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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他們是能走的,我是拖後腿的!

從逆天村莊經過,繼續朝東邊走去,下一站還是村莊。我們就這樣走過一座又一座村莊,一個上午的行程累得我腰酸背痛、腿腳抽筋,然而才子佳人他們卻毫無疲憊的神色,甚至連落雁也是,這讓我不得不感到難為情: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疲倦而拖慢整支隊伍行走的速度。

太陽愈發熾熱,即便秋風吹來,也不見得有半點冷意。我默默地堅持行路,偏偏才子佳人他們的步伐卻是越走越快。走到最後,我實在走不動,便搖搖晃晃地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

“我好累!”才子佳人錯估了我的體力,我累得一邊喘氣,一邊向他們揮手。

才子佳人他們停下腳步,轉頭望向我。我翻了翻眼皮,表示想躺在地上休憩。

“你怎麼坐在這兒呀?快起來吧!”無名走上前,對我露出了一絲關心,“若是你呆在這裡歇息,可是到不了目的地!”他伸出手來,想要拉我起身。

我軟棉棉地被他拉起來,只覺雙腳一直在打顫,根本站不穩。無名手忙腳亂地扶住我。他焦急地瞅向才子佳人,建議道:“要不找個村莊住一晚?”

才子佳人挑了挑眉頭,抬頭看天,淡然道:“現在還早吧?”

“我……我還能再走一段路的!”——我可不想被他們小瞧!

我抬頭望了望天空:的確,目前才晌午!

無名歉意地看了我一眼,輕聲道:“那你再堅持一下吧!”

我抹了抹額頭不正常的汗水量,咬緊了牙關。

我們沉默地往前走。

路邊的花花草草隨風飄動,太陽再強烈也穿不透遠處高低起伏的山峰所攜帶的陰涼。行走許久,我仍舊看不到山巒的盡頭,只覺自己似在山中前進。寬闊的平地寂靜非常,空氣相當清新,來往的行人十分稀少,車輛根本見不着,偶爾路過一塊石碑,我們也不曾停下腳步。

餓着肚皮,我們就這樣磕磕絆絆地走到了下午。

——再也走不動了!我雙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了:天知道今天是我走得最長時間的一天!我真佩服自己居然走了這麼遠!擦了擦臉頰的汗珠,我越發佩服自己,更佩服才子佳人他們:這也算走了一天,他們一點也不覺得累?

無名見我氣喘吁吁的樣子,對才子佳人急聲道:“如果我沒記錯,前面不遠應該便是‘情緣’吧?要不今晚就在那裡落腳吧?”他瞧向落雁,暗示道:“落雁,那是你居住的家鄉吧?你要不要做東帶我們觀光一回?”

落雁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點了點頭。才子佳人想了一會兒,遲疑道:“我本來還想帶你們去傲氣城市,但是你們……”言下之意,似有不滿。

無名看了看我,漲紅了臉,小聲道:“還傲氣城市?一口氣走得了一半的路程嗎?這才第一天啊!小靜堅持不住,況且天色晚了,為何不去‘情緣’村莊?”

純天涯也望了我一眼,用手指向我,同情道:“才子,你看小橋已經走不動路了!再說我幫會的城市還要走過三座村莊啊?不若今晚就去‘情緣’啊!”

才子佳人瞪了我們一眼,糾結了好久,不情願地同意。

於是,懷着即將愜意地躺在又軟又暖的榻上心思,我咬牙和他們繼續地朝前邁步。待我實在跨不出一步時,總算聽到落雁淡淡的欣喜叫喊:“我的村莊到了!你們看,那裡便是‘情緣’!”

——今天的黃昏來得真晚!我舒了舒氣,在無名的攙扶下,跟隨落雁和其他兩個同伴一起踏進那個石碑刻有“情緣”的村莊。

一如印象中的村莊並不繁盛,但也不蕭條。街道不大算冷清,各種叫賣的聲音絡繹不絕,稀奇古怪的招牌高高掛起在門扁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朝我們這邊頻頻地看過來。我努力打起精神,雙腳麻木地和眾人走在一條街市上。

“這不是大雁嗎?”一個行人停下腳步,意外地瞟向落雁。

落雁卻面無表情地瞥了那人一眼,目光似乎帶有一抹警告,嚇得那人噤了聲。

他不是最後一個被落雁瞪住的行人——爾後,落雁帶頭領我們走向一家賓館時,一路遇上熟悉落雁的行人皆是被她瞪住!那群行人的眼中透出驚訝或是驚奇的神情,每次的感慨總被落雁給打斷。他們的疑問也相當怪異,諸如:

“喲!這不是大雁嗎?你怎麼……”

“大雁,你怎麼成了這副鬼樣兒?你明明是個……”

“妃雪在等你回……開玩笑吧?你怎麼變成女……”

我心中納罕:那些人是什麼意思?難道落雁隱藏了什麼秘密?

我悄悄地瞄了一眼無名,無名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再看向純天涯,純天涯卻是饒有興味地打量落雁的身影。才子佳人跟在落雁的身後,我眼尖地看到他抿了抿嘴角,儘管面帶不滿,卻沒向落雁發難。

——落雁一定藏有秘密!不然她何不帶我們去她家暫住一晚,反而帶我們去賓館?“大雁,你是不是有事隱瞞我們?”——糟糕,我才這麼一想,便不知不覺地脫口而出了!

即使心底有股微妙的懊惱,我也來不及說道歉,才子佳人立即目光灼灼地盯向落雁,連帶無名和純天涯也不約而同地望着她。

落雁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對我們,她臉上帶有一種高傲與輕蔑,毫不客氣道:“是又怎樣?這是我的隱私,與他人無關!”

“我……”我住了口,吞回了“我是你的隊友”這一句話。

——既然她不想提及,我又何必過問,只是……

“只是我們如今是一個整體了……請你確定,倘若你的隱私對團隊不利,最好還是說出來為妙,這樣大家也好幫忙啊!”無名開口了,他竟然與我想得一模一樣。

落雁瞧了瞧無名,忽然輕輕地嘆息,撤去眸中的疏離,應聲道:“我知你的意思——若真不利,我會說明的!”

瞧她三百六十五度大轉變的模樣,我們目瞪口呆了。

我警惕地瞪了瞪落雁,再瞄了瞄無名:大雁為什麼變了?莫非……?

落雁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一隻素手,朝我的額上點了一下,輕笑道:“怎麼?敢情我們的這位團長吃味了?”

“我……我哪有?”——我只是奇怪……奇怪而已!

落雁幽幽地嘆道:“你不必多想,這事與你想的無關,不過是……”

——不過是什麼?為什麼不說出來?

我們等待落雁的回答,可惜落雁偏偏不解釋:“這事不提了,以後你們會知道的——”她眨了眨眼睛,含笑地看着才子佳人,才子佳人愣了愣,轉望別處。

“好了,我帶你們去一家賓館,好好地住上一晚!”落雁擺了擺手,對我們招呼,“餓了吧?走了一天,都沒怎麼休息好,是不是?跟我來吧!”

她調頭就走,才子佳人他們緊跟而上。

我滿懷好奇和隊友們一同來到一家外表看上去十分溫馨的賓館裡。那賓館的室內設計簡單而大方,舒服而整潔。我四處環顧,落雁親自付錢,她為我們訂好了四間中等卧室。“請跟我來。”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們分別走向自己的卧室。

脫了鞋子,閉上眼眸,往榻上一撲。

與我想像的一致:累了一天的我顧不得是否第一次躺在陌生的地方,只感覺那睡榻又柔軟又舒適,夾雜一縷好聞的香氣,令我暈暈欲睡,倒也不壞!

——我要美美地睡一覺!

我舒舒服服地閉目半晌,待體力恢復了差不多之後,才睜開了兩眸,愣愣地打量周圍,猛然意識到:落雁帶我們去賓館,我們是在去往高級任務的途中。

瞅了瞅這間卧室,幾乎和無名家的差不多,只是格調比它更加婉約美觀,我心生一股頑皮之心,用手點了點枕頭邊上的小熊布偶的鼻子。

已是六點了。

我起了身,猶豫要不要和隊友們見面——我想到才子佳人他們就在我卧室的隔壁,當初落雁特意訂了四間相鄰的卧室。

——等等!四間?我瞪大了雙眸,心想:怎麼是四間?四間!應該是五間哦?難不成落雁把我們丟在這裡,而她自己返回家中居住?我張口結舌。

為了證實自己所想,我急忙跑出門外。我想問一問無名,落雁是不是真的回了家。

“你說話小點聲!”

“小什幺小!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麼搞的?材料怎麼沒了?材料哪去了?啊?你瞧瞧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一個破口大罵聲傳入了我的耳內。

我跳了一下,屏住呼吸,尋聲望去,但見在燈光的照耀下,在長長的走廊的盡頭,站有兩個人影。

無名也在同一時間推開了門,我們倆面對面相視,我肯定無名也聽到了那句話。良久,無名“噓”了一聲,示意我向走廊的盡頭看去。

只聽那個破口大聲罵繼續道:“丟了人我不怪你,可你怎麼把火雲雞也弄丟了?你是不是被騙了?你是幹什麼吃的?任務失敗,你準備拿什麼賠償!”

——什麼?火雲雞?一番爭執令我和無名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