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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想反悔!可惜你的選擇不能算數!”純無雙從容地開口,他信誓旦旦,嗓音特別刺耳,笑容分外刺眼。

“我的選擇怎就不算數了?”我順着他的話語冷聲地問,“在場之人都能作證:明明是我們這方贏了!贏的一方允許從敗方挑選一名成員,敗方不能反對!”

“你有家族和幫會嗎?”他心平氣和地問。

“沒有。”我怔了怔。

“眾所周知,團體切磋就是代替幫會戰和家族戰而舉行的一場小型的對決,它要求參賽人員必須是家族或幫會的一份子——”純無雙面向眾人,兩眼閃爍,右手指向了我的胸前,“你們瞧瞧,瞧瞧她的勳章——若是我們沒看錯,你現在是散人!你根本就沒有團隊、家族或幫會!”

“沒有團隊、家族或幫會又怎麼樣?”我的嘴角微微地抽搐。

純無雙看了純囂張一眼,純囂張對他滿意地點頭。純無雙呼了一口氣,波瀾不驚地宣佈道:“你不符合條件,你的團體切磋就算作廢!”

“什麼!……”

——原諒我不得不沉臉:切磋之前明明沒有提到我不符合團體切磋的規則,待我贏得最後一場勝利後卻忽然指出我的努力白費,我想任誰聽到這話也會生氣的!

“你的團體切磋根本不符合規定!”純無雙悠閑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毫不在乎我的惱怒,得意地微笑,“既然不符合規定,你的要求當然也要作廢!”

“可是,之前你們並沒有這麼說過!”我氣呼呼地瞪他。

純無雙掃看他的那一夥同伴們,對我諷笑:“一開始我們是說著笑玩兒的,誰曉得凄美相惜會當真!而且這事也不能怪我們,要怪也得怪凄美相惜!是他違反規則在先,而且還沒有提醒你!我們也就隨便切磋了而已,這才讓你撿了一個便宜!你還真以為自己很厲害?若不是宛仙大意,這時候躺在地上的人就會是你!”

“說笑玩兒的?我倒不知道這個團體切磋原來是一個玩笑!那之前的‘召喚美妞’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那也是說笑玩兒的?”——他說得蠻不講理,讓我難堪非常。他的詭辯我也了解大概:無非就是我不能選走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名同夥!

——要怪凄美相惜?他的挑撥也太沒水準了!

純無雙閉嘴不答,他看了看純囂張。純囂張走上前,大手一揮道:“總而言之,你不符合要求,這次的選擇就不能算數了!”

他的話簡單而直接,我挑了挑眉頭,瞟向凄美相惜,我倒想看看凄美相惜是怎麼回應。凄美相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嗤笑:“純囂張,你這是什麼意思?”

純囂張哼聲道:“哈!我的意思就是她不能帶走天涯!”

凄美相惜沉下臉道:“……你的意思是要再派一名人員進行第三場嗎?”

純囂張惡意地盯着凄美相惜半天,說道:“哈!還派人進行第三場?選人很費時間不是嗎?不如我們兩個族長來進行一場切磋,以此決定勝負?”

——挑釁!這分明是挑釁!如果凄美相惜答應了,這將會是一場在地位上不對等的切磋:純囂張是傲戰幫會的幫主,而凄美相惜則是傲氣幫會的一個家族族長!

——這切磋不平等!不過……

我目不轉睛地盯向凄美相惜,我猜想他一定會迎戰。奇怪的是凄美相惜渾身顫抖,即便氣得發抖也沒同意,他低聲道:“住口!你明知道……”

“哈!我明知道什麼?”純囂張玩味極了。

凄美相惜瞪住純囂張,不緊不慢道:“你若是真敢說出那些話來,我也不會對你客氣!魚死網破,到時候誰也吃不了兜着走!”

所有的人默不作聲,他們悄悄地握住了自己的武器,屏住了呼吸瞪視了彼此。

我在一旁納悶:怎麼回事?我怎麼總覺得凄美相惜用一種雙關的語調在威脅?

純囂張盯住凄美相惜,十分不悅。

這時,鄭瑩雪上前一步,擋在凄美相惜的面前。她喝道:“你到底還是來找碴的!我早該知道的——哼!要打就快點,少說廢話!別欺負我師傅!”

她的話如同一個導火線,立即點燃了雙方之間的叫罵:純囂張那邊的紛紛亮出自己的武器,叫嚷道:“打就打!你以為我們怕啊?”而凄美相惜這邊的則是低吼道:“你們儘管來啊!”

場面立即劍拔弩張:雙方的人馬不甘勢弱,輪番叫陣。他們齊齊地站成一排,面對面地大聲責罵,只差沒有真的動起手來。雙方的族長站居後方,皆都冷眼對看方,兩名族長的身邊還有幾名家族成員陪伴左右。

不知不覺,我目瞪口呆地被推擠出了人海。

我像一個局外者,對於眼前的情勢完全始料未及:怎麼好端端的就對立動武了?無名也被那群人流給擠沖了出來。他踉踉蹌蹌地跑到我的身邊,把我拉到了一個安全的角落,低聲道:

“看他們口水的情形,恐怕還會引發‘幫會戰’!我們沒有辦法再繼續呆下去了!飛行符準備好,若是情況不對,第一時間飛離——你聽清楚了沒有?”

“他們要做什麼?幫會戰?什麼意思?”我愣愣地望着無名。

“就是打架!火拚!指不定會死人!所以你最好趁亂離開!”無名不焦不躁,顯然是司空見貫。

“他們剛才不是團體切磋過了?怎麼還要打架?”我簡直不敢相信。

無名“嗯”了一聲,低聲道:“你永遠都無法揣測上位者們是怎麼想的——傲氣幫會是從傲戰幫會分裂而來的,他們本是一個整體,不知從何時開始,雙方……他們一直在火拚……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也沒有別人告訴我!……總之,這兩個幫會總要鬧矛盾,三天不打一次閑得慌,我都習慣了!”

“……再怎麼習慣,再怎麼打架,你說死人……”我一時結巴,恍然地想起團體切磋不準殺人,可沒規定幫會戰不準殺人……

“……不會死人的!”想必我的面色很難看,無名立即改口,“受傷——頂多受傷——受傷而已!哎呀,你的臉色看上去好蒼白!”

“你……”我連懊惱的力氣也沒有了,獃獃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們明明規定團體切磋不準殺人,為什麼幫會戰卻不行?你們以前是同一個幫會的哦?這樣算是‘自相殘殺’?你們也忍心下得了手?”

無名道:“我自是不願,只是……”他抿了抿嘴,相當頹然。

我心疼地望向無名,無名卻對我聳了聳肩。

“啊——!”

我正想對無名說幾句話,卻聽見鄭瑩雪的哭叫聲。

我悚然一驚,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腕帶紫紅色手鏈的人擋在鄭瑩雪的身面,替她挨了一個帶有藍色手鏈的人一刀。那人慘叫了一聲,醒目的血花從那人的左臂飛濺了開來,一個五指展開的手臂倏地與那人的身體生生地分離。

——斷臂的不是鄭瑩雪,而是阿奇!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的腦中一片空白。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鄭瑩雪的哭聲劃破了大地,她扶住了五官扭曲成一團的阿奇,兀自地傷心不已。她的四周皆是一片喧鬧。

我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

——雖然,我與鄭瑩雪、阿奇等人認識不久,然而他們卻是無名的家族成員!以前他們或許冷落地對待無名,但是今天的團體切磋表現卻讓我看到了名為“融洽”的可能……他們並不是真正不待見無名,而是出於對幽冥無視性的習慣!

——無論如何,他們是無名的夥伴,如今阿奇斷了一條手臂,怎能不教人憤怒?

我不顧無名臉龐的蒼白,掙脫了他的攔扯,衝上前去,狠狠地叫道:

“你們這群欺軟怕硬的傢伙!就快散了!你們只會恃強凌弱,以多欺少!不就覺得傲氣幫會很好欺負,因此都自以為是地踩上一腳!你們傲戰幫會的氣數也快到頭了!方才那才子佳人不過是血戰新東方幫會的高手之一,又不是什麼幫主、族長或是副族長,為何不見你們對他喝來斥去?虧你們還是強力幫會!丟不丟人?還不夾緊尾巴走開!”

“罵得好!”戀哥尖哥向我大喇喇地拍手,“漂亮!這就是‘口水’!”我被他這麼一誇,臉部發熱,懊惱地檢討我可不想當一個喜歡口水的玩家。

“你……你這死丫頭!”純囂張愣了半晌,怒吼貫穿了天際,“胡說什麼!”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竟敢欺侮傲戰幫會!我們要十倍、百倍地還回來!”一部分帶有藍色手鏈的人們衝上前去,咆哮不斷地推搡紫色衣袍的人群。

“住手!我看有誰再敢亂動!”凄美相惜大喝一聲。

無名擋在我的面前,慘白了唇色,喘氣地補充:“她不是我的家族成員!她的欺侮之話也算數嗎!”——無名!我的心臟猛跳。

“你這幽冥,算什麼東西!還不滾到一邊去!”純邪神兇狠地叫囂。

“你再說一遍!”戀哥尖叫危險地瞪着他。

雙方各自帶領家族成員們怒目而視,一戰即發。