夫不是那麼心細的人,卻還是因小兒媳的話有了笑模樣。

“就你嘴甜,你在家也是這麼哄你娘的?”

“我娘哪有您命這麼好。”華氏笑吟吟,心裡卻在想,她爹是個風流的,和舅父有得比,她們姐妹自小就知道,想過好日子,就得把娘給哄好,華家子女眾多,偏生她娘就只生她姐妹兩,華家雖不許子弟寵妾滅妻,可一個沒有兒子的正室難免底氣不足,不敢命丈夫不許納妾,面對有兒子的妾,心裡不平卻也只能寬厚待之。

華太太的心情不好,就靠兩個女兒哄着,只是看着貼心的女兒們,就想起她們沒有一個同胞兄弟,等她們出嫁了,在婆家若受欺負,誰能替她們出頭?

因此考慮,華太太把長女華萍嫁回娘家,次女嫁到姨表妹家做兒媳。

商堡主夫人與華太太是姨表姐妹,對小兒媳華嬌那是寵愛有加,讓華太太看着都替小女兒高興,說她是掉到福窩裡了。

華氏便是因此底氣十足,也才敢提出,叫商少堡主的新房讓出來給他們夫妻兩住的要求,她有這膽子提要求,並不足為奇,奇的是堡主夫人竟點頭答應了,堡主夫人知不知道,他們少堡主要娶的,是誰的女兒啊?

那可是宗室女啊!是平親王的閨女兒啊!新媳婦還沒嫁進門,准婆婆和妯娌就已經準備着要給人難看了?問過人家老子答應不?

商堡主策馬往長子的私宅商府去,負責籌備婚禮的總管匆匆過來見禮,商堡主與他細細問了情況,又百般囑咐千萬不得怠慢了親家云云,總管心說,哪能等到您這會兒來說才做,早就備的妥妥噹噹的了。

只是面對着東家他爹,總管也只能唯唯。

好不容易把人應付走了,他方找人來問,是怎麼回事,早有機靈的,從商堡主身邊的人下手打探了。

待知商堡主今兒去見了准親家,大伙兒心裡都有數了,冷不防有人問,“平親王妃被禁足,堡主夫人去了平親王府,是誰招待的她?”

若是王側妃出面,堡主夫人保不齊會給人臉色瞧咧!嫌棄人家是做妾的呢!

總管忙看那去打聽的人,那人急忙擺手,道,“放心放心,夫人沒去!”

放心?放什麼心啊!長子要成親,做親娘的這樣啥事不管,成嗎?不過回心一想,似乎,她不管事還好一點,否則,她一露面,那位小少奶奶華氏就得跟着來,想到她來的頭一天,就要人把新房讓出來給她們夫妻兩住,總管臉就黑一半。

當家主母不靠譜,少堡主夫人的妯娌也不靠譜,叫他們這些下人都忍不住要為她提心弔膽,這樣的婆母,這樣的妯娌,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喲!

黎淺淺這廂自有劉二早早就把此情稟報了,藍棠與季瑤深雖往來不多,但好歹也是好些年交情的,聽到此,同為準新嫁娘的她,忍不住要為她擔心起來。

“放心放心!商少堡主早知他娘是這麼性子的人,他能沒有準備嗎?”

“準備什麼?”藍棠正在試嫁衣,聞言忍不住轉頭要問,雲珠忙把她的頭轉回來,才免了綉娘一針戳到她眼睛裡,綉娘被嚇得不輕,腿都是軟的,跪在地上簌簌發抖。

“你安份點,在試衣服呢!”黎淺淺想了想,索性給她點了穴,叫她再不能妄動,藍棠苦笑,就聽黎淺淺安撫綉娘,“好了,她不會再亂動了,趕緊做事吧!”

綉娘勉力點頭,腿還是軟得跟麵條似的,還是雲珠撐着她,才把事給做完。

藍棠等綉娘把衣服弄好,收拾好走了,才開口道,“可以給我解穴了吧?”

黎淺淺的回答是,一道指風彈過,藍棠隨即鬆了口氣,坐到炕邊坐下,雙手伸到在熏籠上取暖。

“你還沒回答我,他準備什麼?”

“人手啊!”黎淺淺笑了下,遞了杯熱茶給她,“你覺得,能一下子就把季芳宜母女挑翻,還讓平親王只能隱忍下來,商少堡主會是個傻的?”

當然不是嘛!不過商堡主夫人是他親娘,孝道壓着,他不好做得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