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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我一躍成為了十級。

回過神來的我頓覺身上遊動一股暖流,那股暖流瞬間讓本來昏沉的我提神許多。我定定地窺見到宛仙的神打向我發出最後一次總攻擊,它像一隻兇猛可怕的毒蛇,撩開毒牙似的沖向我,令我再也控制不住地驚叫,嚇得把身體一縮。

“隱身!”這是我無意識情況下的第一反應。

“啪!”那是我閉上雙眼聽到神打揮空的聲音。

萬物彷彿靜止,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周圍爆發一場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讓不明所以的我睜開了眼眸。我環顧四周,先是瞥見神打被宛仙收回,宛仙震驚地盯着我,爾後我感覺四面八方傳來驚訝的視線,這令我好不自在。

我低下頭,眼尖地瞟見我的袖子被劃破好幾處。

——糟糕!我的裝備壞了!

來不及多想,我急忙翻看手腕上的通訊器——梅花型手錶,剛才的“叮”聲一定是因為這個。果不其然,就見任務提示機里出現一個新的任務:

普通任務:你不小心損壞了租借的裝備,請你在一個月之內修復好裝備。任務成功:不需要付修理費;任務失敗:付賠償費五十金錠。

我慘兮兮地抬起頭,無限哀怨地望着宛仙。我很想對她抱怨:她鞭打對方也就罷了,怎麼連對方的裝備也一併破壞掉?奇怪的是,宛仙雖然朝我看過來,但卻像透視了我,我瞄見她的神色帶有一絲慌亂。

“小靜!小靜!小靜,你在哪呀?”無名的呼喚飽含莫名的驚慌。

“我在這裡!”我回過頭,向無名招手。

“你沒事吧?你在哪裡啊?”無名瞪大了眸子,焦急地東張西望。

“我不就站在這裡?”我站起身來,在他的眼前揮了揮手。

無名的回答更加奇怪,他搖頭道:“可是那裡沒有人啊!”

“怎麼會!”我嚇了一跳,連忙轉向了鄭瑩雪,“雪,你能不能看得見我?”

鄭瑩雪張望道:“我聽到你的聲音,卻望不到你的人啊!”

“你也看不見?”我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周圍的看客們紛紛驚訝不已,他們連連地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端端的活人瞬間消失,不見了蹤影,卻能聽見聲音。

——誰來告訴我們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純無雙氣憤地大叫我們作弊,還說有人暗中幫忙我逃過那次的鞭擊。他像一隻跳蚤上下地蹦竄,甚至惱怒地跺了跺腳,結果竟把草地跺出一個淺淺的窟窿——他“啊”了一聲,張大嘴巴,結結巴巴道:

“怎麼回事?我沒使用多大的力氣啊!怎麼地面……”

我瞪圓了雙眼,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鄰近的同伴們瞧見此情此景,禁不住地發出一聲驚嘆,更有好事者們像是得了信號般的,嘗試地亮出了武器——有的人跳了跳、跑了跑,有的人興緻沖沖地跑去劈樹,還有的人向半空揮刀舞劍……

頃刻之間,周邊全部亂了套:有人一跳,竟然跳到半空,由於過度驚嚇,差點摔死;有人劈樹,那樹很脆弱地被劈成幾半;有人舉刀,興緻勃勃地揮舞,不少人沒留意,被刀砍傷,於是火了,向對方報復地拼打……

兩家族長眼看局面失控,一邊大喊,一邊試圖地阻止這場混亂,卻只能徒勞地注視他們打成一團——大家的技能好像猛然爆增得厲害,誰也剋制不了誰,誰也說不清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嘴角抽搐,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以至於讓別人看不到我。

場面變得暴亂,團體切磋彷彿不約而同地暫停,我茫茫然地盯看這一切。

沒有人望得見我……

——等一等,看不見我?我瞬間冷靜了下來,細細地回想這事發生的經過:我說了一句話,然後別人便看不見我,難道……

我張口結舌地得出一個結論:我把自己隱身了?

——這也行?我睜大了雙眸,獃獃地站在一旁。

周圍的人們臉上透出一股興奮,大抵是誰也沒有想過,自己的技能會騰地強大,他們興高采烈地拿出武器揮舞亂竄,甚至還明目張胆地找人切磋。純囂張和凄美相惜的面色鐵青,各自帶上副族長們氣勢洶洶地平亂。

我的視線落在了宛仙的身上。宛仙愣愣地呆在我的遠處,她也許都忘記了自己還在切磋,但見她目不轉睛地回望她的那一群夥伴們,臉上露出一副無奈卻干著急的模樣,她想上前幫忙,卻不得不站在切磋的場所猶豫着。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不該錯失!

我的目光閃了閃:自己還是隱身的狀態,誰知道我這個隱身狀態還能維持多久?且不說場外亂成一團,單是我與她的第三場團體切磋還沒分出個結果,我是不是應該趁着自己佔據有利的優勢搶先擊暈她?拿下最後的勝利?

我強作鎮定,握住匕首的一隻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我知道如果我要贏得勝利,就必須用手中的匕首刺向宛仙!幸好,匕首殺不死人……

——我不會輸的!

深呼了一口氣,我緩緩地踏前一步,宛仙沒有轉頭朝我這兒看來。

我心裡略微地安定。

我輕輕地再移幾步,宛仙依舊沒有察覺。

我心中大定。

我快步而輕盈地小跑上前,揮動武器擊向了她——

“啊!”我的匕首準確地划過宛仙的肩膀,宛仙嚇了一跳,捂住傷口急忙跳到了一旁,她連忙舞動神打保護自己。

周圍仍是沒有人關注到我們這邊。我咬了咬牙,給自己壯膽,趁着她看不見我的時候,用匕首再次進攻!這次,我用匕首刺向了她的胸膛——

“好疼!是誰!”宛仙捂着胸口痛叫出聲。

——這把匕首果真不是殺人的利器,它並沒有把宛仙殺死!

我鬆了一口氣,把武器收了回去,小跑一邊,遠離了宛仙。

宛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一臉的難看,她的臉頰由紅潤變為慘白。片刻之後,神打從她的指間掉落,她弓起腰,耷拉腦袋,額頭冒汗,身子顫抖不已,高叫了一聲“是誰偷襲我”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宛仙突然暈倒,我感覺身體有點冷意,周圍的人們總算有幾個朝我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們望向我,滿臉的不敢相信。

有人尖聲道:“別鬧了!你們快看,宛仙輸了!”

那人的一句話令所有的人瞬間地安靜下來。

我眨了眨眼,知道了身上的隱身狀態消失。

我雙手空空,好好地站在遠處。

我的對面是宛仙,我的切磋對手,現在她卻躺在草地上,暈迷不醒。

我看見好多人揉了揉眼睛,他們大概以為自己眼花——想想也是,我不過才零級,而宛仙二十五級,用腳指頭算,都能算得出誰能贏。

可是結果……?結果卻出乎他們的意料!我快速地環顧四周,滿足地看見所有的人活似吞了蒼蠅一般說不出話來。冷場了數秒,穿有紫色衣袍的人們終於清醒了過來,臉上洋溢不敢相信與高興的表情,連帶凄美相惜也露出鬆口的笑容。

無名走路搖搖晃晃,他的眸眼瞪得老大,活像見到了一隻怪物。

他喃喃地問道:“小靜,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我無辜地回答。

“小橋靜水,你真厲害!”鄭瑩雪差點為我鼓掌了。

“果然不能小覷!”阿奇低聲地在鄭瑩雪的耳邊附和。

“不愧是劍仙!”戀哥尖叫含笑地讚美。

穿有紫色衣袍的人們竭力地稱讚我,帶有藍色手鏈的人們則是厭惡地瞪視我。純囂張羨慕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凄美相惜;純邪神恨恨地瞪了瞪我,又瞪了瞪暈迷的宛仙,純無雙不快地直視凄美相惜,剛要開口,卻被一個聲音打斷:

“你們有誰看到過落雁?”

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那聲音滿含怒氣,令我們渾身一驚,抬頭望了過去。

“你們有誰看到過落雁?”那陌生的聲音見我們沒有回答,耐心地重複一遍。

寬闊的草地上走來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